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幾上擺滿了菜餚。
軟席上，蘇謙陌和皇貴妃面對面跪坐著。
皇貴妃細腰以雲帶約束，身段妙曼，髮髻間扎著一支灼灼閃亮的金絲珊瑚簪。（特別劇透:她還是雛！）
她跪坐的模樣將衣衫緊繃，讓臀線和胸襟的弧度展現得更有衝擊感。
說起這種體態美感，蘇謙陌只在嫂嫂身上見過，至於跟他有親密關係的其他少女們，稍顯有些青澀。
畢竟她們還未被時間沉澱過，韻味也尚未發酵出來。
不過那是遲早的事，包括小可靈。
桉幾前。
出於尊敬，蘇謙陌只瞥了一眼便低頭吃了起來。
他如今已經開始鍛骨毒伐，並不擔心飯菜裡會被嬴玄下毒。
配製出來的毒藥大多是諸多毒物調和而成，哪有他精挑細選的毒物體內最原始的毒汁威力大。
“璇姨，今日在高臺上我有看見你的，抱歉在那時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
“嗬嗬…沒事啦，無雙那會兒顧不過來的。”
說著，皇貴妃伸手摸了摸蘇謙陌的頭。
從蘇謙陌小時候起，她就最喜歡蹂躪他的頭髮了。
只是她兩眼笑彎的時候，讓眼角旁的魚尾紋愈發變得明顯起來。
蘇謙陌微微往後扯開身子，他抬頭看著皇貴妃:
“璇姨，我都長大啦…”
說著說著，他怔了一下詫異道:“璇姨也老…”
‘老’字一出，蘇謙陌便收住了話語，他也是一時太過驚訝才下意識感慨出來，屬實腦殘了。
依稀在他的記憶裡，璇姨還是個明媚風趣的華貴少婦。
皇貴妃玉鼻一皺，“小家夥胡說什麼呢，璇姨過完年才剛滿十八。”
“啊，哈…”
蘇謙陌訕訕一笑不敢再接話，他自覺自己失言，在女人面前最不能談的兩個字就是老和醜了。
許久過後，皇貴妃輕輕地嘆了口氣。
“無雙和佩兒都長高長大了，看來本宮是真得老了啊。”
“對不起哈，我只是看見璇姨有了眼角紋，其實那些點綴對女人來講也很有魅力的。”
“咯咯，沒事啦。”皇貴妃又伸手摸了摸蘇謙陌的頭，這一次他沒有再躲開。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璇姨看得很開，凡人這一輩子又很短，不知無雙以後有沒有可能褪凡，像你爺爺一般多活個一兩百年。”
“……”
蘇謙陌埋頭吃飯也不接話。
生老病死是一種無法阻礙的事情，何況討論這種話題本就傷感，只能怪他先前嘴賤好了！
皇貴妃說了一會兒突然停下。
“嗬嗬…，無雙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善言辭，喜歡聽雪姨講。”
“咯咯，胡說，這些年你在外面做的那些壞事璇姨也曾聽聞過，當時氣憤的不行，連躺在榻上都想著揍你，小時候那個聽話乖巧萌萌噠的小無雙怎能變成這般模樣…”
“哈…”蘇謙陌打了個哈哈，璇姨待他如生母一般疼愛，他自然也非常尊敬她。
皇貴妃說著說著突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估計是回憶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蘇謙陌埋頭努力吃著飯，仔細地聽她講著。
“記得還是小時候的無雙好玩啊，那會兒你跟佩兒一人一邊吃著奶，你比佩兒大幾個月，老是邊吃邊扒拉欺負她，沒把餵奶的璇姨給氣死…”
“噗！”
蘇謙陌一口沒忍住噴了出來，還好他用手擋住才沒濺到桉幾和皇貴妃的身上。
皇貴妃也乾淨拿出手帕幫蘇謙陌擦了擦手。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蘇謙陌從旁邊拿起另一塊手帕擦了擦嘴:
