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架馬車,從建鄴城東入了城。
那架馬車,一路來到孫權府上。
兩個大漢,從馬車上,將一架輪椅,緩緩地抬了下來。
那輪椅上的人,便是周瑜。
魯肅,早已經在門口等待。
看見周瑜回來了,連忙上前迎接。
“大都督……”魯肅拱手抱拳道,“辛苦了!”
周瑜抬眼望著魯肅,心中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可知道,主公這麼著急把我從棲霞山召回來,所謂何事?”
魯肅想說點什麼,可是想了想,沒有說。
他只是說道:“這個……大都督,您進去之後,便知!”
周瑜一聽,更加疑惑了。
步入庭院中,便聽見了孫權府上的絲竹之聲。
“大戰將至,主公怎麼還在府上,宴請賓客?”周瑜不解道,“堂上,是何人?”
魯肅一邊對著周瑜的輪椅,一邊踟躕地說:“進去了,大都督您就知道了!”
周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睜著眼睛望著那堂中的燈火。
進入屋內,就看見孫權正襟危坐在中央。
雖然這堂上,有人奏樂舞蹈,但是兩側的賓客臉上,卻並沒有喜悅之情。
想來,在這個時候,所有人心中都是緊張的。
縱然這絲竹舞蹈再精彩,賓客們也都提不起興趣。
周瑜掃視了一下左側,坐著張昭等一眾江東老臣。
右側,坐在第一個位置上的人,竟然如此地熟悉。
沒錯,那人,正是季雲軒。
“什麼?”周瑜大怒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季雲軒看見周瑜來了,連忙站起來,走了上去。
“子敬兄,我來!”說著,他接過魯肅手上,周瑜的輪椅,把他推到了主位的旁邊。
“季雲軒,你來幹什麼?”周瑜又一次大喝道。
“公瑾兄,先吃飯,吃飯!”季雲軒說著,把周瑜推到了桌前。
周瑜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季雲軒,就要掀桌子。
“公瑾!”孫權叫了一聲。
周瑜看著孫權的面子,強忍著胸中的怒氣,緩緩地放下了手。
“季先生,這一次來我江東,是替我江東解困的……”孫權說,“請公瑾,不要為難!”
“解困?”周瑜不屑道,“劉玄德會來幫我們?不可能!他恨不得看著我江東,被那章崇吞併,生靈塗炭!”
季雲軒嘆了口氣,說道:“公瑾,我此次前來江東,並不代表玄德公!”
“不代表劉玄德?那你代表誰?”周瑜說,“難道代表那章崇,來勸降的?”
季雲軒笑了笑,搖頭道:“當然也不是,我是代表江東百姓而來!”
“你代表江東百姓?”周瑜笑道,“真是笑話!你代表江東百姓?”
“于禁二十五萬大軍一旦南渡長江,江東百姓即將面臨生靈塗炭……”季雲軒說,“到了這個時候,我希望公瑾兄,能夠放下往日的仇怨……”
周瑜緊握著雙拳,嘴裡恨得牙癢癢。
“公瑾!”孫權勸解道,“季先生確實不是代表劉備,也不是代表章崇,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主公!”周瑜說,“千萬不要被這奸猾的小人給矇蔽了,當年,伯符與我,跟他就如兄弟般,可是,你看看,他是怎麼對我們的!”
季雲軒低下頭,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我也耿耿於懷很多年……”
魯肅看著,這堂上已經吵了起來,幾次三番想勸解一下,卻又插不上嘴。
這個時候,趁著周瑜還未說話,連忙插話道:“公瑾,季先生有計策,能夠解江東之危啊!”
“哼!”周瑜怒斥道,“現在江東的形勢,他能夠有什麼妙計?只有我江東不屈男兒,奮勇殺敵,才有一線生機!”
孫權看著這情況,也說道:“公瑾,不妨,讓季先生,先說說?”
“哼!”周瑜又哼了一聲,轉眼望向季雲軒。
季雲軒退後一步,作揖道:“諸位,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長江之中,有一條蛟龍……”
“什麼?”張昭聽了,大笑道:“我在這長江邊上住了二十多年了,還從未聽說,這江中,有什麼蛟龍?敢問先生,這蛟龍,長什麼樣子啊?”
“這蛟龍,並不經常出現,張大人自然是沒見過……”季雲軒說,“這蛟龍,全身佈滿白色的鱗片,前後少說也有百丈長……”
“哈哈哈……”張昭又笑道,“先生,敢問,這江中的蛟龍,是噴水,還是噴火啊?”
“這江中的蛟龍,擅長噴火!火舌所到之處,皆為煙塵!”季雲軒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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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張昭甩袖道,“一派胡言!”
雖然張昭覺得,季雲軒的話是一派胡言,但是周瑜他瞭解季雲軒。
從季雲軒的話中,周瑜似乎聽出了一點端倪。
“這江中的蛟龍,既然不常見,你又如何將他請出來,救江東的危難呢?”周瑜問道。
季雲軒轉身,笑著說:“這江中的蛟龍,乃是天神下凡,我確實請不來,但是我有辦法請來!”
