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這句話說直白一點就是，是Binha一個人瘋，還是首腦這個集體一起瘋。
“誠然是以首腦的角度。”
好吧，沒救了，毀滅吧···
他層次太低，實在是無法理解首腦的做法，或者說，他從未曾親自置身在那個扭曲的都市，完全無法理解首腦的觀念。
正當他打算平息一下突然有些激動的心情時，Binah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江海更加錯亂了。
“那，你又是誰？我並非詢問你的名字，而是···你的存在。”
“置身於此的你，遊離於世界之外的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如果是以往，他大概會很快給出明確的答案，可是現在···江海卻不知道為什麼陷入了迷茫。
他回憶起過去的經歷。
在近乎幻影的世界之中，亞當曾問過他。
魔彈射手曾經說過，他和他同樣失去了自己的“心”。
系統也在引導他，逐漸加深他對異想體的看法。
在尋找答案的時候，他都曾順帶思考過這個問題，可此情此景，面對Binah，自己卻無法給出對方一個明確的答覆。
在對方的面前，江海感覺自己矮了一頭，限於閱歷和年齡，更限於思想的深度和曾獲得的地位。
但僅管如此，Binah給他的感覺···並不壞，像是一位有點神神叨叨的長者。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您不是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了麼？】
是啊，他已經找到了。
隨後，江海說道：“我就是我，一段故事的集合體。”
“···出乎意料的答案呢。”
這時，江海才完全從Binah剛才那幾乎令人窒息的氣場之中解脫出來，他似乎在不知不覺間陷入太深了。
這次和Binah的會談，江海獲得了首腦對異想體的看法，也不算是一無所獲。不過···江海顯然不僅僅滿足於此。
“Binah，那你呢？你是誰，是階下囚，還是首腦加里翁？”
“我？現在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打水人。”
“那麼，隱藏在這層身份之下，那個真實的你又是誰。”
嗯···江海悟了，對付有些傢伙，用對方那種半懂不懂似是而非的文字砸過去就是。
這次···總算輪到Binah沉默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沒有立刻接江海的話。
不過江海察覺了一絲異樣，Binah不像是在糾結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不過最終，江海還是得到了Binah的答案。
“觀測者。”
僅僅是三個字，讓江海感覺Bianh的格局一下子就上來了。
明明同其他部長一樣，在艾因的計劃之中是被利用以及用來贖罪的物件，是置身戲臺之上的被擺佈的玩偶，卻仍以超然物外的姿態審視著這一切。
不曾逃避，不曾畏縮，只是默默注視著一切···這就是前首腦嗎？
“觀測什麼？”
“一場註定失敗的掙扎，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無人能夠左右都市，任何事物終將會被都市所同化，成為都市的一部分，早在這個計劃制定之初，他們就註定會走向失敗。”
“如同她的離去一般。”
江海聞言愣住了。
聽對方這語氣，似乎對研究所眾人的研究所知甚多，而最後Binah那句，在江海聽來更是一番深意。
卡門離去時認識到真實的自己，有活下去的慾望，似乎和Binah所言“被都市所同化”沒什麼區別。
而且，如Binah所言，A的計劃的確是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最後三天白晝四天黑夜也不知道會給都市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哼——況且，他還觸碰了更為嚴重的禁忌。”
“什麼禁忌？”
“安吉拉不該出現在都市，更不該出現在巢。”
“哈？”
江海感覺有點頭大，他之前還覺得首腦會接納異想體這等存在已經足夠令人難以理解了，更難以理解的是···首腦竟然抗拒安吉拉的存在。
什麼鬼，比起行走的自然現象，一個幾乎和人類無異的只能AI在首腦看來更難以接受麼？
這幫人怎麼想的？還是說···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江海覺得，自己在知曉這麼多後，都市反而越來越神秘起來。
“我不能理解···”
“無妨，於某些人而言，無知便是最大的饋贈。”
“可我顯然不在此列。”
“那便要你自己去發覺了。”
“···我明白了。”
Binah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透露給江海的情報已經足夠多了。
接連的爆料，讓江海不僅思緒亂飛，更是心亂如麻···他本以為自己對腦葉的世界略知一二，現在看來，他其實一無所知。
他之前都是透過都市底層人們瞭解都市，比如從加林娜、約翰的口中，他也曾聽X之口介紹過世界之翼和都市，但是···那些似乎都只是這個世界浮於表面的冰山一角。
而只有首腦，才瞭解那些最深處的奧秘——哪怕X當初曾剖開了加里翁的大腦，都不曾瞭解的那些奧秘。
現在江海可以十足的肯定，Binah說她頭腦被搞得一團糟，肯定不是A所為，而是為了保守那些奧秘。
江海突然覺得，都市比那些異想體世界更為恐怖，更為複雜。
他再度強穩心神，問道：“你都覺得一切都已經註定失敗了，那為什麼還要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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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趣。”Binah接著說道，“與你相談，所言甚歡。可惜，長久的折磨使我麻木，今日且到此為止。”
‘有趣麼···這是本性流露，還是隨口的託詞？算了···現在看來，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了。’
江海嘆了一口氣，隨後Binah收起妖靈，四周的光亮一下暗淡了不少，江海意識到Binah想要離開了。
“等一下——”
江海用心靈具象化，回憶自己前生曾經品嚐過的紅茶，隨後···消耗了一點點lob點，具象化出了一小袋的茶葉。
“喏，你想要的紅茶。”
嗯···這具鐵盒子應該有攝入口，Chesed還能喝咖啡呢，zach說不定還能喝酒···Binah應該也不例外。
“哦？真是方便的能力呢。”Binah說道，隨後毫不客氣地接過了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