陸芷汀坐不住了。
這麼一來,好像她所有的怨懟都是無理取鬧一般,這麼多年的期盼也好,怨恨也好,彷彿都是一個笑話。
她站起身,深深的彎下腰:“抱歉,我不知道。”
有錯就要認。
哪怕爺爺和眼前的人是“銀貨兩訖”,曾經那三年的關懷和照料,也都是真的。
撫養一個孩子付出的心血,本也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好歹也喊了我三年多的媽媽,我怎麼會怪你。”付秋麗拉著陸芷汀的手坐下。
“你也別怪你爺爺,他年紀大了,又一輩子都撲在了自己的事業上,和你爸媽都反目了,老死不相往來。他也是為了你,讓你有些美好的記憶,長大了也不那麼遺憾。”
從來沒有媽媽照顧,和親自照顧了孩子三年,再為了改嫁放棄孩子。
她也不知道哪一種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稍微不是那麼殘忍。
“您認識我父母麼?”陸芷汀詢問。
付秋麗搖搖頭:“那一對兒沒良心的黑心夫妻,我沒見過。你爺爺把你抱給我的時候,你才6個多月,這麼小的孩子,都不管了,扔給老人,沒什麼好惦記的。”
說著,拍了拍陸芷汀的手:“你看,你現在多好,養恩大於生恩,咱們不惦記他們了哈。”
本來也不是惦記。
原本只是想為原主找一個真相,沒想到到了,迷霧卻更深了。
沒有就沒有吧。
這麼多年沒有父母都過來了,沒道理自己能反抗了,反而過不下去了。
只是又接觸到付秋麗手腕的那一下,臉色就是一變。
本來是被動的被拍下了下手背,這次卻反手抓了回去,往對方手腕那麼一探,心裡就是一咯噔。
再仔細瞧了下付秋麗的臉色,心裡也有了確定。
之前心神不寧,沒有仔細看,如今確定,又看著眼前熱情開導自己的付秋麗,陸芷汀到底還是做不到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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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沒打算留下來吃飯,也順勢穩如泰山。
那少年沒有回來,但是有楚凝心這種活躍氣氛的人在,倒也沒有很尷尬。
等飯後付秋麗去收拾碗筷的時候,她的丈夫陳生還笑道:“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你呢,給你買了好多白糖糕,你還記得麼?”
陸芷汀淺笑說謝謝,記得肯定是不記得了。
但是白糖糕在幼小的原主心裡,確實算是印象深刻了。
委婉的說明了情況,然後說道:“別和付阿姨說,這種病症,其實也很看病人的心態,要是一下子精氣神兒就沒了,還真的很難控制了……”
陳生鼻子一酸:“確定麼?”
陸雲天可是很有名的中醫大夫。
陸芷汀想了一下如今人們能接受的說辭:“乳腺癌,早期,下午就去醫院檢查一下,不行就去京市。缺錢的話……”
陳生擺擺手:“不用,哪能要你的錢呢。我們有,早期的話,能治,一定得治,我們下午就去。”
說著起身,腦子都有點兒暈,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樣子。
陸芷汀嘆氣:“別慌,這個病症,如今是可以治的,如果你們相信的話,交給我也行,我給開藥,先吃一週,之後的診斷,要診脈開下一階段的……”
她沒直接要去治療。
如今,相信中醫的不多。
陳生也只是點頭,慌得不行。
“老婆,上次公司安排的體檢,一直就沒去,下午咱們一起去醫院一下啊,難得我請假了,人應該不多。”
“哪有放假去醫院的,不去。”付秋麗還不願意動彈。
端出來水果,“心心,汀汀,你們吃水果,看你們陳叔這不靠譜的,你們來做客,還喊著去醫院。”
“去吧。”陸芷汀也勸,“單位的體檢,免費的,不去白不去。”
楚凝心也勸:“就是,要不我陪著,或者,把那個大寶喊回來……”
付秋麗擺擺頭:“別喊他了,就知道打遊戲,還說什麼戰隊,去打職業賽,網癮少年,以後撞了南牆了就知道回頭了。”
“那咱們去看看?”付秋麗試探的詢問。
陳生點頭,“行。”
他們要去醫院,陸芷汀和楚凝心也沒有繼續留。
楚凝心直接就告辭了,而陸芷汀則是陪著一起去了醫院。
等著兩口子到了醫院,陳生就先讓付秋麗做了體檢,重點還是婦科那些。
拿到結果的時候,陳生的心都在顫抖:乳腺癌,早期。
和陸芷汀說的是分毫不差。
“不幸中的萬幸,如今還不嚴重。這個體檢來的是太及時了。”那醫生感嘆,“這個病症,做手術的話,幾乎不會影響以後的壽命和生活。”
陸芷汀陪著付秋麗在外面說話。
一般來說,到了醫院的,除了添丁進口的,還真沒幾個是喜事兒。
聊天也是小時候的那些事兒。
付秋麗開心:“其實,前幾天也有人來找我打聽你小時候的事兒,套我話呢,不知道是不是你爸媽那邊兒的人。”
陸芷汀手指一動:“阿姨怎麼說的?”
“那倆不顧老人和孩子的畜生,我肯定沒給好臉色,怎麼慘怎麼說,但是可沒說你去了哪兒。”付秋麗說道,然後拉著陸芷汀解釋:“阿姨之前想了好久,本來不想和你說,好好和你爺爺過日子。”
可是看著醫院的各種無能為力,付秋麗還是沒忍住:“你大了才回來找,你可看清楚,要是要你心肝肺啥骨髓的,可不能給啊!讓你嫁人,說有什麼未婚夫,也不能嫁啊!多好的條件都不答應,肯定都是坑,可不能被迷了眼,聽到沒?”
陸芷汀哭笑不得,這沒看幾年的八點檔肥皂劇,都想不出這樣的原因。
“一定,我不但不給,他們要是敢開口,我還能噶他們的腰子和心肝肺。”
付秋麗都被陸芷汀逗笑了:“你呀,這樣挺好,比小時候好多了,白糖糕被碰掉了,都只知道偷著委屈。”
話音說完,付秋麗和也到了醫院的鬱皓青,心裡都是一咯噔。
付秋麗是看到了哭喪著臉出來的陳生。
而鬱皓青,則是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腰……
所以,他退婚退的,不但及時,還是很有眼色的行為?
“怎麼了?”付秋麗和陸芷汀同時問道。
陸芷汀問的是全副武裝的鬱皓青:“不是參加活動,怎麼參加到醫院來了?”
視線看著鬱皓青捂著腰的手:“還是有難言之隱,跨地區求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