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指向凌晨五點，一車人大部分都面露倦色。
人都是肉長的，熬上一夜，疲倦很正常，並不是誰都有呂方這樣的優勢。
“應該是穩了。”邵勳稍松了口氣，笑笑道，“看來老百姓的接受能力還是挺強。”
呂方正準備說話，突然耳麥中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請求支援！羅湖區分局，四環路南一段，請求支援！啊……”
車內瞬間出奇地安靜。
當然……車裡原本也沒其他聲音，那求援的聲音只在耳麥中迴響。
瞬間之後，邵勳大叫一聲：“走！出發！”
警笛拉響，警車呼嘯著劃破長街……
呂方看起來與其他人並無區別，一樣的肅容以待。
可呂方卻比其他人忙太多了。
此刻，小紅已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四環路南一段。
……
四環路南一段是一條長約七八公裡的大道，在西河市各條大道中並沒有多強的存在感。
但這一刻，這條大道註定被西河市民所銘記。
一具屍體擺在四環路南一段的一個三岔路口處。
按常理說，這樣的場景，在這深夜看著有些瘮人。
可眼下沒人有這樣的感覺，因為此刻周圍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屍體周圍站了幾名警察，而更外圍則是吃瓜群眾和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街道已經被徹底堵死，車無法開進來。
原本秩序井然的大街儼然變成了菜市場，各種喧譁、咒罵的聲音在周圍迴盪。
“必須給一個交代！”
“進化者就了不起嗎？”
“進化者就能隨便殺人？”
“交出兇手！”
各種口號聲不斷傳出，形成一陣又一陣的音浪。
沒人留意到，一隻紅腿小隼在街區上空掠過，一雙鷹目掃視著下方的人群，將其中嚷嚷得最厲害的一些人給記了下來。
紅腿小隼的記憶力如何不得而知，但呂方的記憶力絕對是很好的。
可遠在數十公裡之外的呂方卻有些頭疼。
他記倒是能記住，可如何辨明這些人的身份呢？
他記憶力好是沒錯，但卻不具備複製複製的功能。
突然，呂方眼前一亮。
“要不……讓這小家夥弄個攝像機？”
刑警隊這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攝像類裝置。
至於小隼前後需要耽擱的時間，這個完全可以忽略。
於是，幾分鐘後，一隻提著小攝像機的紅腿小隼出現在了四環路南一段上空……
此時，這條街區的情況愈發混亂，甚至有一些人已經將目標放在了旁邊停放的車輛上。
打！
砸！
看似是在發洩心頭的憤怒，但實際上卻是一種刻意的引導。
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股暴力因子，一旦引發出來，將是一場驚濤駭浪。
這一幕完全落入了呂方的眼簾，小紅一個不落地將他們記錄了下來。
小紅為了達到記錄的清晰度，它飛行的高度並不高，最多也就十來米。
這個距離，其實也不算低了，就好比你從路上經過，旁邊路燈杆子上飛過一隻鳥，你會留意到嗎？
大部分人都不會留意這些細節，更何況是群情激憤的時候。
可有人觀察注意到了，一個中年人抬頭猛地抬頭看向天空，那提著攝像機的小紅就顯得很招搖了。
這個中年人看起來給人一種怪異之感，究其原因，是因為他那一眼黑瞳。
正常人的眼睛，瞳仁和眼白具有一定比例，可這個中年人，雙目中只有黑瞳。
他看到天上飛舞的小隼，特別是爪子上的那臺攝像機，眉頭不由得一凝。
“我頭上有只鳥！幹掉它！”
他捂著自己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句，但話裡的內容卻非常冷厲。
他不是自言自語，他同樣帶了一款對講耳麥。
話音剛落，對講耳麥中傳出一個調侃的聲音：“老秦，你殺心是越來越重了！一隻鳥從你頭上飛過，你都不放過啊？”
老秦冷冷地說道：“那鳥應該是進化者豢養的寵物，同樣是一隻進化生物。而且，它此刻還帶著攝像機。”
“啊？給我準確座標。”
“我在南一段329號門市的正對面，那鳥在我頭頂向東傾斜30度方向，高度在十米左右。”老秦第一時間報出了準確的位置。
……
李虎林是一名進化者，到底啟用了身體的哪些基因他不清楚，但他一雙眼睛比以往變得更銳利，雙手也比以往更穩。
一般來說，眼睛好使不太會被注意到，但李虎林的眼神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極限，他自己想不發現都很難。
他好到了什麼程度呢？
可以看到百米外報紙上的字跡。
不僅如此，他感覺自己彷彿具有定向瞄準功能一樣，給他一支普通步槍，他能不用瞄準鏡打出狙擊槍的效果。
因為多方面原因，他成了一位僱傭兵，經常接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
這次也一樣。
此刻，他正趴在四環路南一段旁的一棟高樓之上，從他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大部分街區，其中又以停放屍體的位置最為居中。
李虎林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觀察下方的動靜，尋找出人群中警察身份的進化者，然後予以擊殺，以此製造混亂。
這場動亂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普通人和進化者之間製造一道鴻溝！
之前依靠普通人的死來攻訐進化者也好，還是他們所準備的以進化者的死刺激進化者群體也罷，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而服務的。
可現在進化者警察還沒發現，卻聽到同伴說有一隻進化鳥，還提著攝像機！
雖說他們是故意出來鬧事的，誰也不希望有一臺攝像機對著自己，哪怕他們此刻用的並不是本來面貌，但目前警方擁有怎樣的技術手段他們並不清楚，為謹慎起見，滅掉那鳥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候，李虎林的優勢便體現出來了。
哪怕是真正的狙擊手，使用瞄準鏡尋找目標，都得費老大的勁，可李虎林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眼睛一瞪，四處搜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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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但路燈的照射卻讓整個街區顯得非常通透。
李虎林從黑暗處往下看，更是將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他看到了那只提著攝像機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