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到的？”
“其實很簡單。利用他的焦躁心理。”玄不菲發現自己也愛喝起了咖啡。
其實……是因為長時間一直乾巴巴的說話很傻，但是喝杯咖啡，誒，這個逼格一下子就抬起來了。
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玄不菲同樣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語調，“如果我第一通電話就要求他到我想要他去的地方，那明顯不可能。”
“但是我幾個電話打過去，假消息當中混雜幾個真訊息，告訴他——‘我很瞭解他’‘我知道你做過的事情’，如此，讓他表現的越是囂張，內心就越是惶恐。”
“再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也就是他看中目標急於下手，慾望高漲的時刻，人就會失去理智，這時告訴他一個簡單的要求：到我要你去的地方，我就不會再騷擾你。”
“除了同意，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大不了到時候多提提警察啊，屍體埋藏啊什麼的，讓他心理崩潰，變成明面上的威脅，但仍然還有一絲迴旋的餘地，就很好搞定。”
“他的那雙鞋是不是被你動過手腳？”馬瑞提出一個關鍵問題。
“不錯，那雙鞋本身就是滑滑鞋，完全和防滑鞋反著來，怎麼穿怎麼縱享絲滑。
鞋也是很關鍵的一個點，設定好合適的價格，叫他既不捨得丟，又難以忍受這鞋的光滑。
最後加上老天賞臉，狂風暴雨，搞定。”玄不菲最後比了一個“烏拉！”的手勢。
詹姆士的命運就在這一問一答之間被解析開，非常可惜，他再也不能穿自己的金猴皮鞋，走星光大道了，只能走……陰間大道。
馬瑞撫掌稱歎：“我第一次做事的時候沒有你這般老道。不菲，你是天生的藝術家。”
玄不菲暗道哪裡那裡，電影裡這種事情看多了，其實完全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性，可在你們的世界裡就是能實現，我有什麼辦法。
所以玄不菲說道：“你們像是得天之助，我這至少還和量子力學有點關係，咱們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又和量子力學有關？”
“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會下雨嘛。”
“對了，你們的問題應該問完了吧？我只剩下一個問題。”玄不菲靠在沙發上仰起頭，漫不經心的問道。。
“請講。”對於朋友，馬瑞向來表現的非常客氣。雖然……傑克不在此列，玄不菲覺得又是顏值加分了。
“為什麼你們不講嚶語。”玄不菲問。
“嚶語太難了，我們沒學會。”馬瑞答。
“good。”玄不菲的語氣非常耐人尋味，一個戰術後仰，完全癱在沙發上。
或許長時間的交談讓兩個人感到疲倦，各自又端起一杯咖啡慢慢的品了起來，心中也各懷著自己的心思。
玄不菲……沒啥心思。
只是看馬瑞不說話了，他也不好搭話，就好像現在這種環境下誰先開口誰就勢弱了一樣，索性他眯縫著眼開始回憶這幾天的一幕幕場景。
聯絡好各類配角，最終等待詹姆士踏上舞臺，詹姆士伸出手，眼裡希望閃過之後的無邊惶恐，不可置信，絕望。
一切結束。
其實，不管詹姆士會不會接電話，接完電話又會不會聽從玄不菲的“勸告”，都不重要。
他的想法完全不重要，最後總會走進玄不菲為他設計好的道路上。
為什麼玄不菲違背了自己的初衷最後幹掉了詹姆士呢？
因為這個人確實很人渣啊。
玄不菲自己也調查過了，他表現出殺人的樣子是為了獲得馬瑞等人的信任，他就去了。
但這不意味著他就完全相信了馬瑞給的資料，利用床頭櫃中重新整理出來的錢，想要得到一些資訊不是什麼難事，無外乎就是私家偵探之類。
偵探這個職業自古就有，金錢開道，他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這個人著實不是什麼好人。
此外他發現馬瑞給出來的情報並不完全，不知是沒有調查出來還是害怕玄不菲反胃口，有些資訊就完全沒有提到。
譬如：原來消失的並不只是7名女中學生，更是多達20多位的……男學生。他們的父母在警局備過案，只是沒人會往那個方向聯想，所以事情沒有一起算在詹姆士身上。
得知詹姆士是什麼人之後，玄不菲就改變了心思，打著用這種人的性命為自己鋪路是件好事的心思，讓詹姆士作了資糧。
而馬瑞之前所說的不要和目標有直接的接觸，玄不菲覺得他完全就是放屁。
他做不到。
他沒辦法像是馬瑞三人一樣做到言出法隨。不，確切來說應當是兩個人。傑克在三人當中屬實沒地位，更像是一個搬運東西的力士，只需要參加，而不需要去設計。謀士和力士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馬瑞這種“謀士”製造出的一次次意外都像是一場兒戲。
所以玄不菲並不相信馬瑞所謂的算計，打破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提出質疑：
“如果你不相信量子力學的話，其實我覺得你說的都很草率，反倒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幫助你，而不是你經過了精心的設計。”
“所以我只能去和他接觸一下。”玄不菲指出來了這一點——他接觸過詹姆士。
自己提出來的好處就是不必擔心被對方指責。
就像是你先說“都是我的錯”，別人總不好意思講“沒錯，就是你的錯。”
馬瑞也確實表現的毫不在意：“那又怎樣？不過第一次你既然成功完成了任務，有沒有現身也就無所謂了。”
“這一次……是誰給錢？”玄不菲隨意的將錢裝入運動包當中。
“不要問，那不重要。”
“教你個乖。”
“做我們這行的，很多不成文的規矩，其中一條你該知道，傑克告訴過你的，不能拍肩膀。
原因呢，就是行動規劃的時候，猛然一個拍肩膀，你恨不得魂飛天外。至於不要問不該知道的事情……就算不做我們這一行，總也不會讓人多嘴多舌。”馬瑞意有所指。
不過，玄不菲完成了投名狀之後，接下來馬瑞的口吻變得更加親切熱情，話都變多不少，開始教導起玄不菲。
這一行的規矩太多太多，不只是不能拍肩膀，各種隱性規則無處不在，這些規則也是給自己設定的保險，時刻保持警惕。
他告訴玄不菲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告訴自己。
玄不菲點點頭，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本意，是想知道下面那兩行明顯手寫的字型是誰寫上去的，又是誰委託了馬瑞等人去殺掉詹姆士。
這很重要。
他得知道這是這三人的自發行為，還是殺的這個人恰好就是個人渣。
馬瑞沒有回答，去了一趟廁所。只剩下玄不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繼續喝咖啡，喝的甚至有點想吐。
“該死的傑克，怎麼還沒帶烤鴨回來？”玄不菲發出一聲抱怨，聲音很大，像是在告訴給別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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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玄不菲發現自己已經在這裡活下七天了。
他操控了別人的生死，卻沒人置他於死地。
好像……也不是很難？
ps：有點榮幸啊，試水推竟然挨著正道的熟睡之後，有種被帶了波流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