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開的那瞬間, 賀琛才從繾綣的吻中神。
他色沉靜，思緒昨晚蜻蜓點水般的觸碰。視線直勾勾地落在顧嘉煜的臉上，像是要把他看透徹。
對上熟悉的眼眸，盛著星河, 璀璨耀眼, 淺淺的笑意藏著一抹狡黠。
好似昨晚拿著手機落荒而逃的背影，只是賀琛的錯覺。
胸口有些氣悶, 和沉溺在親吻中的劇烈跳動形成了對比。
小粉毛是或許真的不在意一個吻。
如果對戲的換成別人, 他也會麼嗎？
賀琛不知道。
但小粉毛總在給他製造各種各樣, 又令他多想的錯覺，看著他窘迫、羞惱，以此為樂。
種惡趣味，早在第一次見時, 賀琛就體會了。
一開始是惱怒, 還有點厭惡。但幾個月的相處中，他怎麼也討厭不起來, 再後來……
他可以無視小粉毛一時興趣的撩撥, 就像對待張牙舞爪的麥芽糖, 賀琛不會往裡去。
他也知道顧嘉煜昨天的話只是激將法, 可在小粉毛, 就是升起了沒來由的勝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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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報復去。
“哥哥？”
顧嘉煜晃了晃他的手臂，收起玩，神色逐漸凝重。
是無法接受？
他單知道賀琛直，指性格上的，所以眼下的性向是——還沒彎？
或者恐同？
不對，他穿的是耽美文。
但賀琛是主角，顧嘉煜閱文無數, 根據男主必彎定律，就算是直男遇自己的命定cp，也會彎很徹底。
顧嘉煜段時間為炒cp，有通告都是和賀琛一起，除了趙宵然之外，他沒見過賀琛身邊有其他人！
而且小說裡是賀琛是受？
其點在看賀琛第一眼，顧嘉煜就表示很懷疑。
如果是本abo的小說世界，那不管從長相還是氣質，賀琛絕對是絕世alpha。
就為小說和現的出入大，所以顧嘉煜直接忘記了賀琛還有個小竹馬。
現在忽然想起，顧嘉煜才意識個小竹馬還沒出現？？？
所以小竹馬是誰？又在哪？
他不旁敲側擊的問一下？
“可以再試試嗎？”賀琛問。
試什麼？
顧嘉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柔軟的唇瓣落下，他才反應過來賀琛想試什麼。
賀琛學會了顧嘉煜他的禮貌，先是試探，徵同意後，欣然上門拜訪。
如果說顧嘉煜的吻像一隻貪玩的蝴蝶，勾著賀琛陪同嬉戲。
輕柔的吻，淺嘗輒止。
賀琛卻不止步於淺嘗，他可以是尋根究底的學者。
還拉著顧嘉煜陪他切戳琢磨，似要辯個高下。
初入時帶著點強烈的勝負欲，又在柔軟中逐漸迷失。
腦子裡忽然浮現出傅硯想象中的果凍，但賀琛覺，顧嘉煜的唇像甜絲絲的布丁。
賀琛不喜歡甜食。
但夏知聲曾說過，“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你只是沒吃過好吃的甜食。”
好吃是人而異，為每個人的口味不同。
賀琛不以為然，任何甜食他都不會喜歡。
過分的絕對，從未想有一天會栽在軟綿的布丁上。
勾人味蕾的香甜氣息，賀琛忍不住想汲取多。
“唔…”
顧嘉煜動手推了賀琛一下，想偏頭躲開個逐漸失控的吻，卻被賀琛扣住後腦勺。
賀琛的另一只手桎梏在他腰間，一時竟掙脫不開。
顧嘉煜的胸口劇烈起伏，他抵不住賀琛的深究鑽研，只覺雙腿有點軟。
臉上的熱意攀升，他剛才可沒賀琛些！！！
顧嘉煜用力推了賀琛一把，微喘著氣，從賀琛懷裡掙脫。
“對不起。”
賀琛也不知道怎麼就一時衝動，鬼迷竅，深陷其中。
換做平時，種失控一定會讓賀琛感窘迫和害羞，可現在他底被忐忑佔據。
他擔顧嘉煜生氣。
“對不起。”
賀琛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垂下頭，又不敢去看顧嘉煜的眼睛。
顧嘉煜：“……？”
賀琛模樣很像一隻犯錯了等待主人訓斥的大型犬。
顧嘉煜覺他要是再不說話，賀琛該自閉了。
“沒接過吻？”
賀琛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下腦袋，不好意思的說了句大話。
“就，有些事情是無師自通的。”
顧嘉煜：“……”你拍戲的時候怎麼不無師自通？
他剛才還覺賀琛是大概是個直男，但哪個直男會和別人接吻上癮？
好像被開啟了某個開關。
“你生氣了嗎？”
賀琛問小翼翼，他和顧嘉煜的角色像是顛倒了。以顧嘉煜每次惹了他，也會反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想裡，賀琛突然現。
