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樓道裡的場面安靜的可怕。
死亡人數已經確定，超過了之前嘉利小區的人數，整整三十七人。
這要放在呂方上一世，絕對能稱得上是震驚世界的大案，但在這邊，類似的案件卻不在少數，只不過大多數人不知道罷了。
不過作為一位警察局的局長，或者刑偵大隊長，卻還是明白這裡面的水有多深的。
可就算如此，眼前的場景還是讓周局等人震驚不已。
呂方在現場的情況弄清楚之後，他便沒打算多做停留。
他過來的目的是確認這邊是否也存在類似於嘉利小區那樣的惡性案件，現在已經確定，自然沒有留的必要。
再說了，這邊也不需要偵查。
呂方在提出自己要立即趕回西河市的時候，周局卻是親自陪著下了樓。
電梯裡。
“小呂同志，這個事情……”
“周局，我過來只是想求證一件事情，現在證明，這與我所推斷的是一致的。這個案子，我們會竭盡全力破獲，你們這邊固定好相應的證據就行了。”
“行！有什麼需要我們支援的，我們會全力配合。”周局也沒有婆婆媽媽，道，“不過這案子……恐怕很難瞞多久，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啊！”
呂方嘴角泛起一絲苦澀，道：“這根本就沒給我們留時間。”
……
呂方回到天陽區警察局的時候，王局和趙隊已經在辦公室裡等著了。
不僅是他們，還有局長於建成。
“於局，您也在啊？”
“就你剛才在路上給老王打的那通電話，我能不來？”於局說道，“不僅是我，一會兒市局的林局長和分管進化者監管支隊的方局長也會過來。”
呂方倒也沒覺得太意外，這事情真不是一個分局能處理的。
王局看了一眼於局長，道：“於局，關於這個案子，牽扯太大，等一會兒林局長他們過來，就直接提議由市局來牽頭辦理這案子吧。”
於局長道：“等來了再說吧！小呂，你對這個案子怎麼看？”
呂方甚是嚴肅地說道：“現在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
“哦？為什麼？”
呂方道：“我們現在就只是深入調查了其中兩個人，他們每個人都揹負了幾十條人命。根據我的觀察，那雪山之上至少可以住兩三百人，而現在待在上面的卻只有六十來號人，剩下的人，全都不知所蹤。如果他們每個人都帶著那樣一塊詭異的石頭……”
後面的話呂方沒說，只是靜靜地環視了一眼在座的幾位領導。
王局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實這個事情不難想象，他們之所以一時沒想到，主要是因為對雪山之上的情況沒有太直觀的感受罷了。
王局皺著眉頭問道：“小呂，那石頭這麼特殊，以前從未出現過，說明它非常罕見，這些人每人一塊的可能性大不大？”
“王局，你說的有道理。”趙隊插言道，“但如果這種石頭是在極少數地方呈規模分佈，剛好被這些人給發現了呢？”
於局長道：“先別去爭這些石頭的事情，哪怕小呂剛才所說的情況只有萬一的可能，我們也必須全力以赴。你們想想，說不定我們每多耽擱一分鐘，就會多一個人死亡，這事情，已經拖不得了。”
他話剛說完，敲門聲響起。
呂方剛好坐在門口，當即起身開了門。
門口是兩個穿著便裝的人，雖然對呂方而言這兩人從未當面見過，但卻也是認識的。
“林局、方局！”呂方很平靜地招呼了一聲。
於局幾人也都迅速起身，與對方打著招呼。
“林局，快到的時候也先通知一聲嘛，我們也好下去迎接。”於局與林局握了握手，說道。
林局道：“都這時候了，還扯那些俗禮幹嘛？先說正事，你們誰對案件情況比較瞭解，先簡單地講述一下。”
於局等人的目光立刻瞄向呂方。
“小呂，你給林局彙報一下吧。”
呂方也沒推辭，這事兒他確實是當仁不讓。
當下，呂方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包括他上午出差的經歷……
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局。
沉默了幾秒，林局抬頭看著呂方，道：“小呂，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呂方道：“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是想先暗中盯著那雪山上的窩點，將這個團伙所有成員的身份都給摸清楚後，再想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可現在看來，事情已經沒法再等下去了。就我的看法來說，我們目前有兩條路可以選。”
“第一，突襲那雪山上的窩點，將在場的人一網打盡，然後突擊審訊，儘可能多地將這個團伙的成員給挖出來，然後全國、乃至於全球抓捕。”
“第二，先不動雪山上的窩點，公開報到嘉利小區和連谷市的這兩起惡性案件，並宣佈全國警方將對所有地區進行拉網式排查，以確定其他地方是否有同類案件發生，並號召市民們對異常情況予以舉報。打草驚蛇後，我們在那雪山之下守株待兔。”
林局很是認真地想了想，說道：“這兩個方向之間並不衝突嘛，我們可以同步進行。”
呂方卻搖了搖頭，道：“林局，我擔心這些人相互之間有某種聯絡手段，如果兩邊同步進行，我們的行動更容易暴露。一旦那些分散在外圍的團伙成員驚醒過來，來個消聲覓跡，我們後期的工作將會非常被動。”
“有道理！”林局說道，“倒是我想的不夠全面。你們呢？有什麼意見？”
林局長後面那句話自然是給其他幾人說的。
趙隊說道：“林局，我傾向於第二種方式。第一種方法或許更有效率，但前提是我們要能撬開那些人的嘴，而且還得基於那些人相互之間都非常清楚對方的存在，風險很高，一旦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很可能功虧一簣。而第二種方法，可謂是順水推舟，合情合理，那些散落在外的團伙成員在得知警方要全面清查，肯定不敢繼續作案，甚至大機率會第一時間趕回老窩報團取暖。我們完全可以回來一個抓一個。”
“我也傾向於第二種方式。”方局長也跟著說道。
“我也同意採取第二種方式。”
“我也贊同。”
林局立即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這種方式，那就立即開始行動。於局長，你們局裡目前能抽出多少人來？我說的是進化者，而且是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進化者。”
