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煦很快從驚愕中回過神, 他仔細觀察了下顧嘉煜表情。
想到顧嘉煜今天言行舉止，滴水不漏，確實變化很大。但……
池煦不信。
如果顧嘉煜真失憶，難道不應該直接告訴顧夕念和許敬恆？顧夕念要是知道肯很疼, 鬧一鬧連帶著之前事翻篇了。
他輕咳一聲, “是嗎？”
池煦語氣充滿了不信任。
顧嘉煜也不急，他淡地將車開到公司樓下。
“到了。”
池煦還以為顧嘉煜會纏著他說點什麼, 而顧嘉煜他送到後只問了一句：“放停車場？還是我開回去晚上再來接你。”
池煦臉上表情維持不住, 難不成真失憶了？
不對。
不可能。
顧嘉煜在他這沒有信任可言。
但是池煦沒等到顧嘉煜後續操, 總不能送他來公司為了說一句失憶了？
失憶了？
後呢？
顧嘉煜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隨便停嗎？還是有固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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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煦沒有下車，讓顧嘉煜車開停車場，又給他指了停車位, 顧嘉煜全程乖乖照做, 連池煦說“等會要自己打車回去嗎？”
顧嘉煜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裝失憶還能裝到這個份上？
池煦沒有真讓顧嘉煜離開，他帶著顧嘉煜到自己公司。
員工們一臉好奇地看向老闆身後人, 因為池煦比顧嘉煜了半個頭, 又是走在他身後, 眾人只瞅到了一頭粉毛。
等粉毛走近, 員工們神情一致, 先是好奇再到震驚。
他們老闆身後跟著是－－
顧嘉煜！！！
他們老闆什麼候還有娛樂圈朋友？？？
員工們大瞪小，顧嘉煜目前只算是踏娛樂圈，沒什麼品也沒什麼名氣，但年輕員工很多是衝浪小能手，算沒再微博熱搜上見過，也在綜藝裡見過顧嘉煜。
有還想上去要個簽名，但礙於走在顧嘉煜前面池煦, 最後選擇了默默注視。
“徐娜，帶他去我辦公室。”
“好，池總。”
“顧先生，我帶您過去吧。”
“好，謝謝你。”
顧嘉煜跟著徐娜一走，池煦通知了各部門開會。
“顧先生，我、我可以要個簽名嗎？”
徐娜剛才顧及池煦在場，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現在脫離池煦視線，臉上全是欣喜。
顧嘉煜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要簽名，點了點頭，“可以。”
徐娜人帶到辦公室後，又急沖沖出去找簽名。
“啊啊啊啊啊，嘉煜弟弟說要給我簽名。”她興奮地像同事們炫耀，“近距離看，他長得好好看！！！”
“我也要！！娜娜，幫我也要一個。”
“我，我也要。”
“噓！小聲點。咱老大呢？”
“跟池總開會去了！”
“那好。你們說嘉煜弟弟和池總什麼關係，我能要到合照嗎？”
池煦開完會已十點半，顧嘉煜坐在沙發上吃零食，剛才徐娜找他簽名，還要了合照，他給了。
還故不意地提了幾句關於池煦事。
徐娜非常熱情地告訴了他。
池煦最近很忙，公司去年參與了人工智慧晶片研發，測試後發現了問題，最近正在商討要怎麼改。
還有些信息網上也能查得到，比如池煦在大期間和同們創辦了這家公司，還獲過幾次大獎，有好幾個對接專案。
再次見到池煦，顧嘉煜猜測小綠茶是不是因為父母對池煦很好，所以才生嫉妒。
但如果只是這，沒必要到跟蹤對方地步。
了徐娜對池煦十幾分鍾讚賞了，顧嘉煜又有了新猜測－－
