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在醫院迷昏了整整三天。我在他跟前整整坐了三天。
閃光幾乎每天都在，過來抱抱我，我也不說話。
有些事情，儘管知道，但是仍舊無法接受。
白牙，你不是說要樂觀堅強勇敢麼，你就是這麼以身作則的麼。
吃飯，睡覺，等卡卡西。
這是我這三天全部的生活。
水門問過我要不要知道為什麼，我搖頭，只有一句話，等卡卡西。
懷著對白牙的憧憬成長的卡卡西，捂住我的眼睛不想讓我看見自己卻先昏迷過去的卡卡西，我必須等他。
儘管以前我有多麼的喜歡惡整他。
卡卡西在三天後的傍晚醒來，我趴在他的床頭，無聊的玩著手指。
卡卡西動了動嘴唇，發出乾澀的聲音，“小西？”
我抬頭，眼睛一陣酸澀了，“恩。”
“小西，”卡卡西說握住我的手說，“別怕，我還在。”
我抱著卡卡西哭的驚天地動。
卡卡西堅持要回家，閃光拗不過他，只好讓步。卡卡西拉著我的手，在閃光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走回家。
原本覺得木葉蕭瑟的街道，今天卻覺得人格外的多。我隱約感覺有刺剌剌目光盯著我和卡卡西，卡卡西牽著我的手越牽越緊，我昂首挺胸，也緊緊反握住卡卡西。
我們的爸爸是英雄，我不知道我這樣說卡卡西會不會好過。
閃光帶著我們停在了門口，偌大的旗木家宅，我竟然覺得無處下角。
閃光在後面輕輕說，“卡卡西，我看還是在醫院呆幾天吧。”
卡卡西堅定的搖了搖頭，帶著我邁了進去。
白牙倒下的地方已經收拾乾淨，卡卡西拉著我站在跟前，一動也不動。
閃光看不下去了，“卡卡西……”
卡卡西點頭，“沒事。”
我望著卡卡西，卡卡西摸摸我的臉，“不會有事的。”
閃光在廚房忙碌著，給我和卡卡西準備吃的，我恍惚覺得那應該是白牙。白牙爽朗的笑聲我還能聽到。
“吃點吧。”閃光做了卡卡西最愛的吃的秋刀魚，卡卡西默默拿起筷子，剃了魚刺先給我。
我酸澀的接過來，一切都變了。
卡卡西我喜歡以前你跟我搶到的那個時候。
“卡卡西……”閃光很小心翼翼，“你要知道白牙他……”
卡卡西點頭：“要。”然後對我說，“小西去睡覺。”
“不，我也要。”
卡卡西沉默了一會，“好吧。”
我送了口氣，從卡卡西醒來的那一刻起，我開始變得不敢跟卡卡西頂嘴。
“爸爸他……為什麼……”
“白牙他……”閃光深吸了一口氣，“白牙出去執行的最後一個任務是……”
我聽著早已熟悉的故事，卻仍舊隨著情緒波動。卡卡西拉著我的手從醫院出來一直沒有發放開，我能根據握我手的松緊度感受他的內心。
比如說到白牙甚至被自己救的同伴詆譭時，卡卡西的內心到底有多麼痛苦。
閃光最後拿出一把刀，那是白牙的狼牙白刀。
“這是白牙的，你們收好。”
卡卡西手鬆了好幾次都沒有動，我不知道卡卡西是否還有氣拿起這把刀。
我掰開卡卡西的手，拿了過來，系在了卡卡西背上。
“卡卡西，以後保護我。”
卡卡西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閃光的眼睛似乎也溼了起來，“卡卡西，老師一直都在。相信我。”
卡卡西流著淚點點頭。
閃光走後，我搜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見到白牙留給我們的隻字片語。我最終放棄了，說著堅強勇敢，重視同伴情誼的白牙，若不是自己都已經迷茫，怎麼會走上那條道路。留給我們的話，他又該說什麼呢？
不要再重視同伴了，這違背了白牙一直遵從的東西；
重視同伴，那麼自己現在又怎麼樣呢？難道想讓我們也走上那條道路麼？
