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篷的帽子摘下的一瞬間，一張蒼白的臉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種白並不是白種人的白皙，也不是白化病所造成的蒼白，這種白似是純潔，就如同阿爾卑斯山頂的白色積雪，但是這種白，卻又透著一股陰森，就好像是蓋在死人身上的那一層斷隔陰陽的白布。
深紅偏玫瑰色的眼睛，帶著令人驚異的魅惑與深不可測，那紅色就彷彿無窮無盡，看到就會讓人深陷其中。高高的鼻樑上沒有雀斑，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只有那一片無盡的蒼白。幾縷細碎的純黑色頭髮懶散的披散在額頭上，純黑色就如同盛放的黑玫瑰。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輕視與不羈。此刻，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正靜靜的打量著我。
遠處，青銅騎士雕像似乎還是靜靜的注視著塞納河，可我卻總覺得，亨利四世的靈魂正透過這個雕像看著我們。
“想必，您就是伯納德先生吧？”
“你是信中的路西法？”在這種情況下，我希望能夠佔據談話的主動，所以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算是吧。”路西法不置可否。
“呵，還真少有人拿墮天使的姓名來稱呼自己的。”
“不算是墮天使，你可以叫我，路西法領主。”路西法轉過視線，暗紅色的瞳仁投向波光粼粼的塞納河，過往的無數船隻在我們眼前駛過，視野將兩岸的景象也收入其中時，就感覺想是一幅巨大的風景畫。
“領主？”我輕聲笑了笑，“這年頭自稱領主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了。”
“我有一座城堡。勉強可以算是領主了吧？”
我沉默不語。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想找你出來嗎？”路西法突然低聲說道。我抬起頭看向了他，知道他還有下句。
“我主要是想跟你說說一個人。”路西法沉吟片刻，說道。
“誰？”
“拿破崙.波拿巴。”
“那你幹嘛不直接去找他？”我迅速反問道。我要迫使他說出找我的真實目的。
“為什麼我要親自去找他？那樣一個莽夫，何必呢？”路西法不屑的說道，就好像拿破崙只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
“你說他是個莽夫？口氣好大！”我不禁動容，敢跟我這麼說的人，要麼是個瘋子，要麼就是有深厚實力的人。同時，我也開始刻意去感受這人的氣息，在我要知道在騎士階，他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是不是有很強的實力。
可是，我卻驚愕的發現，這個人甚至連騎士初階都沒有達到，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而看他那瘦弱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有什麼戰鬥力的人。難道，這個人很聰明？確實，到現在為止這個人還能夠在平等的層面上與我說話，不過之後會怎樣，就不知道了。
“伯納德，你有野心，同樣很大的野心，沒錯吧？”路西法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知是有意無意的，深紅色的瞳孔瞟了我一眼。
“野心？你也同樣有吧？”我輕笑著，“誰沒有呢？”
“為什麼要幫拿破崙.波拿巴？他看似成就會很高，可是一生的成就卻註定不如你。”
聽到路西法這話，雖然我仍然試圖保持一個平常心，但是仍然有些自得，或許這種感覺是每個正常人都會有的吧？
“為什麼會幫他？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仍然是在幫他。畢竟，我現在一個人的勢力，還遠遠不夠做出一番事業的。”
“可是，你怎麼能知道，他不會背叛你呢？沒有你的幫助，拿破崙.波拿巴註定會一事無成，你有如此本領，何必去輔佐別人？況且，你知道他的自負，在拿下天下之後，你怎知他真的不會打壓你，甚至殺了你？”
“我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
“伯納德，依附別人，你就這麼甘心？”此刻，邪魅的路西法就如墮落的天使一般，口中發出的低語就似是撒旦在人們耳邊讓人心醉的蠱惑。
“這……”我一時語塞，確實，我不甘心依附於別人，可是，目前我還有別的出路？
“那你認為呢？我應該怎樣？”
“去闖你自己的勢力。”路西法冷淡的說道，“你能成功。”
“呵呵，你是誰啊？憑什麼在這裡鼓勵我？”我有些輕蔑的看著眼前這個雪白像天使，卻又陰暗像魔鬼的人。
“我，可以說從未有人知道，不過，我卻早已站在歐洲之巔。”
“狂妄！”我斷然說道，“自大又無知的人，可悲。”
路西法嘴角勾起了一個輕蔑的笑容，有些邪魅，說道：“很多人都不相信，不過沒關係。讓我來簡短的展示給你看。你知道，我本人在武力上並沒有什麼能力。所以，你以為或許你可以在這裡就這麼解決了我，對吧？”
我不置可否。
“很好，你看看你的九點鐘方向，有三個騎士中階的人正看著你，每一個都是精英。再看看你身後，一個騎士高階的人已經切斷了你的退路。看看不遠處的另一座新橋上，那裡已經有了幾個我的狙擊手。你以為你可以跳下河逃生嗎？我的人已經在河面地下大約幾米深的地方放了一張巨大的大網，覆蓋了這一塊河面，你跳下去也逃不走的。怎麼樣，對我改變看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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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撲哧一笑，道：“雕蟲小技，也來賣弄。注意到那幾個騎士中階高手身後的欄杆了嗎？我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經弄裂了他們，稍稍一推這幾個人就都掉到水裡去了。那個騎士高階高手，現在已經中了我的迷魂之藥，很快就會失去全部戰鬥力了。至於那邊的三個狙擊手，呵呵，更加無趣，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的那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手中隱隱範著寒光嗎？他手裡是一把匕首啊！”
看著他，我打趣的說道：“還認為我真的解決不了你嗎？”
路西法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道：“看來是我輕敵了，雖然一個刺客已經站在了你身後，我的人封鎖了橋的兩端，但是你似乎仍然有脫身的能力。”
“下次，必定不會這麼簡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