“璇姨，天色應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無雙是在趕本宮走麼？”皇貴妃秀眉一皺，“本宮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其實她想親眼看著蘇謙陌把那碗加了料的大補湯喝光才放心。
不過皇貴妃也沒有完全聽從嬴玄的吩咐，她只加了三粒不敢全部倒進去。
她怕她的乖寶頂不住。
皇貴妃不像其他皇后嬪妃們，膝下有兒子或者雙子，她只有嬴子佩一個女兒。
與嬴玄除了夫妻名義也沒有多少感情，嬴子佩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就算是小時候被她奶大的無雙，也不能欺負疼了她的乖寶。
蘇謙陌靦腆地笑了笑。
“璇姨如果不累的話，那就多講一會兒話也行，但是不能講吃奶的事情，好羞恥啊。”
皇貴妃掩嘴一笑，笑得洶湧澎湃。
“咯咯，無雙也知道害羞了呀。”
可能這次她動作幅度大了點，讓夾菜時不經意間抬頭瞥到這一幕的蘇謙陌感覺有些嘴幹。
他放下快子，隨手端起那晚清香的湯一飲而盡。
“璇姨，我吃飽了，也累了。”
皇貴妃見無雙飲光，正發愁剛說完再聊一會又突然提出離開會不會表現的太明顯了。
別到時候乖寶還沒過來，她被迫遭罪提前替乖寶先行試鏘就不好了。
誰知蘇謙陌居然給了她個臺階下。
“那好吧，天色確實也不早了，等明天璇姨在給無雙講剩下的故事吧。”
皇貴妃摸了摸蘇謙陌的頭站起身來，又伸展了一下自己坐累的腰姿。
然後她吩咐門外等候的宮女們將盤子收走。
蘇謙陌目送一行人離開，才重新返回樓上準備邊漫步邊看書。
順便再呼吸一下頂層的煞毒，鍛鍛骨，伐伐髓。
這裡需要提一句，頂級媚藥非但不是毒藥，而且還是補藥，所以蘇謙陌並未察覺到不妥。
只不過它不是即刻見效，需要讓它發酵一會兒。
深宮之淵的出口處，皇貴妃吩咐道:“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劍大和劍四留下。”
劍大和劍四是其中兩位女侍衛的代號，兩人應了一聲。
皇貴妃緊了緊襖襟的衣領，深宮之淵相比皇宮還要偏冷一些，剛才在無雙的屋子裡有火爐還感覺不出來。
劍大問道:“娘娘要不我們去上面等著吧？”
皇貴妃搖了搖頭，“本宮不礙事，活動一下就好了。”
在她對著雙手哈氣徘迴跺腳的時候，頭頂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是皇后帶著子衿子佩姐妹兩個，還有幾個女侍衛下來了。
“母妃，你怎麼也在這裡呢？是來看無雙哥哥的嗎？”嬴子佩欣喜地小跑過來抱住了皇貴妃。
皇貴妃先看向皇后，兩女眼神互相示問了一番，隨即同時點了點頭。
這讓皇貴妃心裡不禁膩歪起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什麼最信任的就是她，恐怕嬴玄也是跟皇后這般說的，想讓兩人互相監督。
“乖寶，吃過飯了嗎？”皇貴妃收回目光抱緊嬴子佩問道。
嬴子佩笑嘻嘻應道:“嗯，吃過了，母后還燉了紅豆銀耳湯給我喝了呢，很好喝。”
皇貴妃一聽，心裡瞬間拔涼拔涼。
子佩喝了加料的湯，子衿大概也跑不了。
思索至此，她不禁抬頭狠狠瞪了皇后一眼。
這個女人好狠的心，連她的親生女兒子衿都不放過麼！
嬴子佩問起:“母妃，我和皇姐去看無雙哥哥了，你們是一起去還是在這裡轉轉逛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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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乖寶和子衿去吧，母妃和皇后還有話要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