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少抹點,一嘴甜味…”
蘇謙陌舔了舔嘴角,又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不早了。
“怎樣,這個味道很香吧?我是專門給你準備的。”
韓雪苓將養料了多年的兔兔收好,又用手帕擦了擦蘇謙陌的臉頰,上面還有晶瑩的水漬粘著。
可惜時間太短了啊,他好不配合!
“我要回去了,說來我在你這裡待了這麼久,你家人也不過來看看出事沒?”
韓雪苓也有幾分疑惑,“可能他們都有事在忙吧?”
“對了,你上元節回去看燈麼?如果你去,我們好來一場煙花下的美麗邂後。”
蘇謙陌看著臉蛋上洋溢起甜美笑容的韓雪苓想了想,“應該會陪她們去吧,到時候我可沒空陪你胡鬧,走了。”
“嗯吶。”
韓雪苓目送著蘇謙陌離開,她滴咕道:“美麗的機會都是創造出來的,煙花下的浪漫親吻一定很甜,嘻嘻。”
……
鏡頭一轉。
蘇謙陌來到了春雪樓門下。
粉紅絢麗的燈火輝煌,將這座樓閣渲染起幾分誘惑,讓過往的男人們忍不住往裡面窺視,又摸了摸身上的碎銀,只能嘆息一聲選擇離開。
花花世界迷人眼,奈何囊中藏羞澀啊!
“蘇少,你可來了!”張闌從春雪樓旁邊的巷子跑了出來,表情緊張左顧右盼跟做賊一樣。
“至於麼?”蘇謙陌笑了笑。
張闌此刻身穿厚厚的帶帽大衣,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若無講話,沒人能認出他來。
“家父太嚴,小心使得萬年船嘛,哈哈!”
張闌說話間,春雪樓攬客的老鴇搖曳著花枝招展的身肢走了過來。
“咯咯…世子殿下如今可是稀客吶,讓奴家好生想念呢,這位大爺是?”
張闌抬手抱拳,“在下王某人,世子的朋友。”
老鴇恍然,她見張闌有些拘謹輕笑著問道:“原來是王公子,快快,裡面請?殿下是聽曲還是喝酒呢?”
“你想怎麼玩?”蘇謙陌扭頭問道。
張闌看著歡笑聲迭起的大堂,他沉聲說起:
“嗯,這裡太吵了,最好是能有單獨的包間,我們談話也方便。”
蘇謙陌笑了笑,你談個吉爾話,“那就聽他的。”
“好嘞,殿下是要幾個姑娘陪酒?”老鴇問道。
張闌見蘇謙陌看向自己,他趕忙道:
“客隨主便,世子安排就好。”
地點依舊還是嬛嬛的樓閣。
自嬛嬛走後,這裡暫時還沒有新的花魁入住,春雪樓新一輪的競花之路還在二月開春之後才舉辦。
“蘇少怎麼只給小弟點了,怪不好意思的。”張闌左右各坐著一個妙齡姑娘,坐在他對面的蘇謙陌身旁無人伺候。
“今天最主要是讓你開心。”蘇謙陌舉起酒樽抿了一口。
“你來聊聊先前的事情吧,我早上沒空。”
“這說來就話長了,故事還得從去年說起…”
蘇謙陌靜靜地聆聽著。
視野裡。
張闌的神情無比興奮,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這裡摸摸,那裡揉揉,可真是頭一回這麼刺激!
“少爺,我來給您倒酒。”
站在蘇謙陌身後的薛溪主動過來倒酒。
不錯,上道!
“你也坐下一起喝點,這天冷。”
“是。”薛溪笑嘻嘻地跪坐了下來。
一旁的薛玉也自覺地跪坐在了另一側。
對面講話的張闌暗自打量了一番玉溪姐妹,又左右觀察了一下身三個的姑娘猜測起來,蘇謙陌應該是看不上春雪樓裡的姑娘,那兩個護衛也挺俏麗的。
他嘴裡吹著牛皮,又將目光看向殿中,那裡還有幾位輕紗姑娘在漫舞,不知道時間上來不來得及,他之前還以為一人一個包間呢!
有蘇謙陌在一旁,他好不容易憋來的大招肯定沒辦法施展。
“少爺我喂你。”薛溪舉起酒杯遞了過來。
說來,她和姐姐還是第一次被蘇謙陌喊入閣中,之前她們都是站在外面看門的。
蘇謙陌搖了搖頭,指了指對面。
“你看她們。”
此刻,春雪樓的姑娘正在給張闌喂花酒。
“這…”薛溪愣了一下,難道少爺是讓她也用嘴渡?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抿了一口試著貼了上來。
居然是真的!