白牙，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閃光說白牙前輩是個英雄，然而即使是這樣，我的白牙爸爸的名字也沒有刻到慰靈碑上。
我和卡卡在在自己的小院給白牙立了個祭拜的地方，卡卡西沒有讓寫名字。
三代火影在我們立碑的那天來過，年紀已經不輕，看到堅持不要立碑的我們老淚縱橫。三代火影望著無名墓碑說，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
那又有什麼用呢，即使的火影大人，也不能讓我們的白牙爸爸刻在慰靈碑上。
這真是個殘酷的世界。
人們不記得我們的白牙爸爸為木葉立國多少的功勞，只記得他的一次任務失敗，然後自殺。
人們不記得那位唯一能跟最強火影三代並駕齊驅的白牙爸爸曾經令多麼敵人畏懼，只記得這個人違背了忍者的鐵則，他放棄了任務。
正因為如此，卡卡西才堅持不寫名字，卡卡西是想讓白牙以英雄的身份離世的。
閃光說過，白牙是個英雄。
三代說過，白牙是個英雄。
卡卡西什麼話也沒說。
三代走後，我拉著卡卡西的衣袖，說，我知道們的爸爸是個英雄。
卡卡西抱著我哭了。
很久，很久。直到月亮出來。
自來也也來過，拿著一瓶酒，自己坐在無名墓碑前默默喝完離開。
大蛇丸也來過，只是站了一會，看了眼我和卡卡西變也走了。
家裡這幾天沉默的可怕，不再有人吵架，也不再有人歡笑。卡卡西每天瘋狂的修煉，我除了修煉以外也學會了做飯。
卡卡西很少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了。誇我修煉有進步，誇我做的飯挺好吃，只是眉間少了一份柔軟。
晚上我很乖的自己睡被窩，卡卡西把我揪出來，“去我的被窩。”
我抱著卡卡西大哭，“夠了，夠了，夠了！跟我吵架，跟我鬥嘴，不要捂被窩！”
卡卡西面罩溼了，他摘了下來，“小西不哭。不捂了，我們睡一個被窩。”
我哭著點頭。
卡卡西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幅度：“小西不許說我調戲你。”
我抱緊卡卡西，“允許你調戲一次。”
琳和帶土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沒有覺得卡卡西有任何變化，可能因為卡卡西原本就是那樣的態度。卡卡西真的開始越來越在意忍著的規則，我在門口好幾次聽到卡卡西諷刺帶土，我毫無辦法。
對於卡卡西來說，我對白牙的認同並不能打消卡卡西的顧忌。因為我屬於卡卡西要保護的人，卡卡西從沒有在我面前表露出任何在意規矩的舉動。他不想讓我覺得白牙做的不對。他也不覺得自己的爸爸錯了。
可是卡卡西，他服從規則，這是他唯一找到，能保護自己，能保護我們的方法。
幾個月後聽說白牙爸爸救的那個同伴在家中自殺，閃光說可能是因為愧疚。
我並不在意，那又如何，白牙爸爸也回不來了。我想卡卡西也是這樣想的。
他甚至從來沒問過那個同伴是誰。
卡卡西似乎一夜之間變了，因為白牙的逝去。
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可以換回我和卡卡西發自內心的開懷一笑。那要用帶土的性命去換。
我被白牙撿回，受白牙的恩情，受卡卡西的愛護，然而，看著卡卡西一樣一樣的失去，我無能為力。
我只是希望，至少我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在這個還不慵懶，還不會釋懷傷痛，還一個勁跟自己過不去的卡卡西身邊。
那年卡卡西七歲，我兩歲。
“卡卡西~”我在飯桌上跟卡卡西哼唧。
