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錠！
當初，蘇謙陌離開皇陵前，曾藉助魔源之力從墓穴中搜刮了大量金銀珍寶，它們全部放在聖器樓閣中。
可以說，如今的蘇府真的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富可敵國！
“你先拿著用，用完了問嫂嫂要就好，如果不好意思就問可靈要，她很好說話的。”
“謝謝夫君。”甄依依沒有拒絕，不論任何時候，沒有銀子都是寸步難行的。
“嗯。”
蘇謙陌思索了一下，“既然你還想去文院，那就去好了。”
甄依依目露驚喜，“夫君真的允許妾身出去？”
蘇謙陌笑了笑。“為什麼不呢，反正子衿、子佩她們也會去，到時候你們一起好了。”
不過這次不等甄依依開口感謝，蘇謙陌又繼續道:
“但我也有條件。”
“夫君請說。”甄依依欣喜的表情漸漸消失，她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但她早已決定，無論蘇謙陌提出多麼過分多麼沒有底線的要求，她都會努力說服自己去答應他。
蘇謙陌澹澹道:“你我之間並沒有任何感情，而蘇府又不養閒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繼續發揮自己的潛力，未來能夠成為文院的院長。”
“僅僅如此麼？”甄依依有些驚訝。
這個要求對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要求，反而就是她的夢想。
她很早以前就幻想過，若是自己成為文院院長，甚至是皇都大學院的院長，那樣，她的人生就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吧？
蘇謙陌笑了笑，“僅僅？看來夫人是很有把握的。”
“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夫君的要求太…”甄依依趕忙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那麼自負。
“太什麼？”蘇謙陌似笑非笑。
甄依依紅著臉，她沒敢說出奇怪這兩個字，“總之，我會努力做到了！”
她不知道蘇謙陌的目的是什麼，假如自己真的成為文院院長，對蘇家的幫助似乎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嗯。”蘇謙陌轉身準備離開。
行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
“你可以讓甄家的人把你的侍女們安排進來，怎麼說你也是本世子的侍妾，我可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人。”
曾經蘇謙陌忌憚那些侍女是別人派來的奸細，所以全部把她們處理了。
時至今日，他經歷了很多，看得也更遠，所以他不再排斥府邸存在侍女，也會給嫂嫂她們重新安排上侍女服侍，蘇家如今的財產十輩子都花不完，他無法經常陪伴她們，所以只能從其他方面寵愛她們。
當然，這不代表著蘇謙陌什麼人都要，他還是喜歡身份乾乾淨淨沒有什麼黑料底子的女孩子，可以長得不漂亮，但一定要淳樸老實。
聞此，甄依依趕忙再次躬身。
“謝謝夫君。”
對她而言，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假如她那兩個貼身侍女陪在身邊，她這兩天哪裡需要受這麼多委屈呢？
甄依依覺得，不管蘇謙陌是抱著怎樣的目的來安排她的，自己只要能過的開心就好。
沒錯，仔細一想，自己的人生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傷心的地方，她原本就是甄家養著的金絲雀，只不過如今成了蘇謙陌的金絲雀。
經歷過大起大落的甄依依已經看開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她覺得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人生。
“夫君…”
“嗯？”蘇謙陌扭頭疑惑地看著她。
“今晚妾身需要留門麼？”甄依依紅著臉，鼓足勇氣講出這句話。
“不用。”蘇謙陌搖頭拒絕。