繼承權。
當，也只是猜想，但確是最有可能。
顧嘉煜暫想不到其他可能。
可如果是因為這個…許家是做地產生意，池煦是自己創業做晶片研發。
二者沒有關係。
池煦看起來並沒有打算捨棄自己公司，到許氏集團工想法。
他真要去許氏集團早去了，怎麼可能還創辦公司。
顧嘉煜瞭解許敬恆，陪伴顧嘉煜成長過程中。即便是顧嘉煜小期，許敬恆也沒有替他做過任何決。
他會站在家長角度幫顧嘉煜分析利弊，但從不會干涉顧嘉煜做任何決。
同，不管池煦在許家是什麼角色，許敬恆也不會干涉池煦決。
如果是繼承權問題，顧嘉煜好像也不需要擔，池煦看起來對許家家業沒半點興趣。
“為什麼在我辦公室裡吃東西？”
池煦聲音打斷了顧嘉煜思路。
“你辦公室不能吃東西嗎？”顧嘉煜抬眸看向他，清澈眸子裡寫滿了無辜。
“那很抱歉，畢竟我失憶了。”
池煦：“……”
“徐娜給你送？”
“是啊。”顧嘉煜將吃完包裝紙丟垃圾桶，從桌上抽了一張面巾紙擦了擦嘴。
池煦挑眉看了他一，說實在顧嘉煜性格一點也不討喜，先不說徐娜為什麼給他送吃。
以顧嘉煜性格，不應該厭惡地推開這些垃圾食品？
辣味牛肉乾。
他記得顧嘉煜不吃辣？
印象最深是新鄰居請了他們吃喬遷宴，顧嘉煜吃不了辣，桌上又沒他喜歡吃菜。他半點面子不給，直接起身離開。
回家後還吐槽鄰居請不起不要請，吃什麼玩意。
還有一次，顧嘉煜中同在十八歲生日會上收到了一輛摩托，他在生日會上各種炫耀，享受同們投來豔羨目光。
顧嘉煜煩了，操起椅子人騎沒騎過摩托給砸了。後來還是顧夕念登門道歉，重新給那位同買了一輛。
顧嘉煜知道後當場炸了，他認為顧夕念和許敬恆竟偏外人。
寧願花二十萬給別人兒子買摩托，卻不願意買一輛給他。
因為這件事鬧了好幾天，後來許敬恆還是答應給他買了，還選了輛比同更貴摩托。
顧嘉煜迫不及待地要到他同面前秀，但沒想到是許敬恆直接讓人車送到賽場，還不許顧嘉煜在街上騎。
最後當是鬧得非常不愉快。
“我們談談。”
“好呀。”
顧嘉煜表現得非常配合，池煦蹙了蹙眉，即便顧嘉煜變化很大，但失憶這件事確實很難讓人相信。
他更傾向於顧嘉煜變著法找他麻煩。
池煦坐在顧嘉煜對面沙發上，他沒有立刻揭穿顧嘉煜，“你怎麼失憶？”
“一覺醒來不記得了。”
池煦：“……”
果是假，連編藉口也不知道找個容易讓人信服。
“我知道你不信。”
顧嘉煜站起身，坐在池煦身邊沙發上，驚得池煦從沙發上彈起，反倒顧嘉煜嚇了一跳。
“你幹嘛？”
池煦瞪了顧嘉煜一，“這話應該我問你。”
他又重新坐回沙發，坐在顧嘉煜對面。
顧嘉煜：？
莫名其妙。
顧嘉煜將手機遞給池煦，“我找人跟蹤過你。”
池煦知道這件事，他意外是顧嘉煜竟這麼坦誠。
顧嘉煜說著將手機遞給池煦。
“是這個人，我從微信轉賬記錄發現。但是其他聊天記錄已刪除了，所以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人跟蹤你。”
池煦：？？？
哪有問被跟蹤人為什麼被跟蹤？
池煦也有那麼一瞬不確，狐疑地打量著顧嘉煜，還是很難相信顧嘉煜失憶這件事。
“你是不是怕我？”顧嘉煜看向他，漂亮地睛一眨一眨，他在等著池煦回答。
“我怕你？”池煦像是到了什麼笑話，這是我公司，只要我喊一聲保安能趕你出去。”
“那你喊。”
池煦：“……”
顧嘉煜到底來幹嘛？
“你不信我沒關係，我想知道我倆之間有什麼矛盾，媽媽讓我道歉物件是不是你？”
池煦真看不懂顧嘉煜操，他以為顧嘉煜是借裝失憶之前做過事翻篇，可顧嘉煜現在問他是兩人之間有什麼矛盾。
“你剛才對我打死人這件事這麼驚慌，因為我有打人前科嗎？”
池煦：“……”為什麼顧嘉煜可以一臉淡說出‘有前科’這三個字。
“你那麼怕我，我打過你？”
顧嘉煜問題一個接一個。
池煦不知道該怎麼回，到後面一個，池煦很有必要替自己辯解一句。
