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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地下賭場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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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二樓,一陣喧囂夾帶著燥熱撲面湧來。阿三的感覺是——人真多,就像進入了一個農貿市場。說話、叫罵、歡呼、汙言穢語各種聲響一起向你的耳中灌入,又像是到了一個大澡堂。

賭性乃人之天性,與生俱來,難以束縛。

賭性,來源於人們與生俱來的預測癮,如果把買彩票、打麻將也包括在內,全世界可以說沒有人不賭博。

也有人說,賭博是人類脫離矇昧時期進入文明社會以來,就一直是最普遍﹑最大眾化的社會活動或稱遊戲。

它本身不創造剩餘價值,它惟一的功能就是財富的轉移。也就是說目的就是把別人口袋的錢透過一種手段或技術轉移到自己的腰包。

人一旦脫去平時的偽裝,不管你是高官或是底層、老闆或職員、烈女或是蕩婦,在這個時候通通還原成一個追逐金錢和精神寄託的動物!而在動物眼裡只有叢裡法則只有弱肉強食!

它的一個重要特徵是使人上癮,使你失去自我,失去控制,最後完全墮入阿鼻地獄!

如果要形容賭者,你可以觀察他們的手!

阿三讀過一篇外國小說它裡邊就有描寫一個賭徒的手的精彩片段:

兩隻我從沒見過的手,一隻右手一隻左手,象兩匹暴戾的猛獸互相扭纏,在瘋狂的對搏中你揪我壓,使得指節間發出軋碎核桃一般的脆聲。那兩隻手美麗得少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晰,指甲放著青光、甲尖柔圓而帶珠澤。

那晚上我一直盯著這雙手——這雙超群出眾得簡直可以說是世間唯一的手,的確令我痴痴發怔了——尤其使我驚駭不已的是手上所表現的激情,是那種狂熱的感情,那樣抽搐痙攣的互相扭結彼此糾纏。

我一見就意識到,這兒有一個情感充沛的人,正把自己的全部激情一齊驅上手指,免得留存體內脹裂了心胸,突然,在圓球發著輕微的脆響落進碼盤、管臺子的唱出彩門的那一秒鐘,這雙手頓時解開了,象兩隻猛獸被一顆槍彈同時擊中似的。兩隻手一齊癱倒,不僅顯得筋弛力懈,真可說是已經死了,它們癱在那兒象是雕塑一般,表現出的是沉睡、是絕望、是受了電擊、是永逝,我實在無法形容。因為,在這以前和自此以後,我從沒有也再見不到這麼含義無窮的雙手了,每根筋肉都在傾訴,所有的毛孔幾乎全部滲發激情動人心魄。

這兩隻手象被浪潮掀上海灘的水母似的,在綠呢臺面上死寂地平躺了一會。然後,其中的一隻,右邊那一隻,從指尖開始又慢慢兒倦乏無力地抬起來了,它顫抖著,閃縮了一下,轉動了一下,顫顫悠悠,摸索迴旋,最後神經震慄地抓起一個籌碼,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遲疑不決地捻著,象是玩弄一個小輪子。忽然,這只手猛一下拱起背部活象一頭野豹,接著飛快地一彈,彷彿啐了一口唾沫,把那個一百法郎籌碼擲到下注的黑圈裡面。那只靜臥不動的左手這時如聞警聲,馬上也驚惶不寧了,它直豎起來,慢慢滑動,真象是在偷偷爬行,挨攏那只瑟瑟發抖、彷彿已被剛才的一擲耗盡了精力的右手,於是,兩隻手惶惶悚悚地靠在一處,兩隻肘腕在臺面上無聲地連連碰擊,恰象上下牙打寒戰一樣——我沒有,從來還沒有,見到過一雙能這樣傳達表情的手,能用這麼一種痙攣的方式表露激動與緊張。望著這雙顫抖喘息迫不及待的手,看著它寒慄驚懼的神情,我突然覺得整座大廳裡其他一切全部死滅僵凝了。

如果有時間的話,阿三真想一個挨一個地去看看這些賭徒的手是否真的像書中描繪的那樣生動,可惜他今天是有事情而來的。

開始阿三是真的要幫六子一下的,可眼前的一切耳中聽到的一切讓他的想法產生了180度的大轉彎。他意識到這是一個大毒瘤。

“賭博”既然與金錢和物質相關,那參賭的人就會帶著僥倖的心理,步入賭場,希望能在賭場上大撈一把。曾經有一首《戒賭詩》這麼說:“貝者是人不是人,全因今貝起禍根;有朝一日分貝了,到頭做個貝戎人。”其中的“貝者”、“今貝”、“分貝”、“貝戎”分別是指的“賭”、“貪”、“貧”、“賊”,真實地反映了賭博的危害和後果。

為官者中的敗類,貪汙、挪用.公款,一擲千金,一次輸掉一個億都不帶眨眼的。公款啊,人民群眾的血汗錢,這些人就是‘賊’!

