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擎天大柱支撐著金碧輝煌的殿堂, 四周放著燒的通紅的爐火, ,旗木小西這次排在了十四。
還好不是十三。
她默默想。
然後靜靜的站在隊伍裡,不掙扎, 不絕望。
往前頭,抬頭, 眼裡的是黑發黑膚一臉嚴肅的——閻王。
再側頭,紫發黑眸, 依舊俊朗。
六顆牙齒, 她衝著冥紫微微一笑。
冥紫的心緊了一下。
“旗木小西,火影,二十四歲, 死亡原因……”冰冷的聲音機械的念著, 旗木小西低頭默默聽著,準備聽從安排。
靜靜的沒有聲音。
她疑惑的抬頭, 看見正坐的閻王閉著眼睛, 鬍鬚微微顫抖,“這是你犯的錯吧。”
冥紫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小西。
“你明白的,人總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閻王聲如洪鐘,“生死大事怎麼能讓你兒戲, 你知道處理方法。”
冥紫握緊拳頭。
旗木小西這才注意到,冥紫……就剩一隻胳膊了。
旗木小西被單獨留了下來,還有冥紫。她感覺冥紫沉穩了很多, 不再摳著鼻屎,囂張的沒邊。
當然也可能覺得單手不舒服。
冥紫則是緊閉雙眼,火光下的紫發越發豔麗。
“怎麼會自殺呢,是因為你知道還會來到這裡所以不怕了麼。還是你覺得跟我商量下,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他怎麼會這麼想呢,你哪有幾次滿足過我的願望。
旗木小西倒是沒有解釋,就輕輕問,“剛才那是……你老爹?說怎麼處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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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活下去。”冥紫淡淡問,“活著不好麼。”
“當然是因為活不下去了啊……”小西淡淡回答, “你不是不知道我多想活下去。不過也好,現在我不也可以再活一次麼。”
儘管生命中再也不會有他們。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再活。”冥紫漸漸沒聲了,“自殺的人……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旗木小西有些慌,“可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是自殺?”冥紫有些好笑,雖然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清醒的時候沒覺得有人可以治好你麼。”
“我……”小西諾諾的說,“我怕……來不及。”
我就會犯下什麼大錯。
“如果不能繼續……恩,投胎?那要怎麼處理我?”
“……死神……”冥紫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有些人會……”
冥紫走了。
冥紫想了很久,而且是靜靜的站在一個地方想了很久。
這很不尋常。
自他存在以來。
他老爹觀察了很久總結道。
從會動開始這孩子就沒有靜止過,包括吃飯,有時候還包括睡覺!
為什麼?
這孩子最近經歷的確實比較多,人也沉穩了很久,終於懂得什麼是責任了,深感欣慰的老爹覺得自己可以退休了……
不過,這麼久的靜止……他出事了?!
老爹一急,正要衝上去,冥紫身形一動,消失了。
下一題問題……他去哪?!
旗木小西二話沒說被冥紫拽著來到一個地方,絕對要喂死神了,絕對要喂那廝的寵物了!旗木小西開始腿軟,當然這只是她的幻覺,作為一個靈魂,她是沒有神經的。
那個吃掉四代的死神果然在!
小西一抬眼就差給冥紫跪下了。
“看。”冥紫出聲,指向另一東西,已經半蹲著的小西立馬站起來了。
她順著看去,一個巨大的木質轉盤,很像古代的水車,不過髒髒破破,還隱約能聽到吱呦吱呦聲,她想了一會……
“你們沒水喝了?!”
冥紫嘴角抽動了下。
“這是……”冥紫想了很久,覺得真的跟旗木小西解釋不清這個問題。
“總之,這個是可以決定你命運的地方。”
旗木小西看看冥紫的寵物,瘋狂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不是死神!”冥紫真想給她一腳,要不看她之前受了那麼多苦的話……冥紫深吸了一口氣,“我給你解釋一下。”
旗木小西聽話的點頭。
“我要把你送回火影。”
“真的?!不喂死神?!你不是騙我吧?!”