“應該是你打不過我。”
“噢。”顧嘉煜露出了了神色，“那是沒打過，那你為什麼這麼怕我？”
“我沒有怕你。”池煦重申。
“你既不相信我失憶了，也不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談話陷入僵局，這候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池總，吃草莓嗎？新鮮。”
是徐娜。
“不…拿來吧。”
徐娜確池煦是想說‘不用’，話到嘴邊又改了注意。
她開開地端來。
平她可不會給池煦送零食水果，因為池煦不喜歡在辦公區吃東西。
今天會送主要是因為…顧嘉煜？
而且，池煦竟沒拒絕。
徐娜預設果籃放在顧嘉煜面前，“很甜，你試試。”
池煦拿起一顆洗過草莓，在徐娜驚愕神色中放入口中，咬碎。
“確實很甜。”
“是吧是吧。”
徐娜第一次被池煦誇，雖誇不是她，但誇了她送來草莓，約等於誇了她。
“嘉煜弟弟，你試試。”
徐娜積極地向顧嘉煜推銷自己帶來草莓，奇怪是她發現池煦似乎也很關注。
“好。”
顧嘉煜應了一聲，也拿起一顆又大又紅草莓，在他即將放入口中，池煦冷著臉扣住了他手。
徐娜正一臉懵，池煦擰著眉頭盯著顧嘉煜，話卻是對徐娜說。
“你先出去。”
“啊…好。”
徐娜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情頗好池煦，突不興了，但看了顧嘉煜一，只能默默離開。
顧嘉煜看著他，“怎麼？”
池煦煩躁地將他手裡草莓奪走。
“你真失憶了？”他又問了一遍。
顧嘉煜笑了笑，“我說了你信？”
池煦沒有回答，顧嘉煜笑了笑。
“拿草莓試探我？”
“我只是失去了一段記憶，不是什麼忘了，我還是知道自己草莓過敏。”
“你故意？”
顧嘉煜微微一笑，“對啊，我故意。”
池煦眉頭緊鎖，顧嘉煜放鬆得像是在自己地盤。
“你信了，不是嗎？”
是。
池煦信了。
顧嘉煜不會拿自己開玩笑，池煦甚至做好了顧嘉煜打翻果籃準備，但顧嘉煜沒有。
他知道自己草莓過敏，卻還是故不知，顧嘉煜是在試探他會不會攔著。
沒失憶顧嘉煜根不會這麼賭，因為他會覺得自己要害他。
偏激一點候或許會故意吃掉草莓，再回去找顧夕念告狀。顧嘉煜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池煦不知道被顧嘉煜冤枉過多少次。
但前顧嘉煜太坦了，池煦沒辦法不信。
“什麼候事？”池煦重新坐直了身子。
“開後。”
“為什麼不告訴姨父？”池煦問。
接著，顧嘉煜陷入了短暫沉默。
“不想他們擔。”
顧嘉煜這話不假，不想他們擔是真，假是沒有失憶。
後，沉默是池煦了。
他現在確顧嘉煜是失憶了，因為這不像是顧嘉煜會說出來話。
但失憶後性格也會有變化嗎？
以他對顧嘉煜瞭解，應該藉著失憶撒潑打滾，求縱容。
“現在能說了嗎？”
顧嘉煜指是他們倆矛盾。
池煦撇了他一。
“浪費我半個小，你可以回去了。”
顧嘉煜沒走，池煦回到辦公桌前，顧嘉煜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大有一副池煦不說，他不走架勢。
池煦被跟得煩，只好和顧嘉煜說隨便說了些，可落到顧嘉煜耳中，小綠茶確實挺煩人，但沒什麼過分舉。
如果這，不可能會被趕出去。
不對。
許敬恆意思，好像是小綠茶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
“只是這我找人跟蹤你？”
顧嘉煜一臉‘你騙誰呢’表情，
池煦不說話，“愛信不信。你該走了。”
“最後一個問題。”顧嘉煜暫不急著瞭解他和池煦矛盾，“我為什麼離家出走？”
“吵架。”
池煦三言兩語概括了下原因。
顧嘉煜離家出走前一天還去外面瘋玩，結果和人搶座位起了衝突，不管不顧操起酒瓶人砸了醫院。