“又怎麼了。”
“你又要去跟閃光做任務啊？”
“是。”
“……”
“跟我們一起？”
“上次閃光給我佈置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
“……那怎麼辦”
“你不去了？”
卡卡西皺眉。
我嘆氣，“你去吧，我一個人在家呆著。”
“老師問的話一定會親自過來接你。”
我無語。
卡卡西繼續低頭吃著飯，“什麼人任務沒完成？”
“怎麼控制好查克拉……”
“爬樹？”
我沉重的點頭。
“哦，我知道，十次摔下了九次，成功的一次堅持了兩秒。”
“卡卡西！等著你！等我學會飛雷神了揍死你！”
卡卡西哼了一聲，“你還是先想想現在怎麼辦吧。”
……
“卡卡西~”我過去拽著卡卡西的衣領，“想想辦法唄~”
卡卡西嘆氣，“要不你就說要給我做飯耽誤時間了。”
“這哪裡理由啊，本來我就要給你做飯！”
卡卡西一挑眉，“這幾天飯誰做的？”
“……你。”
卡卡西再次嘆氣，“老師很寬容的，沒關係的。”
閃光寬容是閃光的事，我不想表現的太笨是我的事！
卡卡西從飯桌上下來，“走還是等老師來請你？”
“……走吧。”
卡卡西說的很對，閃光的確很寬容，他得知了以後沒有絲毫沒有怪我，並且笑眯眯的給我加了任務，說小西加油，我相信你。我們小西也是小天才呢。
我默默看向卡卡西，卡卡西背過身去，我聽到了掩飾的笑聲。
我操起短刀憤怒的衝向了卡卡西，卡卡西輕易的側身閃過，然後揪住我的衣領，“練習去！”
！！！！！
我憤憤不平的走向一顆樹邊繼續爬樹，聽到琳在後面說：“卡卡西很喜歡跟小西打鬧呢。”
卡卡西哦了一聲。
琳尷尬的笑笑，“卡卡西要是跟我們也這樣就好了。”
卡卡西繼續哦了一聲。
琳沒了聲響。
哎……我嘆氣，少女的初戀啊……就生生被你給糟蹋了，卡卡西。
一分神，又從樹上掉下來。
卡卡西愣了一下，從那邊走過來，居高臨下的問我，“怎麼那麼笨。”
我咬著牙：“……卡卡西，他們在那邊等你！”
“知道。”卡卡西走了回去，“按照訣竅，不要著急。你能行的。”
切！我當然能行！
目光穿過卡卡西看到琳的目光有些難過。
……忽視，我繼續爬樹。
我可不是因為怕傷害一顆□□就故意拉開我和卡卡西距離的那種聖母。
白牙在的時候，卡卡西就已經是中忍了，他五歲從忍者學校畢業，六歲就升為了中忍。然而因為白牙的離去，因為閃光的愛護，卡卡西並沒有怎麼做過村外面的任務，在村裡陪著琳和帶土做些d級任務其實挺憋屈的，我私下以為其實我真的給卡卡西拖後腿了，要是不是還有一個我，卡卡西本沒有那些顧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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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覺得我笨，但是……在做忍者這一方面，我的確不是天才。我需要時間。
正當我唏噓不已的時候，閃光他們過來了。
“小西？”
我訕訕的笑：“閃、閃光……”
閃光笑的溫柔，“不是來監督你的。”
我深深認同自來也的話，閃光君真是個完美的男人。
“是這樣的，”閃光拉著我招呼大家一起坐下，“今天村裡有大事，宇智波家族長的兒子滿月，宇智波宴請了很多人，我必須要過去，你和卡卡西也跟著一起過去。”
宇智波的兒子？！這個時候的兒……，我板著指頭算了一下，鼬？！
我和卡卡西同時開口。
我：“你說誰的兒子？！”
卡卡西：“為什麼我們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