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政吉的酒樓在中瓦子附近,叫春風樓,規模不算大,但位置還可以。
柳清風接過來手當東家,繼續聘用原來的夥計和掌櫃。
這些人,與金國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一家純潔的,只為賺取利潤的酒樓。
根據謝玉軒的指令,春風樓從即日起暫停營業,所有人員重新培訓,酒樓內部進行升級改造。
在鄒政吉的另外一處房子,專門成立了一個釀酒坊。
原本春風樓後面就有釀酒的地方,謝玉軒覺得不行,他做的是新式蒸餾酒,不說永久保密,至少要在一定時期內保密。
南宋目前的釀酒方法還是發酵酒,發酵酒是以大米、黍米、粟米等糧食作物,經過發酵釀造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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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酵酒又分為濁酒和醇酒,在臨安又叫小酒和大酒。
發酵酒的過濾技術不成熟,釀出來的酒含有不少糧食雜質,而且,此時沒有無菌處理技術,酒裡往往含有許多綠色的微生物,酒面也可能漂浮著一層如同白蟻的物質,所以被稱為“蟻綠酒”,這種酒又統稱為“濁酒”。
這種酒的賣相不好,很多酒肆會將濁酒進一步過濾,將綠色的微生物和白色漂浮物儘可能過濾掉,或者再蒸煮一次,使得酒呈澹黃色或無色,清亮透明,芳香宜人,口味純正。
大酒因經過多次過濾,它的度數相對比較高,可能達到5度左右,接近今天啤酒的度數。
而小酒的度數則只有1度左右,和某些含酒精的少兒飲酒差不多,或者說,類似於今天的甜酒,這樣的酒,肚子有多大,就能喝多少。
臨安每天賣的灑,以數十萬升計,如果度數高,怎麼可能賣這麼多呢?
但是,長期喝酒的人,會覺得酒越喝越沒味。
所以,謝玉軒搞出來的高度蒸餾酒,一定會有市場,而且價格也不會便宜。
臨安小酒的價格,每升五至三十錢,分二十六等,而大酒的價格是每升八至四十八錢,有二十三等。
他搞來的蒸餾酒,既不是小酒,也不是大酒,以後也不知道要歸到哪一類。
“謝押司,你畫的圖,我從三個地方找人訂購到了,今天已經安裝完成,正在燒第一鍋酒。”
柳清風晚上到謝玉軒家裡稟告,目前謝玉軒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哪怕鄒政吉給了三處宅子,其中有一處還帶著花園,他都沒想著搬過去。
謝玉軒畫了些圖,讓他從至少三個地方找木匠、鐵匠定製。
柳清風也不懂,也不敢問,照著謝玉軒的意思,分別從各處做好。
謝玉軒說道:“走,去看看。”
蒸餾酒的裝置不需要很精密,一個燒鍋,一套蒸餾裝置就行。
只是為了保密,他特意設定得複雜,當然,也更簡單。
只要這邊把小酒或大酒放進鍋裡,上面蓋著一個大的蒸蓋,從另外一個地方,就能滴出高度的酒。
為了分出等級,分別搞了二蒸和三蒸。
至於四蒸和五蒸以上,暫時還不需要,就算要搞,也得慢慢來,要不就沒有期待感了。
為了釀酒,謝玉軒特意拿出一處宅子,這裡做事的人,都經過挑選,要老實本分的本地人,還要五人聯保,在官府登記。
而且,每個人只負責一道工序,另外他們吃住也都在這裡,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蒸餾酒的生產技術。
謝玉軒也不太貪心,只要能保持一年的技術領先,就足夠他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了。
柳清風嘆息著說:“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地方,後面就是河道,還有花園。”
謝玉軒說道:“有河道便於運輸,更便於保密。”
這是一套磚瓦房,前後有三進,在臨安絕對算是大戶人家的住處,拿來釀酒,確實有些浪費。
為了保密,還不方便住太多的人,空出來的房子,只能用來放釀酒的糧食,或者燒火的柴。
因為房子多,裝置就做得很大,比如燒火的是在院子裡,上面搭了個棚子。
而二蒸是在旁邊的一間房內,如果需要三蒸,則出來的酒,又會到另外一間房內。
謝玉軒和柳清風先去的是二蒸的房間,已經出酒了。
柳清風親自給倒了一碗,先拿給謝玉軒品嚐。
“可以,終於有點酒的樣子了。”
謝玉軒嘗了一口,跟前世十幾度的酒差不多,不算很烈,甜味也少了,但酒味濃了。
“好酒!從未喝過如此好喝之酒。”
柳清風也喝了一口,大聲讚歎道。
他之前也喜歡喝酒,可還真的沒喝過這麼純的酒。
“少見多怪,再去隔壁嚐嚐。”
“這麼好的酒,應該取個好聽點的名字。”
謝玉軒隨口說道:“我們是春風樓,就叫春風酒吧。”
酒的名字不重要,只要容易記住就行了。
柳清風說道:“春風酒,是不是太俗了呢?”
“中原遊子老越鄉,高樓女兒秋夜長。
飢則有糜渴有漿,安能使我離愁忘。
糟床注酒春風前,春風在酒不在天。
青尊一滴裁入口,春風在眉不在酒。
酒如銛刀愁亂絲,亂絲易斬愁難治,或有纏綿未斷時。”
謝玉軒隨口念了首詩,這是清代一個詩人寫的,在這個時候出現,絕對屬於原創,哪怕那個詩人幾百年後出生,也只能算是剽竊。
柳清風大聲讚歎道:“好詩!”
有春風,又有酒,這酒叫春風酒肯定錯不了。再配上這首詩,以後到春風樓喝春風酒,絕對會成為臨安的一道獨特的風景。
“走,再去隔壁嚐嚐。”
喝三蒸酒時,謝玉軒覺得才像是真正的酒了,入口綿,落口甘,回味清香純正,有後世那種高度白酒的味道了。
“好辣,好苦。謝押司,這酒是不是出問題了?”
柳清風喝了之後,卻覺得嗓子眼都辣得不行。
謝玉軒說道:“你果然還是不會喝酒,這才叫酒嘛。好了,這酒就叫春風二號吧,剛才喝的就叫春風一號。”
柳清風問:“如何定價呢?”
謝玉軒說道:“春風一號每鬥一百文,春風二號每鬥三百文。”
柳清風嚇了一跳:“這麼貴?”
謝玉軒不以為然地說:“這還只是剛開始的優惠價,以後會越來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