再次深呼吸,“我是個負責人的……”
“你?”旗木小西一個不小心……表情誇張了一下。
冥紫再再次深呼吸,“雖然我當初是一時興起很不負責的把你扔在了火影……所以……犯的錯,總有一天要彌補過來。”
這貨不是冥紫,這貨不是冥紫。
“所以?”
“所以,”冥紫示意了而下,“開始吧,轉動它。”
“恩?”旗木小西小心翼翼摸向那個她看來是水車東西,“這個?轉一下就可以回去?”
“算是吧,”冥紫含含糊糊,“但是回去一定是有付出的。”
“比、比如?”
“結巴什麼,”冥紫白了一眼,“總比被喂了那家夥好多了吧。”
“……冥紫……你確定你現在真的知道責任是什麼了麼?”
“如果不是,你現在已經被我踹了好幾腳了。”
“……”
其實這對話挺溫馨,挺可愛,冥紫看著眼前硬是把自己折騰的一團糟的玩意兒實在沒啥心情,無奈好氣又好笑,最後幽幽說,“這個轉輪不是經常使用的,這世上的東西有多好就要有那麼多的付出,他能讓你回去,但是你看這轉輪每個延伸到最外圍的木頭,每個都是一種後果,你回去……也總是要付出的,至於大小多少就看你的運氣了。”
旗木小西竟然瞬間有些感動,覺得該表示一下。
“那個……你的胳膊沒事吧?”
“……”
寂靜的有些可怕。
旗木小西怯怯的看著冥紫,自己應該說錯話了。
冥紫看著她這副樣子渾身不自在,其實自己讓她受了不少苦,結果還是她小心翼翼的。冥紫彆彆扭扭的想給自己減輕負罪感,“喂……你在那裡……覺得好麼?”
“……”
這回換旗木小西沉默了。
冥紫也覺得自己應該說錯話了。
旗木小西靜了一會,想了想自己的確坎坷,可是……
“恩,不錯。”
還真減輕了不少愧疚感,冥紫瞬時覺得自己當初的一時任性絕對是做個件大好事。
這件事做完,真的就是互不虧欠了。
“我記得我曾經許諾過你一件事。”
“是啊,你不是從斑那裡救了我一命麼?謝謝哈,”小西想起來是衷心的感激。
“其實……”冥紫咳嗽兩聲,“我救你是因為……那時候我老爹在。”
“恩?”
繼續咳嗽兩聲,“如果你死了,你的事情被他發現的太早……不太好……”
“……”
“當然,現在作為一個負責人的男人,我現在可以換你一個願望,哎呀,你也不用瞪成這個樣子吧,你應該感激我,我……”
真想把他另一個胳膊掰折!
“廢話少說,趕緊兌現。”
你進入正題真快。冥紫內心翻了個白眼,“說。”
“直接送我回去,不用付出代價。”
“……滾。”
她回去只有這一條路。
好吧,顯然明白這件事情的旗木小西見怪不怪,“那你讓鼬也跟我回去吧。”
“……”冥紫還沒來得及回答,一聲暴怒就響起,“冥紫!!!”
“他!”冥紫臉頓時綠了,一把拽過旗木小西:“快走!”
“站住!”
小西只見一道綠光,就被冥紫推向轉輪,“滾!”
“我……”
“找到鼬的屍體,等著!”冥紫身後綠光不斷,一聲聲的噴怒和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響,“如果你護不住,他只有死。”
一個巨大的帶入力,小西感覺自己被卷了進去,還沒來得及問自己要付出的是什麼,只是聽見閻王憤怒到極點的吼聲,“冥紫!你怎麼能一錯再錯!那些事情後你還不明白!”
“這是我犯的錯!這也是我彌補的方式!讓開!否則……”
旗木小西不知道冥紫經歷了哪些事情而改變了這麼多,或許他付出的不止一隻胳膊的代價,然而唯一明白的是,自此,冥紫真的再也不虧欠她什麼了。
轉盤發出吱呦吱呦聲,慢慢走動起來,吱呦吱呦聲響越來越大,卻沒有越來越快,似乎卷進去一個人沒有什麼影響,不管天翻地覆,什麼也改變不了它的軌跡。
你碰上了什麼,你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