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亡靈的氣息…”
“不對，似乎多了點什麼。”
葉雲飛身姿傲然，眉頭卻是一蹙，眸子如能洞穿虛空，望向了那些復活而來的妖族，露出了一種無法肯定的狐疑之色。
炎武帝國傳承悠久，獨闢東方武者與西方鬥者的融合法門，底蘊自然深厚得無法想象，與西方修煉界的一些無上大教都頗有淵源，對於一些秘聞與禁忌更是瞭解得一清二楚，眼下既然出現了亡靈特有的氣息，他自然能夠在瞬間洞悉。
“咦，本道還好奇是誰散發出了這股天生的帝王之氣，想不到竟是葉皇子降臨了，真是令我北域蓬蓽生輝啊。”
遠處，清輝閃耀，一名溫文爾雅的青年道士邁步走來，身後跟隨著一眾手持長劍的修真者，有男有女，樣貌清一色的都很出眾，乍一望去，很有一種正氣浩然的感覺。
“這不是玄霄子的那個師兄麼？”林凡大吃一驚，認出了此人。
這名玉樹臨風，似正人君子的青年道士，正是問仙道派的領軍人物之一，無塵子。
無塵子腳步虛化，猶如踩在氤氳之上，一步一瞬移，不過眨眼間，便立時出現在了葉雲飛身前，笑吟吟的伸出了手，道：“葉皇子，好久不見。”
“嗯。”
葉雲飛生性孤傲，冷冽的睨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態度很是淡漠與無情，任由其僵在半空中，轉頭望向了如明鏡般清澈的湖泊之上。
“葉皇子性情直率，是在下唐突了。”
無塵子面色有些尷尬，熱臉貼在冷屁股之上，換作是誰都不好受，但他倒也沒有露出半絲怒意，而是將手伸向了林凡，笑吟吟的說道：“林道友，是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消失了數月之久，我對你可是甚是想念啊。”
他身材欣長，儒雅脫俗，根本不像是一名清靜修道的出家人，反倒像是一名長久沾染世俗氣息的翩翩公子。
“哪裡的話，若非瑣事太多，我怎麼也得登門拜訪一番道長。”林凡生性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又怎能不懂這些俗套的表面功夫。
這無塵子看似親熱無邊，沒準正覬覦他身上的“仙府神藏”呢，誰也不知曉他肚子裡在搗鼓著什麼壞主意，像這種笑裡藏刀的人，最是難纏。
若是林凡沒記錯，當日在仙府之中，諸多大勢力領軍人物齊齊暴怒之時，這無塵子似乎也在暗中出過手，想要留住自己，令自己無法踏入煉屍真仙的墓葬之中，卻是被聖鱷給擋下來了。
如今，林凡也只想應付一番了事，儘早脫身。
“前段時間，玄霄子小師弟在太古道虛域之中心生煩悶，還曾與我懺悔，說犯了一件大錯，我再三追問之下，他才將他們幾人對你所做的事傾吐而出，真是令本道吃驚不已。”無塵子髮絲飛舞，手持拂塵，臉上始終掛著一縷淡淡笑意。
“玄霄子？”
林凡神色有些訝異，而後又有些尷尬，這必然是指自己在雪山之巔誤服了春絡丹的事情。
心中這般想著，他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了，急忙轉移話題，疑惑的問道：“他還未出關嗎？”
他記得在仙府之時，無塵子曾與他說過，玄霄子因為太過頑皮，被關入了所謂的太古道虛域之中，不達渡虛境無法出關，如今大半年過去了，憑玄霄子那近乎妖孽的天賦，怎麼也得有所突破了。
“他已成功晉入了渡虛境。”
無塵子眸子閃爍，話鋒卻又是一轉，道：“可惜，他又被師尊關入了幻魂宮之中，與我一同歷練，師尊說他需要殺戮的磨礪，才能將身上的頑劣給洗刷乾淨。”
“原來如此…”林凡一臉若有所思，輕輕的點了點頭。
幻魂宮，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他曾多次聽人提起過這個地方，似乎諸多年輕一代的翹楚皆在此歷練，不乏逍遙魔莊少主楊淵這樣的絕巔青年，令林凡神往已久。
早在數月之前，他便有過踏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打算，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時間。
“也許過段時間，我也要踏入其中，借那特殊環境修我教無上神術…”碧瑤聖女美目盼兮，仙姿盎然，話語輕柔，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眾人所聽。
此話一出，似掀起了軒然大波，在場之人無不震動。
“你指的，可是碧瑤聖宮那傳說中的功法？！”無塵子神色凝重，極為懇切的追問道。
“嗯。”
碧瑤聖女長髮齊腰，白衣飄舞，聖潔如蘭，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彷彿這只是一件事不關己的小事。
此話一出，就連生性冷傲的葉雲飛都側目望了過來。