“等你的侍女把這裡打掃乾淨，只剩下香香的味道時，再派人來邀請本世子好了，對了，我一般不太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你在外面可別太放蕩…”
說完，他揮了揮手便消失了。
待蘇謙陌走了許久，甄依依才敢小聲地滴咕。
“什麼人嘛，難道在他眼裡我的舉止神態很淫蕩麼，都說了那只是意外，我又不知道他這麼早就會來找我…”
……
初陽高照，熱鬧的早市也快要收場。
朝堂上。
溫熱的陽光灑落在群臣身上，大家並沒有感覺溫暖，反而感覺好疲憊，他們的肚子早就肚子餓的呱呱叫了。
嬴玄剛準備吩咐太監給諸愛情搞點甜食墊墊嘴，這時，殿外終於傳來了宮廷太監的傳話。
“順安世子到。”
群臣包括天子嬴玄的精神瞬間機靈起來。
不多久。
蘇謙陌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殿中。
接下來，群臣重新討論了南疆之南的危機。
蘇謙陌站在太子嬴贇身邊，彷若一個不想參與到其中的旁觀者，緊閉著雙目打盹。
他雖說第一次上朝，但對於這些心眼子比鬍子都長的老家夥們的演戲半點也不感興趣。
嬴玄朝著太傅周元使了個眼色。
周元出列將自己的觀點改頭換面，又分析了一遍自己對於南疆之危的看法，方才將話題引到蘇謙陌身上。
“呵呵，老夫冒昧詢問一下世子殿下，不知殿下跟聖朝公主是否有過交集？”
周元不清楚蘇謙陌與殷玥的關係，所以他不敢抹黑殷玥，稱呼她為女魔頭。
不過有了周元開頭，其他事情猶如水到渠成，就連一直觀望的嬴玄也開啟了話題，開始切入中心。
蘇謙陌的眸子平靜如水，他澹澹道:
“曾記得，陛下當初請我替大衍隨諸朝出征皇陵，亦是這般態度。”
嬴玄神態一怔，變得稍稍難堪起來，他知道蘇謙陌想要表達什麼。
當初他懇求蘇謙陌參與那次幾欲赴死的行動，事後他下令在皇城未央街的盡頭為蘇謙陌樹立凋像，但這件事在大將軍坐化，諸世家群臣同時的施壓下，嬴玄順水推舟，撤銷了這個工程。
隨著蘇謙陌話語的結束，大殿瞬間變得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除了嬴玄之外，無論是否參與過撤銷蘇謙陌凋像提議的官員，他們都覺得此刻的空氣無比尷尬。
沒有人敢再講話，也沒有敢大口地呼吸，即便憋的臉紅他們也小心翼翼地讓鼻子緩緩將濁氣排出。
蘇謙陌見眾人一言不發，他繼續說起:
“蘇某的心不夠大，卻也懂得感恩，人若敬我一尺，我當還以一丈，如今星月淪陷已成定局，我也無能為力，最多只能盡力守護好皇城…”
嬴玄和群臣聽出了蘇謙陌的話外之音，他雖然沒有承認自己與殷玥存在著某種關係，但他的確有辦法阻礙黑霧入侵。
嬴玄當即立斷，“張司空，朕記得當初是你率先提議，朕悔不當初啊…”
接下來，群臣紛紛譴責。
“當初若非受張司空蠱惑，微臣又怎會同意。”
事情的落敗總是會被清算，很明顯，沒有任何勢力的張闕成了撤銷凋像一事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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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佩刀侍衛拉走張闕後，嬴玄笑呵呵地說道:
“無雙，朕會讓人加快工程的速率…”
蘇謙陌沒有接話，當裂痕出現了，即便補回去那裡依然不會平。
嬴玄自顧自說完，也不理會蘇謙陌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接著，他又針對南疆危機表述了自己的憂慮。
“南疆之南不可失啊，若那裡失去，我大衍哪裡還有肥沃的土地可以種植…”
“既然無雙可以將黑霧隔絕在瀚江之外，何不將南疆之南保留下來，朕允諾，若無雙保下此地，朕當封你為王，封地就是南疆之南，賦稅絕對不會增長，無雙可自行處理封地所獲一切，無論是人，還是物…”
這個條件可謂顛覆了大衍有史以來分封的底線，這樣的封王跟直接將南疆之南割讓出去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群臣此刻沒有一個敢表示不滿，生死關頭，別說割讓南疆之南給蘇謙陌，只要蘇謙陌挽救了大衍，保下所有人，嬴玄就是讓蘇謙陌來做大衍天子，他們也沒人會多嘴一句。
“呵呵。”
蘇謙陌冷笑了一聲。
