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寶看向場中，邱雨正在低頭道歉。
“對不起，今天狀態不好，咱們再來一次好嗎？”
拍對手戲的演員也是一臉疲憊，強撐著道：“沒事，大家都有狀態不好的時候。”
面沉似水的導演沒說話，製片主任過來小聲安慰兩句。
“小邱昨天發燒呢, 今天還撐著身體過來拍戲……”
導演長出一口氣，“燈光攝像各部位重新再來一遍啊，道具復原，準備。”
大家按部就班地操作著，小雲寶滿臉擔憂地站在旁邊看著哥哥，就連徐曦也是滿臉凝重。
隨著導演一聲開始, 邱雨微微抬頭, 對手的劍架在他的肩頭, 反射著銳利的金屬光澤。
邱雨的人設是病弱卻睿智無雙的少年，原本身上自有一股與天爭命的錚錚傲骨。
病痛可以折磨他的肉體，卻擊不垮不屈的靈魂。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縱使刀劍加身，你們也休想討得半分便宜。”
邱雨的臺詞一個字都沒有錯，然而終究有什麼不一樣了。
場外的眾人沉默著，就連秦蘇這樣徹徹底底的外行人都看出來不對勁。
似乎一夜之間，邱雨身上的靈氣消失了。
難怪導演的表情那樣難看，這並不是生病可以解釋的一件事。
打個比方，曾經的邱雨演戲時，他的身上似乎天然聚集了閃光燈，讓人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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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之所以是明星，便是能散發出與眾不同的光彩。
然而此刻場中的邱雨還是那樣的俊秀長相，卻莫名成了一個泯然眾人的普通人。
“卡！”導演疲憊地揮了揮手，朝著助理道：“轉場吧，先拍七十八場, 讓雅茹去上妝，其他部門也都去準備吧。”
助理應了聲，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一眼邱雨，再把訊息通知下去。
邱雨焦急道：“導演我知道我今天出了問題，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導演從蘋果箱上站起身，拍了拍邱雨的肩膀。
“小邱啊，你最近連軸轉也累著了，給你放兩天假吧，你先好好養病。”
邱雨愕然地立在原地，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時刻。
似乎什麼都不一樣了。
邱雨無法再找回曾經讓他如魚得水的感覺，演戲突然間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照本宣科地念出乾巴巴的臺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和動作去詮釋。
工作人員開始轉場，紛紛從邱雨身旁繞過。
他彷佛成了涇渭分明的一條線，身旁一片灰暗。
忙碌的劇組就像一個精密的儀器，不停地運轉著。
沒有人抽出空安慰他，甚至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邱雨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們都產生了一個同樣的想法。
這個人不再適合當演員了。
流星只在劃過天空的剎那會引來眾人的注目，而落下後的隕石卻是災難。
“哥哥！”
一道聲音乍然出現在身旁，邱雨的眼珠微微動了動，低頭看見滿臉擔憂的妹妹。
“云云……”邱雨喉結滾動，艱難地發出聲音，“哥是不是很差勁。”
小雲寶想要安慰哥哥，卻不知道說什麼, 剛才那段表演的確不像邱雨的水平。
此刻小雲寶再比較哥哥以前的表演，突然明白了曾經劇組裡的大家為什麼會誇哥哥有天賦了。
“哥哥生病了。”小雲寶也只能這樣安慰邱雨。
邱雨苦笑一聲，眉眼間帶了頹然，然而以前他這樣的表情會引人心疼，現在卻無法再讓人感同身受。
曾經他的舉手投足都充滿感染力，現在卻像是被人硬生生剝掉般，再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