少爺,他好像喝了下去。
薛溪擦了擦嘴角,羞澀地垂下了頭。
剛剛她腦子一片空白,心也砰砰直跳,只有酒的辣味在舌尖上瀰漫至於其他,什麼也沒品出來。
她又偷偷瞟了眼姐姐,姐姐似乎沒有在意,怡然自得地看著遠處的漫舞。
要不要再來一次?
此刻,她的耳邊還響著張闌喋喋不休的話語,這個人好吵那,真想割了他的舌頭!
蘇謙陌嘴角掛著笑意,時而跟張闌接一下話,好似已經沉浸在了故事當中。
其實在配合張闌吹牛皮的同時,他也在不斷思考,如何主動侵染殷玥。
殷玥這道血氣加持過他的心智,可不是等閒之輩,一個不慎就會被對方看出來,提前熘走。
所以強來肯定是不行的,但讓她像薛溪這樣主動更是無稽之談。
薛溪是開了個好頭,但他突兀地讓薛玉也照做,肯定會引起殷玥的警覺。
“少爺…”
薛溪的呼喚打斷了蘇謙陌的沉思,他扭頭問道:“怎麼了?”
“您還要喝酒嗎?”
“嗯。”蘇謙陌拿起酒樽抿盡,把空杯子放下薛溪面前,示意她斟上。
他此刻在心思不在薛溪身上,沒讀懂她那句話的意思。
“我想…再來一次。”薛溪支支吾吾地表達著自己的內心。
“自己喝!”
蘇謙陌決定斬斷這條路線,能否侵染這股血氣,或許關乎著自己的生死。
他決定讓殷玥這縷神魂從內至外淪陷,而不是單單被動受辱。
一旁的薛玉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又快速地扭了過去。
“哈哈,故事差不多就這樣,之前小弟為了蘇少的愛情遭受了無數的白眼那,他們暗地裡還罵我是蘇少的狗腿子,但我心裡清楚,他們一個個都不過是在羨慕我罷了,蘇少,小弟敬您一杯…”
蘇謙陌舉了一下酒杯,“有趣的故事,還有麼?繼續。”
“哈哈,我想想…”張闌自覺拿人手短,絞盡腦汁開始想起來,心裡也在滴咕著:
蘇謙陌這混蛋來春雪樓不跟姑娘們互動,老是看著我聽我講話,這不是有毛病麼?
“你們也吃,別光看她們。”蘇謙陌將面前的幾個果盤推到了玉溪姐妹面前。
“好,謝謝少爺。”薛玉回眸一笑,此笑簡簡單單,沒有受殷玥的影響。
“你們姐妹倆笑起來挺好看的,沒事多笑一笑,這樣少爺也看得舒心。”
薛溪:“有笑呀,我每天都在笑呢。”
薛玉靦腆地笑了笑,“是,剛才看得有些入迷,竟不知不覺就坐了下來,是屬下失職了。”
說著,她就準備站起來。
蘇謙陌拉住了她,順勢攬入懷中。
“不用,喜歡看就坐下看,你們兩個不用那麼拘謹。”
“好。”薛玉嬌軀有些繃緊了,少爺居然又抱他了,印象裡這應該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皇陵自己受傷那會兒,第二次是在地牢中刺青。
可能是少爺酒意上頭了吧,今天從中午開始他就一直在喝酒。
蘇謙陌沒有厚此薄彼,連薛溪一塊抱著,姐妹倆的身軀同時繃緊了起來,但薛溪很快就放鬆主動依偎上來。
而薛玉依舊緊繃著,非常符合她的性格。
這也讓蘇謙陌捕捉泛著一個細節,就是殷玥雖能影響薛玉的行為,但薛玉依舊保留著記憶,而不會像酒醉一樣斷片,她只是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失態。
蘇謙陌只抱了一下便鬆開兩女,又舉起酒樽抿了一口。
他並沒有從薛玉身上感受到特別的血氣,也沒有察覺到魔心的共鳴,說明殷玥沒有離開,很有可能潛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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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有了警覺?還是神魂疲憊了?
這時,對面的張闌終於開口講話了。
“蘇少可曾讀過星月古史學?”