一個人如果沾上賭癮,那就如同吸上了鴉片,常常會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工作、親情、子女、友情通通拋之身後,終日沉溺於牌桌,最後落個財產耗盡,妻離子散的下場;還有的人,因輸光了賭資而去偷盜、搶.劫;也有的人採取欺騙手段索取大筆公款等犯罪活動而鋃鐺入獄等。

“十賭九輸”,到頭來再大的家業也能敗光。

聽六子介紹有一隻黑手在操縱這一切。這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有組織有計劃瘋狂吞噬著人們的良知、金錢,它是官員腐敗的根源、是破壞家庭幸福的罪魁禍首、是罪惡的發源地!

賭博在龍國是明令禁止的,這裡公然出現一個小‘澳門’,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一張巨大的社會關系網,一面為罪惡保駕護航的安全傘,一根方方面面利益攸關的鏈條,一個典型的官匪勾結的犯罪集團,還有一支公然對抗法律的私募軍隊!

剷除!刻不容緩!憑藉一己之力是難以做到這一點的,但他知道有人可以做到!

阿三拿出手機開始編髮簡訊,並把偷偷拍的幾張照片也發了出去。

嘿嘿,他得意地笑了幾聲,有種惡作劇後的快感。

他不知道,此無意之舉竟然引爆了龍國史上最大的一次地震,無數官員紛紛落馬,一個衛星村轟然墜落了!

這都是後話,現在的他正在琢磨咋才能撈上最後一把!

如果把擁有三百多張賭檯的二樓大廳比作大眾‘菜市場’的話,那麼三樓就是KTV包房了。

阿三決定在此試一試水。

雷子那貨和一幫嘍囉早已經不知去向,現在跟在屁股後面的只有文子和六子這兩個鐵哥們。

本來欲上四樓,但被告知那裡只是供一些特殊身份的人玩的貴賓廳,閒雜人員和普通賭客一律禁入。

現在的阿三只能屬於閒雜人行列,因為他身家只有六萬多塊。

六子這個傢伙好像吃定他一樣,把所有家當統統換了籌碼,招惹的文子和阿三直翻白眼,他還竟然一副樂哈哈的模樣。

還笑!回去的車錢都沒有了,我看你到時候輸的只剩褲衩的時候是何表情!

由於各個房間爆滿,他們被引領員帶到一個人數稍少的屋子做壁上觀。“很快就會有位置的。”那人說了這麼一句就撇下了他們,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阿三不著急,有見人急著撿錢的,沒有見人急著輸錢的。

這是一間小套房,竟還有休息室。但此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那間大一點像住家客廳一樣的賭房。

一張大臺子圍聚著十幾個鬥得正酣的賭客,三人到來沒有一個人回頭瞅一眼的。

“大、大、大——”猛然的爆發讓正在觀察無孔不入攝像頭的阿三嚇了一跳。

要開了!

群情激奮,鬥志昂揚,好像喊聲大小能決定輸贏一樣。

“嗷——”勝利的歡呼。三人忍不住好奇地湊到跟前。

真是的,1、5、6,1點大。

這是一個賭骰子的局。

“本身兌換籌碼是有抽水,這個先不談,”六子悄聲向阿三介紹著這種博彩的規則,“押寶常規,個骰子,可以押大小、單雙、點數、豹子,全都是押1賠,其中點數例如你押點,開出1,,5則1賠;1,,則1賠4;,,則豹子通殺賠40~50不等。”

“那贏的也不多啊,離你的房子目標差遠了。”阿三開玩笑道。

“看你押多少籌碼了。”

“隨便押嗎?”

“不,有限制的,按樓層不等,這裡是三樓,大概是,哦,這裡有寫,100個圓形籌碼為最高限。”

“一個籌碼多少錢?”也別怪阿三,他可是真的沒有到過這種專業賭場,最多只是玩玩路邊的老虎機之類。

“像這種圓形的都是1000元以下的。我們兌的都是100元一個黃色籌碼,100個就是1萬了。”

“哦。”阿三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真是處處留心皆學問啊,可惜他阿三對此不是很感興趣。

“要下嗎?剛才我問了,已經5把大了!”六子忍不住的拍了拍手袋裡的籌碼。

“你讓文子先隨便跟跟。”阿三不以為意,連桌子前都湊不到,下什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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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女來了,有誰讓個位置?”荷官(賭場工作人員)大聲嚷嚷著,“一起發財嘛。”可惜沒有人吱聲。正在壯勢,誰肯放手?那人只好聳.聳肩表示無奈。

“買定離手,要開了,要發財的趕快下注了!”荷官吆喝著,聲音裡充滿著蠱惑。桌面上花裡胡哨的押點區域正中骰盅已經放定。

“買小,7點。”正當眾人吵吵著依然押大的時候,阿三忽然在文子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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