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望川微垂了眸，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淡定，前女友而已，本姑娘又不是沒有應付過。比的就是一個心態，誰先崩誰輸。
如此想著，施望川抬眸迎上慕雨瀟的目光，面上也含了幾分笑意，看上去甚是淡然：“這我倒不知道。”
“施小姐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放在心上吧？”慕雨瀟笑容依舊，語氣柔和，“畢竟施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說著，刻意頓了頓，語氣減緩了一些，“處處留情，卻從不負責。”
聞言，施望川愣了一愣，只看著慕雨瀟。這樣的話，施望川聽習慣了，本是不會在意的，可聽慕雨瀟說，施望川心裡卻會介懷。
施望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年清川的前女友。
慕雨瀟看她兩秒，又笑道：“抱歉，似乎冒犯到您了。”
聽慕雨瀟道歉，施望川屬實驚了。這是她所沒有預料到的。
本來還生氣的，聽見慕雨瀟道歉，施望川便覺得自己多想了，也許眼前人根本沒有諷刺自己的意味。
於是帶了淺笑答：“沒事。”
而慕雨瀟也確實沒有諷刺施望川的意思。
於慕雨瀟而言，諷刺施望川對她沒有絲毫好處，反而會給人自己是無理取鬧的潑婦的感覺。
再怎麼說，自己也只是年清川的前女友，眼前的是年清川的未婚妻，若是自己諷刺她，只怕是會讓施望川覺得自己可笑。
從來是她慕雨瀟將別人當小丑看，又怎會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自毀形象的事，慕雨瀟從來不會做。
畢竟，她慕雨瀟是要站在頂端看別人的人。
雖說慕雨瀟對年清川這個未婚妻很不滿，畢竟她覺得，這個施望川不管哪一點都比不上她。可她不會讓旁人看出來，包括施望川。
只是，該是她的，她還是會去爭取回來。
慕雨瀟細細打量著施望川那張宛若完美藝術品的臉，露出溫柔的笑來：“施小姐長得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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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望川聞言，卻莫名有些害羞，目光微微閃躲，正尋思著是不是應該道謝，又聽見慕雨瀟的聲音。
“可是聽說施小姐名聲可不太好。”慕雨瀟的語氣依舊溫柔，卻狠狠地撞擊著施望川的心靈，“以我對清川的瞭解，他最在乎名聲，怎麼會娶一個出了名放蕩的女人？”
施望川的臉色在一瞬黑了下去，微皺了眉看慕雨瀟。
見施望川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慕雨瀟卻輕笑出聲，語氣依舊：“抱歉，我沒有說您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
施望川看著眼前看似溫柔的女人，忽然覺得她並不簡單。對這樣的人，更不能生氣。
人家明擺著要激怒你，你若生氣，不是正中了人家的圈套？
如此想著，施望川淺笑微微搖搖頭，沒有說話。面色卻變得從容，目光平靜，像是看戲一般看著慕雨瀟。
見狀，慕雨瀟的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不過一瞬，笑容依舊，柔聲道：“雖說施小姐的魅力確實不小，可是我還是覺得，您與清川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我不懂，清川怎麼會看上您？”
其實施望川也不懂，年清川怎麼會看上她。可施望川沒有多言，只微一挑眉，臉上的淺笑多了幾分玩味：“嗯哼？”
“不是我自大，我是真的覺得，您連當我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慕雨瀟溫柔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無奈，語氣含了幾分遺憾，“大概是清川覺得與我回不到過去了，找您充數？”說著又輕笑一聲，“不管怎麼說，您好歹也是施家大小姐，無論身世還是家境，倒都配得上清川。”
施望川平靜看著慕雨瀟，心裡揣摩著眼前女人的心思與意圖，正想著怎麼回答，又聽見慕雨瀟帶著懊惱的聲音。
“當初我不該出國。”慕雨瀟說著，輕嘆一口氣，“可是本來當初說好一起出國的......”
眼見著慕雨瀟就要陷入回憶，施望川打斷她的話，語氣平淡，倒也禮貌：“慕小姐，您似乎還想著跟清川重歸於好？”
“啊？”沒料到施望川會如此淡定，慕雨瀟臉上卻流露出幾分驚訝，抬眸看著眼前平靜異常的施望川。
“若是慕小姐想要，我讓給你就是了。”施望川說著，臉上的笑容卻盡顯大方，“畢竟男人而已，我不缺。”
“你......”慕雨瀟微微皺了眉，不解地看著施望川。
“慕小姐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無非是我配不上年清川。”施望川說得淡然，彷彿剛剛因為被嘲諷而滿腔怒火的不是自己。
“施小姐不要誤會。”慕雨瀟忙帶了微笑看她，解釋道，“您都配不上清川，清川怕不是要孤獨終老了？”
“不是還有慕小姐你麼？”施望川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好看的眸中目光平靜卻凜冽，“如你所說，我確實連當你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可是我為什麼要做你的替代品？”
慕雨瀟薄唇輕啟，想要說什麼，被施望川搶先。
“慕小姐大概不知道，我本就不想跟年清川結婚。家裡逼著我跟年清川結婚，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施望川說著，微微聳了聳肩，然後手肘放到二人中間的玻璃小圓桌上，單手撐著臉蛋看慕雨瀟，笑容依舊淡然，“你要是能和年清川重歸於好，可算幫了我大忙，我一定會感激你的。”
“你......”慕雨瀟的胸口隨著氣息微微起伏，與施望川對視幾秒，心情平復下來，語氣依舊溫柔，卻是一字一句道，“不愧是你，施，望，川。”
“多謝誇獎。”施望川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坐直了身看慕雨瀟，語氣輕快了不少，“如你所說，追我的男人那麼多，我又怎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沒想到施望川會承認得這樣輕鬆，慕雨瀟的表情不由得在一瞬僵硬。
看著神色僵硬的慕雨瀟，施望川眼中泛出幾分嘲諷來：“其實你想要我離開年清川的話，直接說就好了，沒有必要大費周章來挖苦我。”
慕雨瀟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更是慘白，正想說什麼，施望川已站起身。
施望川拍了拍微皺的外套，垂眸看她，“之前我一直認為你既溫柔又知性，想不到也有這麼刻薄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