剎那間，時間彷彿都凝固了，靜到了極點，遠處很多人都受到了感染，紛紛望了過來，偌大的古庭院中一片死寂，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到，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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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若想修成此法，將受億劫蝕體之苦，壽元將被延續至五千年，也將承受四千五百年的痛楚，若未修成，終身無法出世，一旦功成，將舉世無敵！”
“無數代的碧瑤聖女，都在這條路上喋血至隕落，從未有人成功過，你又何必要自尋死路？！”
無塵子神色肅穆，面龐之上毫無半縷笑意，前所未有的凝重，與不久前從容不迫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對這世間的一切，已無眷戀，與其虛度大好年華，不如撒手人寰，也許只有死去，我的身影才能永遠能留在某人回憶之中。”碧瑤聖女身姿出塵，神色看似淡如止水，話語間卻透著一絲幽怨。
此話一出，葉雲飛當即皺起了眉頭。
他揹負雙手，臉色有些不對勁，輕掃了碧瑤聖女一眼，卻是很快就轉過了頭。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又何必再苦苦掙扎，倒不如給自己來個了斷。”碧瑤聖女蠻腰纖細，髮絲飛舞，忽然走向了晶瑩的湖泊邊，與葉雲飛並排而立。
他們彷彿化作了一道絢爛的風景線，男子氣宇軒昂，身姿欣長，如一尊無上武神，女子傾國傾城，冰清玉潔，似一名出塵仙子，當真是一對絕佳的郎才女貌，即便說是天作之合也絕不為過。
兩人之間若即若離，雖近不過一尺，卻彷彿咫尺天涯，各自立身在另一片世界之中，沒有四目相對，也沒有任何交談，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無聲注視著晶瑩剔透的湖泊面上。
時至此刻，很多人都恍然大悟，在這兩位堪稱天縱之資的妖孽之間，恐怕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多半是情感上的糾紛，引得很多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有傳聞說，碧瑤聖宮的女弟子，終身不可外嫁，更何況是這獨一無二的碧瑤聖女，她身份敏感，這件事情若是被外人所得知，後果不堪設想，這絕對是一段禁忌之戀，如今卻被她不顧後果的暴露了出來。
恐怕，她真的已經做好了香消玉殞的打算。
在場一片寂靜。
葉雲飛身姿偉岸，目不斜視，依舊望著鏡花水月般的湖泊面上，卻是緩緩將視線落在了碧瑤聖女的倒影之上，凝視著她如黑寶石般的雙眸。
“你是在逼我就範對嗎？”
他話語低沉，不透半絲情緒波動，冷冷的說道。
碧瑤聖女淡如止水，風姿綽約，亦是將眸光輕輕落在了他水面之上的倒影，很有一種清冷的感覺，道：“我沒有強迫你做什麼，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若娶你，會發生什麼後果，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葉雲飛古井無波，漠然的說道：“你我兩大勢力將會全面開戰，甚至牽扯入諸多聯盟大教，屆時生靈塗炭，血染南北兩域，修煉界乃至世俗界都將民不聊生，陷落於無止境的戰火之中，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說過了，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碧瑤聖女輕咬紅唇，長髮凌亂，心緒似是有些慌亂，極為哀怨的斜瞟了他一眼。
“也許吧。”
葉雲飛淡漠無情，懶得再與她爭辯什麼了，轉身離開了此地，只留下了一句話，道：“這件事，我會鎮壓下去，保證它不外洩，無論如何，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當葉雲飛離去之後，碧瑤聖女的眸子立時黯淡了下去。
她無聲的立身於湖泊岸邊，眼眶通紅，卻是被神力抑制住了，沒有讓淚水徹底淌下。
突然，一陣慘叫聲響起，引起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呃啊…”
“你是誰…不！！”
“救命！！”
就在這時，忽然出現了一群身披黑衣的神秘人，他們修為強絕，如蝗蟲過境般，將絕大多數見證了此番事蹟而人都打昏了過去，而後抹除了他們的記憶，就連問仙道派的一眾弟子都不例外。
唯有無塵子瞬間作出了反應，他渾身光輝大綻，猛的祭出了佛塵，仿若金剛撼世一般，獨力抗住了數十名神秘人的侵襲，一圈圈光波極具震撼力感，震盪向了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