“你們不會認為殷玥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會聽一個毛頭小子的話吧？”
“另外，我也不會再為了大衍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已經做到一次，沒有人再有資格命令我！”
周元沉痛道:“南疆之南可是大將軍當年一己之力為大衍爭取來的，難道殿下就忍心讓大將軍的心血付之東流…”
“呵，原來太傅大人還知道這件事呢。”蘇謙陌忍不住譏諷起來，“當初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副嘴臉，果然只有人死為大…”
“無雙賢侄，你說的都是對的，當初這群老家夥的確…”這時，太尉葉風在嬴玄眼神的逼迫下不得已也開口了，他扮演的是白臉。
“南疆之南畢竟是我大衍之根本，若失去了南疆之南，大衍其餘疆土過分貧瘠，又如何養得起我們如此多的子民…”
對於葉風，蘇謙陌深知此人見風使舵。
想當初嬴玄想要讓葉沁嫁給嬴贇為太子妃，葉風自作主張拉蘇家下水，對蘇謙陌也是一口一個賢侄，親暱的很。
之後，宇文非煙親臨葉家，葉風知道自己家族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迫不及待就想要撇清蘇謙陌與葉沁的關係，以免遭人口舌。
所以，蘇謙陌冷漠地打斷正侃侃而談的葉風:
“你說的也是對的，但南疆之南的淪陷與否關我蘇某人何事？他們死不死活不活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們沒有理由假仁假義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來制衡我。”
唱紅臉的周元又繼續接話，“世子殿下，話不能這般說，不管怎樣，他們都是我大衍的子民，殿下仁慈聖心，如果能救，老夫猜想殿下也不會看著他們遭劫…”
“話說得很好聽，但是沒用！”蘇謙陌不屑地冷笑著。
“我已經不是去年的蘇謙陌，你們除了反覆站在道德至高點假意虛偽奉承我，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不如這樣吧！我給你們出個主意，聽說過一個詞語麼？剜肉補瘡，你們大可捨棄南疆之南，以其做材為宣州地基構建天塹屏障，可阻魔霧十年…”
這個時候，裝睡的丞相韓巡終於被人在嬴玄冰冷的眼神示意下推醒了。
周元:“殿下此言差矣，十年之後我大衍還需要面對魔…”
蘇謙陌:“怕個毛線，只要拖它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我們一定會等來中央帝國的支援，聖殿和聖女宮不會放任殷玥肆無忌憚地成長下去…”
葉風:“無雙賢侄，我們總得…”
韓巡又裝模作樣地聽了一會兒。
說實話，若非不是被嬴玄逼得太緊，韓巡真得不想勸蘇謙陌，這種屬實出力不討好！
星月覆滅已成定局，如今有資格拯救皇城的也只有蘇謙陌。
韓巡一生為官身具要位，當然也有悲天憫人之心，他同情南疆之南百姓的遭遇，但是他只是一介文人，連星月那些存活了幾百上千的強大世家都無法阻攔殷玥，他韓巡又有什麼資格替天行道，他也沒有理由去勸說蘇謙陌涉險。
因為此刻勸說蘇謙陌，意味著得罪蘇謙陌。
假如蘇謙陌去了北曉州也無法保下南疆之南，待黑霧再次侵染到瀚江平原，將整個皇城籠罩在其中的時候，蘇謙陌若是不願出手幫助韓家度過危機怎麼辦？
但韓巡身為三公之一，必須為嬴玄分憂，他沒得選擇，若這個時候他選擇沉默，恐怕等不到魔霧侵染過來，韓家就會被嬴玄隨便找個藉口滅掉。
韓巡深知嬴玄有這個魄力，不然嬴玄當初也不會在先皇面前隱忍了二十多年才暴露出自己的野心。
不過，韓巡身為文官之首，心眼子賊多，也非常瞭解語言的魅力，他不準備跟隨周元、葉風兩人從同一個角度對蘇謙陌進行勸解。
“無雙賢侄…”韓巡終於開口了。
蘇謙陌扭頭瞥了一眼，由於韓不悔之前曾在蘇府危機之際派兵守護過的緣故，所以蘇謙陌對韓家是保持好感的。
何況韓巡這個人雖然與蘇雄在政治上不對路子，但那都是文武之爭。
另外蘇韓兩家皆屬於新興勢力，他們本質上都要受到古老世家的打壓，畢竟皇城的蛋糕就這麼大，任何一個新興勢力的崛起都意味著資源要被重新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