“只有二十三個，全都在進化者監察大隊，包括小呂同志在內。”於局說道，“趙大隊長和另一位同志不是戰鬥方向的進化者。”
“要封鎖那雪山，這點人可是不夠的。”林局長喃喃說道，“讓獵鷹也全員參與吧！辦案他們或許不行，但這種戰鬥任務，他們還是能完美勝任的。”
“那可就太好了。”於局甚是欣喜。
林局長看了一圈，道：“圍堵的任務，由誰來負責？”
辦公室裡沉默了數秒，趙隊突然說道：“林局長，我建議由呂方來負責。”
林局長嘴角微微一翹，轉頭便看向了呂方，問道：“小呂同志，你覺得自己能行嗎？”
呂方嘴角抽了抽：這問題，問得也太沒水平了。
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不行？
“林局放心吧，我保證，哪怕是只蚊子，也不可能飛過去。”
他的自信不是沒有原因的，擁有兩隻飛禽的呂方，在大範圍的監視方面有著極大的優勢，他相信，趙隊之所以這樣建議，也是基於這方面考慮。
更何況還有整個獵鷹突擊隊配合，這要是還完不成任務，那就太扯淡了。
“好！圍捕的事情就交給小呂同志你了。新聞宣傳方面，於局，你可得把好關。”
“林局放心吧，這事兒我們熟。”
“那就好。”林局說完，看了看時間，道，“馬上就天黑了，晚上……最好是就把這天給捅了，不然這一晚上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在座之人無不點頭。
那病毒的威脅他們可都是非常清楚的，如果那些散落在外面的團伙成員真的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那多耽擱一晚上，確實會帶來更大的死亡。
時間，就是生命。
……
五架直升機從西河市不同的方向飛離城市。
繞了一個圈子後，直升機在西河市東邊匯合，然後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迅速朝荒野深處飛去。
呂方坐在最前面那架直升機上，而在直升機前方一公里左右，小灰那碩大的身影正貼著樹冠向前飛行。
這既是領路，也是探路。
坐在呂方旁邊的是邱明治，他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小呂，你怎麼就不樂意到我們獵鷹來呢？只要你過來，我這大隊長讓給你來當都行。”
呂方憨厚地笑了笑，道：“邱隊，其實在哪兒工作不是工作呢？這不，我們現在又一起行動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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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扯這些。”邱明治道，“這能一樣？”
呂方掃了一眼直升機內的戰友，多出了許多的生面孔，估計是最近來了次隊伍大換血。
這裡面，很大一部分人都帶著一股子殺氣，給人一種心驚膽戰的壓迫感。
“邱隊，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到你們獵鷹呢？你看，你手下這綁子兄弟，可都是精兵悍將呢。”
邱隊嘴唇翕動了兩下，脖子一粗，道：“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嘛！縣區級平臺太小，哪有市局舞臺大？這對你個人的成長是有好處的。”
呂方沒說話，他是演的憨，又不是真的傻。
或許邱隊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但絕對不是最主要的。
他猜測，邱隊是看中了自己的實力。
這可不是呂方自我膨脹，雖然目前獵鷹突擊隊裡並不缺二級進化者，但他的優勢是進化等級高嗎？
不是！
他的優勢是進化速度快。
哪怕依照呂方自己承認的進化時間點，自己從進化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三四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從一級進化者提升到二級進化者，這代表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邱隊，這次任務可得小心，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這個團伙中有不少在二級層次走得很遠的進化者，甚至不排除有三級進化者存在。”
“三級？”邱隊倒是有點小驚訝，旋即又道，“倒是有些實力，不過我們獵鷹也不弱。”
說完，他看向身後那位四十多歲的冷麵男子，道：“丁哥，如果真遇到硬茬子，你可得擔待這點。”
那冷麵男子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三級進化生物我殺過不少，還從未殺過三級進化者呢，希望那些混蛋膽子能稍微大一些，別還沒打就投降了。”
邱明治竟也無話可說。
誰讓對方是真牛呢？
要不是對方剛從荒野回來不熟悉業務，同時也無意於職務，那麼這個獵鷹大隊長也就沒他邱明治什麼事了。
再說了，就算對方不擔任大隊長，其三級圓滿的進化者身份，也足夠成為獵鷹突擊隊的定海神針。
停頓數秒，邱明治突然對呂方道：“小呂，這位叫丁超，你叫丁哥。他可是真正的大佬，在進化力量提升方面，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他。丁哥，這位是呂方，你可別看他年齡不大，實際上已經是一位二級進化者了。而且，就我所知，他成為進化者應該還不到半年。”
冷麵男子目光一下子落在呂方臉上，原本毫無表情的一張臉充滿了震驚。
“不到半年？”
“嗯。”呂方摸了摸後腦勺，他其實很想說還不到三個月的，但考慮到這帶來的衝擊力太大，他還是忍住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這不科學啊！”
呂方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賦好吧！”
“……”十多雙幽怨的眼睛立刻盯上了他。
不過呂方很坦然，天賦好不是很正常嗎？這總比說自己開掛更容易讓人接受不是？
“好了，我們快到了。”呂方迅速說道，“要通往雪山之上的窩點，一共只有幾條路，我們只需要把這幾條路守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