“什麼辦法?”周瑜問道。
“這需要沿著長江南岸,修建七七四十九座祭壇,每座祭壇,每天至少要有九九八十一人誠心跪拜祈福!”季雲軒說道,“這樣,才能夠以誠心,打動這江中的蛟龍,解救江東百姓!”
“七七四十九座祭壇……”周瑜眯著眼睛,心中似乎在想著什麼。
“一派胡言!妖言惑眾!”張昭起身,指著季雲軒說,“現如今大敵當前,這妖人竟然還要我江東耗費財力,修建祭壇,這……這簡直就是……”
“張大人,您消消氣!”季雲軒說道,“就算這於禁大軍不南下,你們每年就不設壇拜天祭祖了嗎?”
“這……”張昭說道,“可是,現在這個時間,哪裡是求神拜佛的時候……”
季雲軒笑著說道:“既然就神拜佛不靈,那張大人,可否將程普大都督的水軍,從江夏口求來?”
這一句話,一下子懟的張昭啞口無言。
張昭轉身,對著孫權說:“主公,切不可聽信這人的妖言,當下之計,還是早日與那章崇談判,以免除我江東的災禍啊!”
“我覺得……”周瑜緩緩地說道,“倒是可以試試……”
“什麼?”張昭一轉身,詫異地看著周瑜,“公瑾,你方才不是還說,這季雲軒是害你的小人,怎麼此時又?”
“季雲軒……”周瑜冷冷地說道,“就依你說的,在江南沿岸設立七七四十九座祭壇,但是……要是請不來蛟龍,我就要把你丟入長江之中,喂那蛟龍!”
說著,周瑜大喝一聲:“來人!”
“譁啦啦”,四名帶甲的侍衛走上殿來。
“從今日起,你們四人寸步不離此人,直到……”周瑜望著季雲軒說,“請出蛟龍位置!”
季雲軒作揖道:“多謝公瑾兄體恤!”
孫權一看,滿頭是汗。
他心中也不知道,這事情倒地靠不靠譜。
但是,當下,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很快,按照季雲軒的安排,江南沿岸搭建起了七七四十九座祭壇。
每天,都有無數的百姓,來到這祭壇祈福。
這個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江北。
“哈哈哈……”于禁大笑道,“這孫權、周瑜,是瘋了嘛?”
他大口吃了一塊肉,喝了一口酒,說道,“是被我這強大的水軍,給嚇瘋了吧,竟然擺弄起了這種荒唐的事情?”
樂進在一旁笑道:“都督,他孫權的水軍此時還在江夏口,這江東的水面上,大小船隻都不超過五十艘,他們不求神,還能求誰呢?”
“哈哈哈……”于禁笑著說,“命令大軍,加緊操練,三日後,渡江剿滅孫權!”
“是!”
季雲軒在江南設立祭壇的事情,在於禁、樂進等一幫將領中,被當成是笑話。
但是在基層士兵中,這個訊息卻漸漸傳了開來。
這些士兵,大多是北方的士兵,不熟悉水性,也不瞭解當地的情況。
當他們第一次看到這寬闊的江面的時候,都以為是大海。
而且,附近特別是江北的百姓,經常會傳說,這長江之中,神靈眾多。經常出沒的,有一種叫“**”的動物,經常會頂翻木船,然後把落水的人都吃了。
既然這江中有“**”,那麼有條龍,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幾天,江北的士兵們,在操練的時候,就看見江南沿岸,七七四十九座祭壇的香火,幾乎都連成了一條線。
這種陣仗,多多少少給他們在心理上,造成了一些影響。
三日後,是於禁定下的,大舉渡江的日子。
這一天,二十五萬大軍,一百八十多艘戰船,在江北沿岸,整裝待發。
此時,江山起了薄霧。
“將軍……”樂進在一旁問道,“是否要等這江山的薄霧散去了,再發兵?”
于禁搖了搖頭說:“不必了!讓水軍緩慢前進,小心避讓即可!”
在於禁的心中,這根本就不是一次戰鬥,就是一次簡單的行軍。
因為,在這長江之中,根本不會出現有實力與之抗衡的力量。
他面前的這條長江,就如一馬平川一般。
“嗚……”的一聲號角長鳴,江北的戰船起錨,開始向南岸駛去。
于禁在那五層塔樓的樓船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前方。
不知道為什麼,這江山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濃了。
而且,這霧氣中,還夾雜了一絲香味。
於禁聞著這香味,十分好聞,有一點像是女子身上的胭脂味。
在這香味中沉浸久了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突然間,就聽見旁邊有人大叫的起來:“看!那是什麼?”
四周的人立刻警覺了起來。
于禁順著那方向望去,就看見在霧氣中,一條銀白色的蛟龍,從江中朝著他們咆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