不管是哪一次，顧嘉煜撩撥或者戲弄，都只是口頭上，偶爾會有那麼一兩次的肢體接觸，其算不上多冒犯。
或者說，每件事比起來都沒有他剛才過分。
“不生氣？”
顧嘉煜語氣平靜，賀琛摸不準他底有沒有生氣，“對不起。”
“只是對不起？”
“道歉也不誠懇了。”
顧嘉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賀琛腦袋垂低，他感覺顧嘉煜落在身上的目光，令他無處遁形。
一聲輕笑落在耳邊，賀琛微微怔愣，抬眸對上顧嘉煜那雙映著笑意的眼睛。
“走了。”
賀琛還愣在原地，顧嘉煜掀開簾子，“愣在幹嘛？不拍戲了？”
賀琛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出棚子，一群人站在棚子不遠處。
“出來了，出來了。”
王朝川放下保溫杯，聊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準備好了就快點。”
顧嘉煜忽然停住。
“沒生氣。”
賀琛提著的稍稍放下，只聽顧嘉煜又說。
“但鏡頭哥哥還不一次過的話，會生氣的。”
＊＊＊
下午的特別指導還是很有用的，王朝川看著監視器裡接吻的兩人，滿意地點點頭，希望晚上煙花秀順利。
吃晚飯後，他們選在了人工湖旁，靠近湖水風比較大，也比較冷，反而沒人往裡來。
飾演情侶的群演牽著手在湖邊散步，看見副導的手勢，顧嘉煜跟著賀琛走入鏡頭裡。
“為什麼帶來？”
“晚上公園有煙花秀，小時候們一起看過的。”
段安許不以為然，“煙花有什麼好看。”
監視器裡，兩人並肩走在湖邊，王朝川拿著喇叭，專注地盯著監視器，下午兩人試過戲，一段演的很順利。
“陪你看，你別不開。”
“嗯，知道安安最好了。”
傅硯搭上段安許的肩膀，忽然煙花炸起，段安許抬眸看去，煙花在空中綻開。
周圍的人也都停下來，情侶們擁抱著對方，在璀璨的煙花下親吻。
段安許眸子微微放大，“他、他們？”
“不知道是情人節的特別活動。”傅硯生怕段安許不高興。
“聽說裡有煙花秀，想和你一起來看。”
王朝川的視線不離監視器，喝了口熱茶驅寒，同一旁的副導演說。
“賀琛適應角色很快，在見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包袱，當時沒給他們倆直接答覆，也是在猶豫角色的安排。”
“還有小賀剛進組時幾次ng的片段，確進步很快。”
王朝川又有點意。
“是啊，要不然也不敢把段戲往挪。下午看他們倆拍吻戲時，還擔拍不出要的效果，不知道兩人去聊了什麼，片場就忽然開竅。”
監視器裡賀琛說完臺詞，顧嘉煜側身親吻他的唇角，賀琛在顧嘉煜撤離扣住他的後腦，追著吻了下去。
攝影師推近鏡頭。
段安許被傅硯突襲給驚瞪大了眼，傅硯閉上了眼，溫柔地親吻他的唇瓣。
那是一個非常純粹的吻。
不沾染半點情、欲，卻又表達了深深的喜歡。
－－咔。
監視器裡停在了兩人接吻的畫。
如王朝川所願，晚上的拍攝非常的順利，比預計時間還要早完成。
“收工啦！”
“收工收工。”
“煜哥，喝茶嗎？”
十月天氣很冷，只要導演一喊停，小敏第一時間遞上暖手寶和熱茶。
“暖寶寶給就好了。”
顧嘉煜將暖手寶踹進兜裡，溫暖著他的手。
煙花秀還在繼續。
顧嘉煜走向鵝卵石小路，他仰頭看著空中的煙火。
段安許對煙花無感，可顧嘉煜很喜歡煙花，尤其是煙花炸開的聲響，像是牽動著跳。
每一次跳動都是一朵煙花的綻放。
短暫但是足夠絢麗。
煙花的光芒照亮整個天空，餘光落下，像是打下的一層光影，映照在顧嘉煜漂亮的臉上。
他偏頭看向賀琛，淺色的眸子熠熠生輝，賀琛竟然從他眼底讀出了他現在的情。
顧嘉煜很高興。
為煙花秀嗎？
還是為場拍攝很順利？
顧嘉煜眼下的淚痣生動鮮活，唇角向上揚起，露出一抹粲然的笑容。
賀琛眸色微動，只覺眼裡藏著笑意的顧嘉煜，比煙花還讓人記憶深刻。
漂亮移不開眼。
“看做什麼？”
賀琛的視線過直白，顧嘉煜想無視都難，“比煙花好看？”
是一句玩笑話，顧嘉煜沒想讓賀琛搭腔。
“嗯。”
靜默了幾秒忽然應聲。
惹顧嘉煜愣了一瞬，又忽然反應過來，賀琛可還沒出戏。
傅硯平時就喜歡吹彩虹屁，只要和段安許又關的他都會捧場，但賀琛不會。
顧嘉煜眸色溫柔，輕聲道。
“情人節快樂。”
今天不是情人節，顧嘉煜不是說給賀琛聽的，他是說給傅硯聽的。
劇裡的段安許也不會給傅硯應，可顧嘉煜不想傅硯失落。
“情人節快樂。”
失控的跳聲被煙花掩蓋，只聽見賀琛低沉的聲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