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阿姨?”我掀開簾子, 呵呵的笑了, “美琴阿姨,每次都只能在廚房找到你。”
“小西?”美琴臉上掛滿了驚喜,“啊, 鼬也跟著你回來了!別說你,最近我連鼬都很少見呢!”美琴笑的洋溢, “今天是怎麼了?”
她很久沒見鼬了麼?
“哎!鼬,帶小西出去啦!”美琴放下手中的活, 走過來把我們兩個推出去, “這裡怪燻人的,小西還沒嫁人,燻老了就不好了, 快!快出去!”
鼬轉身, “走吧。”
我附和著笑笑,說了句好, 美琴招呼道, “你們知道吃飯在哪裡哦!我馬上就給你們弄好吃的過去!”
“……好。”
我和鼬一人靠在一個角落等美琴,我看著他,他看著窗外。握了握身後的短刀,深吸一口氣,鼬看了過來。
他注意到了。
我衝他笑笑, “恩?什麼時候動手?”
“你一定要動手麼。”
“是,”我放下短刀支著下巴,“我來跟你媽媽告別。你個小p孩可管不著, 叫姐。”
“幾百年錢就不叫了,做夢。”鼬聽到我說美琴,身子還是震了一下,很快平靜下來撇我一眼,“以後也不會叫。”
“嘖嘖~你……”
“我讓他留你在木葉了。”
“……什麼?”
“我知道你不想走,留在木葉,跟卡卡西好好生活。這也是……我對你的請求。”
鼬……
“其實你沒必要來,”鼬扯起嘴角,笑的難看,“包括止水那次。這黑暗……我一個人就夠了。”
我一個人就夠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揹負一世的惡名,匍匐在無盡的黑暗,只為了與佐助的生死相逢。
嘴唇不停的顫抖,從家出來很不容易平靜的內心被他一句話波動的蕩然無存。止水親切的笑容,臨死前微笑的囑咐,還有一縷無法平復的怨恨,剎那間全部湧向我的腦海。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做你的一顆牙,至少我疼的時候你也會疼;
這黑暗,我一個人就夠了。
我顫抖的雙唇,結結巴巴終於磕出來一句話:“一、一不小心,就回不去了。”
鼬咧開嘴,冷清的面孔突然笑的自然很多,“是呢,本以為很多事是可以一直接續下去的,只是一不小心,很多人再也見不到了。”
外面突然傳來歡快的腳步,意識到是美琴,我慌亂的抹了把臉,還是被美琴看著個正著。
“小西你怎麼了?”
“我,我……”
“剛才被我說哭了,母親,”鼬介面,“明明很弱假裝堅強,跟我犟嘴,最後還是哭了。”
鼬一語雙關,我悶聲不語,美琴苛責道,“鼬你真是,一點也不會哄女孩子,你叫我怎麼放心嘛!小西,不要理他!”
“沒關係的,”我說,“美琴阿姨你準備什麼好吃的了。”
“恩……鼬很久沒都回來了,都是他愛吃的甜食,小西不挑食隨便吃吧!哎!鼬,你去哪裡,才回來的啊……”
“母親……再見。”鼬緩緩關上門,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變成細縫最後消失不見,覺得我再也抓不住了。
而他,連母親最後的飯菜也不肯吃。
“鼬!”美琴的食盤散落一地,伸出手邁出腳步就要追出去,下一秒,我擋在門口,擋在門裡的她和門外鼬的中間。
“小西?”美琴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門外一聲慘叫,然後是倒地的聲響,呲的一聲,緊接著身後的木門被液體撞擊的我一顫,我從美琴的瞳孔看到映在門上鮮紅灼眼的血跡,還有,從未見過的恐慌。
“美琴阿姨,”我拿出短刀,“時間要來不及了。”
要殺的人很多,要很久,我們還要等佐助放血。
“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美琴應該意識到了外面的一聲聲慘叫意味著什麼,意識到了正在製造人間地獄的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
“鼬!鼬!”美琴發瘋了撲向門口,我冷冷按住門,美琴絲毫動彈不得推拉門,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不可能,不可能,讓我出去!”
