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裡，來風正和一個老頭聊著。
老頭叫虛靈子，七十來歲，個子不高，是清虛觀派駐在武協的封印學專家，只元神境界而已，但此人在封印學上的造詣是極高的。
見到陳牧羽，來風當然是要再感謝一番的。
墨蛟的事雖然沒有完全解決，但畢竟陳牧羽也出了力。
和虛靈子認識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次過來，主要還是八爺的事。
講了講情況，來風便帶著八爺先去了正殿。
添了點香油，拜了拜佛。
之後再去後院。
現在時代不一樣的，市裡的僧人們圓寂之後，都是葬在市裡的公墓，凌雲山是景區，不可能讓他們建私有的墓地。
所以，無塵大師也葬在市裡的公墓，大老遠的，過去也折騰。
市裡有供奉無塵大師的牌位，便在牌位前祭拜就行了。
來到靈殿，這裡供奉著很多高僧的靈牌。
這祭拜是八爺的事，陳牧羽就沒跟著摻和了，畢竟認都不認識，難道還指望我上去給磕個頭？
拜完之後，陳觀月便和來風聊起了天，聊的多是些過去和感慨。
陳牧羽坐在院子裡，百無聊賴，陳觀山追著一隻蝴蝶，繞著陳牧羽轉圈，一個人玩兒的不亦樂乎。
“九爺，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陳牧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陳觀山壓根就沒搭理他。
這時候，虛靈子走了過來，抬著個板凳，坐在陳牧羽的身邊，“小兄弟看上去有點煩悶？”
陳牧羽苦笑，“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
虛靈子看了看天，“大雨過後必有大旱，都已經入伏了，出幾天太陽，也正常！”
陳牧羽瞥了眼虛靈子，“聽說，前輩是清虛觀的人？”
虛靈子微微頷首，“有聽說過清虛觀麼？”
“金剛寺、回龍觀、清虛觀，並稱國內三大超級門派，更有金丹境修士坐鎮，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呢？”陳牧羽道。
虛靈子擺了擺手，“什麼三大派，世人給的虛名而已……”
目光落在陳牧羽身上，“這段時間，小兄弟你的風頭很盛啊，大半個修武界都有聽說過你這號人物，武協也是高度重視，今天能夠得見，幸甚幸甚……”
“前輩說笑了，我哪兒有那麼有名！”
陳牧羽搖了搖頭，“聽說，前輩是封印學方面的專家！”
“專家談不上！”虛靈子搖頭，“小有研究吧！”
“前輩謙虛了！”
陳牧羽一笑，有點好奇的問道，“這凌雲山下面的封印，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虛靈子頓了頓，倒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有點難搞，當年海通大師將三江之中諸多水怪盡皆擒獲，但出家人慈悲，只是擒不殺，建了大佛來鎮壓，想借眾生信仰來渡它們向善！”
“這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歷盡千年，中間有太多變故，影響最大的，就是戰爭……”
“別的不說，武協的史志記載，光是明初張獻忠帶來的那場面頂之災，浮屍無數，三江之水盡被血染，血煞戾氣匯流凌雲山，當時封印就有數度鬆動，幸好是有高人維護，化解危機……”
“一直到現在，封印中那些怪物，被度化的想必沒有幾個，最近大造化日，地脈噴發，封印也受到影響，其中的怪物就更加活躍了！”
“逃走的墨蛟，只是其中之一，封印下如這般的存在，應該還有不少，前幾天我和幾位同事一起下去看過，損毀的程度不高，凌雲寺有及時的補救，所以事態才並沒有繼續惡化。”
“我們幾個給封印做了加固，應該能保個三五年無虞……”
“三五年，那也太少了點吧？”陳牧羽道。
虛靈子搖頭，“不少了，我們的能力，只能做到這種程度，至少能有三五年時間想其他辦法，放心，武協有能力處理好這事……”
陳牧羽也不知道虛靈子哪裡來的自信，“有辦法處理最好，但如果只是加固封印，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把麻煩丟給後人而已！”
在陳牧羽看來，加固封印本身就是有點不太負責的做法。
“哦？那依你看，該如何處置？”虛靈子有點好笑的問道。
陳牧羽遠遠的指了指山下的江流，“前輩，你看這三江之水，古人尚且知道，堵不如疏，這山下鎮壓的水怪也是一個道理，用封印去堵著它們，只會起到反效果，要解決就得從根本上解決，徹底的除掉隱患！”
“你以為武協不想麼？”
虛靈子嘆了口氣，“問題在於，海通大師當年究竟封了多少強大的怪物在下面？最強的又強到了何等地步，這些古籍中都沒有記載，貿然開啟封印，很可能無法收場……”
無法收場倒還可能性不大，畢竟就連戴家都能有斬仙飛刀這等神物，武協不可能沒有鎮館的寶貝。
陳牧羽覺得，武協之所以不動手，一是怕麻煩，二肯定也是怕傷亡。
這裡是景區，又靠著嘉州市區，在這兒搞動靜，未免太驚世駭俗，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走什麼大動作的。
青山市距離嘉州也不遠呀，這些怪物要是跑出來，首先遭殃的是嘉州，其次就是青山市。
無疑就是身邊安了個定時炸彈，以前不知道還不覺得什麼，現在知道了，難免提心吊膽。
“前輩準備在這兒留多久？”陳牧羽問道。
虛靈子道，“還不知道，上面吩咐，至少得半年吧，封印雖然已經加固，但為了突發情況能夠應急處置，在總部決定最終如何處理之前，我們幾個同事都要輪流在這兒坐鎮監控，以防萬一！”
“前輩還真是辛苦了！”
“拿著薪水，自然就得做事，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以後有什麼需要，前輩可以找我！”
“肯定得找你！”虛靈子莞爾，“我可是聽馬會長說過的，這事在整個西川，有能力幫上忙的可沒幾個，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小兄弟可得趕著來救我這條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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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虛靈子哈哈一笑，笑得倒是挺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