和顧嘉煜吵架人來頭也不小，許家也不是兜不住，但許敬恆有要罰顧嘉煜，讓顧嘉煜自己去給人道歉。
顧嘉煜不肯吵了起來，不知怎麼突衝了池煦房間，一通亂砸。
池煦是挺冤，他剛出差回來不僅房間被搞得一團糟，連帶著行李箱被顧嘉煜踢壞了。
顧嘉煜嘴裡嚷著要他滾出許家。
還口不擇言，張嘴罵池煦死了爸媽，沒人要才跑到他家搶爸媽。
話音一落被許敬恆打了一巴掌，後扯著池煦說，“以後讓他當你們兒子好了，反正他沒爸沒媽。”
不等許敬恆說什麼，顧嘉煜一句‘要解除父子關系’真許敬恆氣到了。池煦第一次見他發了那麼大火，直截了當告訴顧嘉煜。
“出去了別再回來。”
顧嘉煜還真上樓收拾了行李要走，王秀當勸了，顧嘉煜不領情，甩了門離開。
許敬恆嘴上讓顧嘉煜別回來，還停掉顧嘉煜幾張附屬卡。氣是氣急了，可又怕顧嘉煜真沒錢花，過得不好，還給留了一張。
顧夕念也和許敬恆吵了一架，許敬恆說是氣話，但顧嘉煜也著實氣人，最後許敬恆又給顧夕念打包票顧嘉煜肯會自己回來認錯。
顧夕念不信許敬恆，以往怎麼吵顧嘉煜不會要離家出走。
“他身上一張卡，花完回來了。等他回來我肯好好教訓他。”
池煦還問了一嘴，顧嘉煜銀行卡裡留了多少錢？
許敬恆冷哼一聲，又有點得意。
“卡里三十萬，不出兩個月他肯回來。”
顧嘉煜忍不住打斷，“我走了多久？後來查銀行卡只有十萬。”
“近四個月。”
顧嘉煜是9月17日穿越到這個界，距離現在將近三個月，所以小綠茶一個月花了三十萬？
怪不得許敬恆會說他不出兩個月回去。
“所以爸媽因為這件事很生氣？”
“不完全是。”
許敬恆確實很生氣，顧嘉煜說走走，沒有半點留念。
顧夕念也買了機票打算去看顧嘉煜，結果池煦在那天出車禍。
池煦是為了甩開莫名其妙跟蹤者，稍不留神出了車禍。許敬恆找人抓到了跟蹤者，調查才知道是顧嘉煜找人跟蹤。
顧嘉煜完靜默了一瞬，他認真地和池煦說了句‘對不起’。
神真摯又飽含歉意。
在這一刻池煦相信顧嘉煜道歉是真。
他曾也見過這個真摯神。
還帶著點不捨。
是池煦出那天，一家人去送他，當顧嘉煜還在上小。
他拉著池煦衣角。
“池煦哥哥，你要早點回來。我和爸爸媽媽會很想你。”
池煦到現在記著顧嘉煜拉他衣角手。
他回後，任由顧嘉煜怎麼鬧也能一再縱容，因為不管現在顧嘉煜認不認他這個哥哥，當顧嘉煜是他當成家人。
他雖也煩顧嘉煜，但真正讓他厭惡不是因為跟蹤，而是另一件事，連許敬恆他們也不知道事。
但顧嘉煜不記得了，池煦也想讓那件事翻篇，所以不打算告訴顧嘉煜。
“我接受你道歉。”池煦說完抬眸看向顧嘉煜，“現在可以讓我工了嗎？”
“當。”
顧嘉煜立刻遠離了辦公桌，“我回去了，晚上早點回來，給你個驚喜。”
池煦一臉淡漠，他只希望不是驚嚇。
顧嘉煜沒有急著回家，他離開池煦公司後隨便走走逛逛。
十一月末天氣很涼，顧嘉煜戴著圍巾走在路上，期間還有人回頭看他，大概是認出了他又不敢確，只是一臉驚訝回頭看。
顧嘉煜想在闊別多年a市走走逛逛，有路段還是記憶中模，也有很多地方變化很大，顧嘉煜快認不出來。
沒逛多久，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從聲音出來是家裡保姆王秀。
“嘉煜，你回來了嗎？我煮了好幾道你愛吃菜。”
王秀不會特意給他打電話，所以授意王秀打電話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果，那邊聲音忽小了下去。
“是夫人讓我打電話，你回來別再和她置氣了。”王秀嘆了口氣，“她其實很關你。”
顧嘉煜攔了一輛士。
“我知道。”他對著王秀說。
“麻煩王姨告訴我媽媽，我大概半小後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