美琴真的瘋了,她不顧一切的想要出去親眼看看鼬,用勁氣力襲擊著擋住她的我,不用看也知道身體已經不知道多少青紫了,我也不想阻止她。
“鼬!!!”美琴終於發出尖利的叫喊,“停……”
我一腳踹向了美琴,乾脆的腹擊,美琴倒在地上,因為痛苦扭曲了臉龐,冒出一陣虛汗,我知道的我的目的達到了,她絕對不可能在大聲叫喊了,連說話都費力了。
我拔出短刀,踏過灑落的食盤,“美琴阿姨,對……”
“呵~”美琴艱難的笑出聲來,然後坐了起來,“小西,不用。”
她說話異常平穩,我那麼大的力道,她還能這樣?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疑問,“宇智波家的人多少也是忍者。”
我點頭,我沒想到美琴也是忍者,不過這並不是會給我帶來太大困擾,該殺的還是會殺,我也不會敗給美琴。
美琴突然咳了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美琴並不是厲害的忍者,我那一腳,她緩過來也是勉強。
門上的血越積越多,外面的太陽光已經曬不進來,門外的慘叫越來越少,或許是因為活著的越來越少,更或許,鼬越來越熟練,越麻木,連慘叫的時候也不留給對手了。
美琴渾身上下散發著深深的絕望,太過悲痛,不能接受卻又好像意料之中,她的絕望,我知道,她再也不會做無用的喊叫了。
屋內被映的血紅一片,她突然笑了,正襟危坐,坐在主人的位置,似乎今天跟往常來客的任何一天沒有不同,“小西,我想跟你說說話。”
我答應了,“長話短說。”便也坐了下來。
“鼬是為了木葉,”她肯定的語氣讓我無法反駁,“我知道的。”
……
“止水也不是自殺的,也不是鼬殺的,止水是因你而死的,是不是,是你殺了他,為了木葉,是不是。”
“……是。是我殺的。”我直視美琴,突然一切都釋懷了,沒什麼好委屈的,沒什麼好願望的,鼬背負著木葉的罪名,我背負著宇智波的怨恨。
“止水為什麼會喜歡上你,為什麼,”美琴怨恨,她恨不得立馬殺了我,“你怎麼下得去手,他對你有多好!你怎麼能下的去手!”
美琴,不要在說了,否則……我不能保證能再讓你說話。不要刺激我,不要再刺激我了!牙齒像是要被我咬碎,我的大腦不聽的下達不要再咬牙的命令,身體卻始終不聽使喚,彷彿除非我動手,我身體任何一個部分動起來才可以讓我平靜!
“夠了!”我大喊一聲,“說完你可以去死了!”
這一聲怒吼終於讓我平靜下來了,似乎耗費了我全部的精力,我捂住胸口開始喘粗氣,惡狠狠瞪著面前這個女人,那個我一直認為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美琴阿姨。
美琴被我這一聲吼叫一震,臉上一副茫然,看到我的眼神,她終於眼睛裡又有了光芒,諾諾的說,“對不起。”
“……不用。”我站起來,“你該走了,我們時間很緊。”
“是麼~”美琴立起來,跪了下來,“小西,我的兒子為了木葉揹負一生的罪名,但是我……只想作為母親死去。”
……
我儘量不去看她,“你是個好母親。”
“鼬會放過佐助的,對麼。”
“……”從某種意義上,我不知道那叫不叫做放過佐助。
“旗木小西。”美琴閉上眼睛,眼淚不停的湧出,“旗木小西,你是木葉的人,是木葉派你來監視鼬的,對吧。”
我咬咬嘴唇,我從不想監視鼬的,可這是事實,我無法反駁。
“我求你,求求木葉,看在鼬為木葉做了這麼多的份上,我求求你,”美琴緩緩的伏下身子,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求求你,也求求木葉,放過佐助,也放過鼬!”
……
“鼬是為木葉做事的,無路如何,”我清楚的聽見美琴的咽唔:“請,請讓他活下去。”
……
“佐助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放過他……求求你了。”
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是該高興其實這個條件很容易滿足,還是該難過,我在美琴阿姨你心目中就是這麼一個人麼,冷血無情?
“求你了!小西!求你看在我照顧過你的份上,不要過河拆橋,讓木葉留他倆一命,我求你了!”
這麼說來,似乎是我很對不住宇智波了。
“求求你……就算你在怎麼狠心……答應一個母親……最後的請求吧。”美琴趴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就算我在這怎麼狠心……我真的想說,我是有人性的啊。
“明白了。”我把短刀扔在她面前,“你來還是我來。”
“作為宇智波家的人,我必須戰鬥。”
美琴阿姨,你罵了我,求了我,最後還要讓我親自動手揹負你的性命,還有比這更狠的報復方法麼。
術式早已結好,一個瞬間的事,白色的短刀成了血刃,美琴倒在我面前,脖勁是深深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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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刀,走向外面的修羅場,還有那個背負著整個黑暗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