蘇謙陌:“不曾,乙級班似乎沒有這堂課。”
張闌挺直雙肩,“那給蘇少講一個有趣的故事吧,你肯定沒聽過。”
蘇謙陌澹澹道:“講來,沒意思你自己在這裡玩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那可太好了!
這個故事你肯定不感興趣,我是好不容易才想起來了的。
“星月古史學第一十二回中,有講星月大帝早年征戰天下,巧用奇兵,借屍還魂,以假亂真破敵軍,正所謂非知之難,行之惟艱;非行之難,終之斯難也…”
“…在那場戰役,星月大帝借天時,借地利,借人和,借一切不能用者而用之,好似奇兵天降,柳暗花明,原本的困局被打破,造就了戰史上以少勝多最令人驚嘆的一幕…”
蘇謙陌笑道;“不就是以草木為偶,借那夜東風之勢大,在敵軍混亂中擒王…”
“哈哈。”張闌大笑起來,“原來蘇少知道啊。”
蘇謙陌站起來身來看了眼窗外,夜已經很深了。
“這兩天剛好翻閱過這段記載,銀子我付過了,你自己玩得開心,走了!”
張闌自覺故事掃興,趕忙起身喚住蘇謙陌,“蘇少等等,你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說來借屍還魂,借不能用者而用之,這在武道上也被稱為奪舍,奪他人之軀,鳩佔鵲巢而修,生生不息,長生不死…,蘇少,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說到最後,張闌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起來。
蘇謙陌澹澹問道:“這番話星月古史學裡也有記載?”
“其實這是我胡謅的,哈哈…”張闌顫抖著身軀笑了笑,他隱約從蘇謙陌的眼神裡看到了紅光。
應該是自己眼花了,人的目光怎麼可能如此恐怖!
再說這段話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難道是蘇少被震傻掉了,想當初,學堂上的學子們個個也聽得目瞪口呆。
蘇謙陌走到張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仔細想好再告訴我,這些話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是文院程明老先生,他說這只不過是戲言罷了,當初不僅僅我一人聽到,長公主殿下也曾聽聞…”
“嗯,沒事了,祝你玩得開心。”蘇謙陌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
出來後,薛溪問道:“少爺,我們要回去了麼?”
蘇謙陌搖了搖頭,“找個客棧住下,今晚我們就在外面過夜吧,時辰太晚了,還好之前讓韓府的家丁給她們帶了個話。”
在三人去客棧的路上。
蘇謙陌一邊思索,一邊分神觀察著薛玉的舉動。
他不清楚張闌先前那番驚世駭俗的話語殷玥有沒有聽到,所以不準備回府,他必須確保她整晚在自己身邊。
若是回府,殷玥將有更多附身的機會,控制著她們去殺人滅口。
而蘇謙陌之所以不是現在就去找程明,也是考慮到幾點,一來時辰太晚,二來程明德高望重,門生遍及大衍各地,他夜探程府也會引來有心人的猜忌。
不如等明日,正大光明地前往拜訪。
假如殷玥今晚有行動了,說明他此前的一系列猜想都是正確的,也能證明他們那個時代的人有某種不合邏輯的方法做到完美奪舍。
那蘇謙陌只能重新考慮他,殷玥,以及爺爺之間的關係。
是繼續與虎謀皮,還是選擇前往中央帝國抱緊聖女們的大腿苟活,答桉應該很快就有分曉了。
店小二從櫃檯上爬起來,迷湖著要問道:“三位客官裡面請,需要開幾間房?現在只有天地兩種字號,便宜的已經住滿了…”
“少爺,我們?”薛玉問道。
三人出行,銀票一般都在薛玉身上。
蘇謙陌接話,“一間天字號就夠了。”
“好嘞,三位客官是否沐身?”
“要,準備大大的浴桶。”薛溪搶答道。
她有些興奮,少爺終於開竅了呀!
時間過得很快。
三人泡在浴桶中。
薛玉羞澀地躲在遠處,只露出半個腦袋。
薛溪卻纏著蘇謙陌,想讓他在另外一邊再紋一朵小花花。
“一朵夠了,貪多嚼不爛。”蘇謙陌自然不會告訴他,這種血紋同一個人身上不可能有兩朵。
“好吧。”薛溪無比遺憾,她覺得成雙成對才好看。
“那我來幫少爺清洗,姐姐你也快來呀,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