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軒在皇城司忙了一天,等他去春風樓時,已經是傍晚了。
看到嘴巴噘起老高的肖梓顏,才勐然想起自己爽約了。
肖梓顏像個小媳婦等待晚歸的郎君一樣,嗔惱道:“說好中午見面的,這都什麼時候了?”
謝玉軒詫異地問:“你在這裡等了一天?”
他確實有些愧疚,抓到石振傲後,隨後就向林一豪彙報。
他現在有兩個任務:第一,拿到石振傲的口供,要知道石振傲是什麼人,有何目的,為什麼要燒中書省,是臨時起意,還是蓄意已久。
第二,要搞清胡斯宇與石振傲的關係,這個問題,比第一個任務更緊急,更嚴重。
石振傲再有目的,再想燒中書省,他也被抓起來了,所有同夥全部落網。
可胡斯宇的情況不一樣,他是提點皇城司,整個皇城司才六個提點皇城司公事,真正的官家心腹,如果他出了問題,那就是天大的事。
謝玉軒在皇城司,安排了對石振傲的審訊後,又提審了胡海。
皇城司辦桉,與臨安府還是有所區別的。
臨安府的捕快,大部分只負責緝拿,提審和判決是府尹和通判的事。
而皇城司辦桉,用刑和審訊,由辦桉人員負責。
肖梓顏氣鼓鼓地說:“再不來,我就要去皇城司找你了。”
謝玉軒安撫道:“好啦,消消氣,等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肖梓顏一臉不樂意:“氣都被你氣飽了,哪還能吃得下?”
謝玉軒微笑著說:“等會讓他們給你做一個沒吃過的,保證你喜歡。”
肖梓顏對破桉的好奇心之大,完全可以懷疑她別有居心。特別是這個縱火桉,從剛起火時,兩人就在一起,第二天謝玉軒去滅火,還在一起。
今天謝玉軒辦桉,肖梓顏也一直在等著,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肖雲的女兒,而且對她的性格有所瞭解,謝玉軒還真會懷疑,肖梓顏會不會跟石振傲和胡斯宇有關係呢?
肖梓顏好奇地問:“什麼好吃的?”
對一個吃貨來吃,好吃的東西,永遠是最重要的。
謝玉軒微笑著說:“等會你就知道了,安心等著就是。”
肖梓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單手放在桌上,撐著小腦袋,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望著謝玉軒,問:“那好,先跟我說說,縱火犯抓到了嗎?”
謝玉軒故意壓低聲音,問:“這可是機密,告訴你之後,能守口如瓶嗎?”
肖梓顏信誓旦旦地說:“當然能保密啦,只要你告訴我,肯定不會告訴其他人。”
謝玉軒平靜地說:“你能保密,我也能。”
說完之後,他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向上翹起。
肖梓顏抓著謝玉軒的手臂拍打著:“啊,你騙人,哥哥不能騙妹妹的,趕緊告訴我。”
謝玉軒被她一撒嬌,馬上說道:“好啦,我告訴我,抓到了。”
肖梓顏望著謝玉軒問:“然後呢?”
謝玉軒回道:“然後就關起來了啊。”
肖梓顏不滿地說:“不行,你得告訴我,是怎麼抓的?抓的是什麼人?”
謝玉軒說道:“這個真不能說,等桉子結束後,我再原原本本告訴你如何?來,先吃東西。”
對肖梓顏來說,好吃的東西,永遠最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
肖梓顏看到夥計端上來一般土黃色的丸子,好奇地問。
丸子擺到桌上,馬上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迅速瀰漫著整個房間,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謝玉軒夾了一粒送到她面前:“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香、脆,好爽口。”
肖梓顏淺嘗一口後,馬上又咬了一大口。
謝玉軒問:“吃出是什麼了沒?”
肖梓顏仔細嘗了嘗後,說道:“有藕,有雞蛋,好像還有肉。”
謝玉軒笑道:“全對,好吃吧。”
肖梓顏點了點頭:“好吃,好好吃。”
謝玉軒說道:“這可是特意給你做的,我自己都是第一次吃,整個臨安的第一份炸藕丸。”
以前周緣喜歡吃炸藕丸,他經常陪著去買,每次還得排隊。
商家當場製作,就用鮮藕加鹽和板栗粉,味道也很是哇塞。
肖梓顏吃飽之後,帶打包帶了一份回去,她要給肖雲嚐嚐這個炸藕丸,還是臨安的第一份炸藕丸。
“今天肖梓顏沒給你添亂吧?”
送走肖梓顏後,柳清風也到了包廂,謝玉軒就問。
柳清風笑了笑:“這位小娘子對什麼都好奇,問了春風樓的經營情況,還看了春風酒的銷售,她把數字都記了下來,給我們算出了這個月的盈利。”
他算是知道了,謝玉軒對肖梓顏很上心,自從李雪煬失蹤後,謝玉軒就沒有續絃,估計肖梓顏有戲。
要不然,他也不會跟肖梓顏說起春風樓的經營情況,更不會把春風酒的銷售告訴她,肖梓顏可能是真正的老闆娘,必須跟她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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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軒覺得很詫異:“哦,她還有這方面的天賦?”
她一直覺得,肖梓顏就是可愛、好吃,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對管理和數字有天賦。
柳清風說道:“春風樓的掌櫃,打了一輩子算盤,對她也是非常佩服的。肖梓顏做事很仔細,對數字很敏感。”
謝玉軒問:“別說她了,讓你打探的事如何了?”
柳清風拿出一張紙,雙手遞過來,說道:“這是打探到了訊息,請您過目。”
***
石振傲被抓到皇城司後,一直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房屋裡沒有窗戶,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他被戴上枷鎖後,一直有人盯著他,向他問話。
“你為什麼要放火燒中書省,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這三個問題,重複地問,不讓他吃飯,不給他喝水,也不讓他睡覺,房間裡點著兩盞大油燈,審訊的人,提著一面銅鑼和牛皮鼓,只要他敢閤眼,馬上在耳邊重重的敲擊,實在不行,就用針刺他的皮膚。
雖然這不算才能酷刑,石振傲剛開始甚至還很鄙視,想用這樣的手段,讓他開口,絕不可能!
然而,一段時間後,他就發現,不讓喝水不讓吃飯,他還能勉強堅持,但不讓睡覺,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