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色手帕。”王牧怔色。
當日羽絨服內的黑色手帕，竟有這層含義。
王牧看向潘巧蓉，神情複雜。
黑色手帕的寓意，剛才潘巧蓉有說，而那天羽絨服內有黑色手帕，豈不是她想給周明的回覆是……
活了兩世，王牧不是感情木頭，怎會看不出潘巧蓉對周明有沒有喜歡。
王牧感慨之際，潘巧蓉未發現，依舊在講述。
“周明他說的約定，我一開始沒有在意，直到我殺了張佳文，然後我怕牽連周明，所以刻意躲藏起來幾天。
原先，我以為只要我躲幾天，周明在得知張佳文被殺後，一定會知道是我殺的，從而放棄那不切實際的約定，可是……我錯了。
他太傻了。
在躲了好幾天，或許是我想驗證周明會放棄，又可能是我心底裡還殘存所謂的奢望吧，我去了地鐵廣場。”
潘巧蓉言語，戛然而止。
她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牧沒有催促，像個安靜的傾聽者坐在那裡。
此時，潘巧蓉笑了。
王牧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可能是笑周明傻，也可能是笑自己心底那份奢望不是奢望，周明真的遵守約定，在廣場等著，也可能是……
真正的原因，誰知道呢，或許連潘巧蓉自己都不知道。
笑著笑著，潘巧蓉哭了。
或許，連她都沒想到，自己會哭。
淚水浸溼眼眶，滑過臉頰，低落在地，濺起晶瑩淚花。
王牧緘默看著，周明是傻的，他很確定，但恰恰是他的傻，把一名手上沾滿鮮血的人，將其‘冰冷的心’給融化。
“當我到地鐵廣場，我看到周明在那茫茫人群中焦急尋找，對著一個又一個路人挨個問，我知道我錯了，他在遵守那份在我以前，哪怕是現在看來都覺得很傻的約定。”
其實，你也在遵守這份在你看來很傻的約定。
王牧心中輕語。
若不是如此，為什麼潘巧蓉羽絨服內有黑色手帕，那並非是一個偶然。
打從心裡，打從周明說出約定一刻，潘巧蓉心裡就相信了，只是她選擇不去相信，想要去否定。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地鐵廣場那邊。”
潘巧蓉抬頭，其眼睛中有著懇求。
“周明不是同夥，他只是一個傻子，一個只會單方面付出的傻子，他不該被抓，該受懲罰的是我。”
“單方面付出嗎。”王牧呢喃一句，深深看了眼潘巧蓉。
在他人看來，周明的行為極其蠢，為了潘巧蓉，付出了錢財、時間等等，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一味付出。
反觀潘巧蓉，什麼都沒有付出。
然而，王牧卻沒這種想法。
他同意周明在一味付出，不求回報。
但潘巧蓉就真的沒付出嗎？
“張佳文公寓裡的合照，是你放上去的吧。”王牧倏然開口。
此時，他問出的問題，無關周明，無關案子，只為驗證心中一個想法潘巧蓉付出過，而且這份付出，對她未來來說，將是暗無天日。
這份付出是一輩子的。
王牧話語響起，懇求中的潘巧蓉像被定住身，死死看著王牧。
其眼中有一絲光芒，很是隱晦閃過。
儘管潘巧蓉極力隱藏，但還是被王牧捕捉到。
那是潘巧蓉在錯愕、驚訝。
見狀，王牧微笑。
哪怕潘巧蓉沒回答，她那神情亦驗證了想法。
張佳文公寓中，那張與潘巧蓉的合照，並非是張佳文擺上去，而是潘巧蓉放上的。
確切的說，照片是在潘巧蓉殺死張佳文後，所放上去。
雖說王牧沒有去過吳林海被殺現場，但好歹聽過新聞，根據報導，警方在吳林海家中沒有發現有關於兇手的資訊，兇手十分老練，未留下任何證據。
這一點，足以說明潘巧蓉聰明、謹慎，殺人不留痕跡，不給警方找到自己的機會。
張佳文被殺現場卻不一樣。
其家中擺著合照，而且擺的非常顯眼位置，潘巧蓉能殺死吳林海不留下證據，她不可能發現不了床頭合照，因為那很可能會成為警方破案的突破口。
可是，潘巧蓉沒有拿走或者銷燬。
這種情況，要麼潘巧蓉瞎了，要麼潘巧蓉有意為之。
王牧選擇後者。
同時，根據手中資訊張佳文因潘巧蓉出軌選擇分手，他對潘巧蓉很不滿很生氣。
試問，一個人不滿另一人，那人還會把雙方合照放床頭前？
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不快嗎。
結合種種跡象，王牧有理由相信，合照是潘巧蓉自己故意放上去。
至於為什麼？這還用想嗎，一個殺人犯從謹慎殺人到大膽放證據，要麼傻了，要麼就是故意給警方查到自己。
“你與周明做約定前，殺吳林海很謹慎，但做完約定，殺張佳文就顯得很粗糙，漏洞百出，你是故意要被警方查到自己的是吧。”
王牧直言不諱，將想法全盤托出。
潘巧蓉沉默，沒有回答，其意不言而喻。
身為魘人，潘巧蓉深知自己命運，因此面對與周明的約定，為了不讓周明白白等，她做出故意被警方抓的行為，看來周明傻，潘巧蓉也傻啊。
兩個傻子……
王牧搖頭嘆氣。
就在這時，潘巧蓉抬起頭，神情煞是認真：“我想過自首，但是我怕自首的話，周明一旦知道，肯定會相幫設法幫我，不惜成為同夥，所以我只能笨拙的被警方發現。
請你不要把這些告訴周明，只要你不說，你想問什麼我都會說，你要我殺人也行，我都會去做。”
沒有回覆潘巧蓉，王牧起身，從口袋拿出鑰匙，以及一瓶去膠水，將潘巧蓉身上的鎖鏈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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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現在，綁不綁已經無所謂。
沒看潘巧蓉都故意被警方發現證據嗎，其早沒逃跑的心。
當然，王牧也不怕因為自己知道太多，使得潘巧蓉起殺心。
開玩笑，他登臺境五重的實力不是擺設啊，而且現在潘巧蓉仍相信真凰法。
給潘巧蓉鬆綁，王牧又是一屁股坐回小箱子上：“既然你這麼有誠意跟我透露如此多資訊，我也不能光聽，為表誠意，我給你說說周明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