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入我夢，怎麼成了我入你夢呢？
這不倒打一耙麼？
陳牧羽張了張嘴，但隨即又閉上了嘴巴。
誰夢到誰，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不就是莊周夢蝶和蝶夢莊周的事麼？
“徒兒有什麼事找為師？”極道卻是反過來問陳牧羽了。
這問題，把陳牧羽給整不會了。
我特麼閒得慌麼，沒事找你幹嘛？
“呃……”
陳牧羽有些遲疑。
“既然無事，你便離開吧。”極道悠悠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
陳牧羽有些哭笑不得，“師尊真沒有事吩咐？”
極道搖頭。
陳牧羽猶豫了一下，“我有一事，正好問問師尊。”
“說。”極道言簡意賅。
陳牧羽道，“是關於血祖的事，他是師尊你的弟子？”
極道微微頷首，“不錯，他是為師所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你的大師兄。”
“那為什麼……”
陳牧羽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問起。
“有些事，不該你知道。”極道澹澹的打斷。
陳牧羽一滯，猶豫了一下，“師尊，過去的事，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血祖現在的情況，他是否已經如願成就新的極道？”
“呵！”
極道輕輕的笑了一聲，“極道境如果那麼容易成就的話，這無數歲月以來，就不會只有為師這一尊極道存在了。”
“師尊的意思是，他還沒成？”陳牧羽問道。
極道搖頭，“為了破道，他費了不少的心思，也做了許多無用功，而今他屠了極道宮，得了海量血能，靠著拜血鼎的威能，倒是的確有一絲機會，不過，想要破道，卻還尚缺機緣。”
“哦？”
陳牧羽挑了挑眉，“不知，是什麼機緣？”
極道搖頭，“機緣便是機緣，他若沒那個機緣，就算將我界內生靈都屠殺殆盡，也不可能破道成功，我沒有追殺他，便已經是給了他機會，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全看他的造化。”
“嗯？”
陳牧羽眼神微動，聽極道這意思，對血祖這個弟子，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相反的，他還給了他機會？
真的假的？
“所以，師尊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麼？”陳牧羽問道。
那朦朧之中，似乎投射來一道疑惑的目光，“難不成你還想再見到他？”
陳牧羽搖頭，“我只是有一種感覺，似乎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這話可並不是什麼假話，陳牧羽一直都有這種感覺，而且，就在最近這段時間，他發現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極道說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他現在在何處，等他找你便是了，不過，為師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還在乎的你性命，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多謝師尊提醒。”
陳牧羽微微頷首，說實話，現在的他，是並不想和血祖或者極道這等層次的強者近距離接觸的。
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了隨時都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他能阻止血祖來找自己麼？
他能阻止極道入自己的夢境麼？
不可能，他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就只有被動的接受。
“對了師尊，血祖現在的實力，究竟在什麼層次，他和極道境界，究竟還有多少差距？”陳牧羽轉而問起了境界。
極道答道，“一步之遙，但是，這一步之遙，卻也是遠在天邊。”
陳牧羽微微石化，繼而說道，“我自進入大道境以來，只知道大道境之上便是極道境界，可是，大道境巔峰之後，卻冒出來巔峰境、神王境、神帝境，當我以為神帝之後便是終點的時候，卻又出來一個超神境，可我剛剛又得知，超神九階之後，依然不是終點，又還有一個破道境，而你現在又告訴我，即使破道境到了巔峰，即使如血祖那般，破道境巔峰成皇，距離極道境也是遠在天邊……”
“所以，你也想破道麼？”極道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陳牧羽心中莫名的涼了一下。
要知道，幾乎所有的破道者，都已經涼了。
極道突然當面問他這句話，讓他如何回答。
如果說是，他會不會自己把我幹死呢？
如果是不是，那未免也太虛偽了，傻子都能聽出來是假話。
“我輩修行者，追求的是更強的力量，更永久的生命，所以，對弟子來說，破道不破道，並不重要。”
憋了半天，陳牧羽整出一句話。
破道不破道，並不重要，我只是想要更強的力量而已。
可是，等到了那一階段，想要更強的力量，可不就只有破道這一條路麼？
極道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破道，每一個修行者的最終目的，也是逃不過的宿命啊。”
感慨，滄桑，陳牧羽從他這句話中，感受到了一種無盡的孤寂。
許久無言。
陳牧羽終於開口，“師尊，弟子冒昧的問一句，為何師尊要阻止破道者破道？”
這話問出來，陳牧羽是心驚肉跳的。
生怕揭了極道的醜，極道一個不爽，直接一巴掌過來，把他給幹沒了。
極道無言。
許久。
“師尊？”陳牧羽忍不住詢問。
他看不清極道的面容，別是睡著了吧？
“哎。”
極道長長的嘆了口氣，“其中緣由，非現在的你能夠理解，好生修煉吧，等有朝一日，你能達到你大師兄現在的境界，為師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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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陳牧羽呆了呆。
“師尊，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陳牧羽苦笑，要他修煉到血祖現在的境界，那得多久。
他可是算過賬的，現在不過九階初期而已，距離破道境巔峰還有一大段路，所需要花費的財富值是巨量的。
現在，哪怕是靠著極道宮，他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找這麼多的財富值。
畢竟，極道宮現在也遭遇了能源危機。
而且，極道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等自己到了破道境巔峰，會給自己一個解釋？什麼解釋？
就像當年他對待血祖，以及對待那些參與破道的鴻蒙強者一樣麼？
直接把自己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