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的夜裡賭點小錢，無傷大雅，又能活躍氣氛。
武天才連連擺手：“本大俠身無分文，不賭不賭。”
苦二師兄道：“賭錢是沒意思，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自然不能拿來押注，咱們賭點無傷大雅的。”
秦遠問：“賭什麼？”
苦二師兄豎起一根手指，可惜他天生一張圓圓的包子臉，壓根製造不出神秘感：“秘密。”
“去你丫的秘密！”
“咱是說，賭注是秘密。”
“苦老二，做人要真誠，說賭就賭，賣什麼關子。”
“……如果咱輸了，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相反要是你們輸了，也說一個自己知道的秘密。何如？”
“抱歉，我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不光是咱的秘密，但凡你們想知道，而咱知道的事情，咱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們。”
武天才抓抓腦袋：“哦這個啊，我沒意見……秦大哥呢？”
“沒有。”秦遠淡淡回答。
苦二師兄冷不丁抽走武天才的牌：“一言為定，不得反悔。”
“誰反悔誰是小狗。”武天才隨手從秦遠牌裡一抽。
三人相互抽了三輪，手裡花牌的數量逐漸減少。
也不知道鬼牌究竟在誰手裡——武天才悄悄打量著另外二人的神情，要從這兩個人臉上發掘“冷漠”以外的表情，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小子，到你了。”苦二師兄低聲提醒。
“知道知道。”武天才伸手摸向秦遠的手牌，他已經徹底放棄依據二人的面部微表情判斷鬼牌位置的愚蠢想法。
苦二師兄嘴角一揚：“抽中老鬼了吧？”
“沒啊。”武天才鎮定自若的將抽中的牌放在自己的手牌裡。
苦二師兄說：“剛才一輪，秦遠從咱手裡抽走老鬼，現在他手裡只剩四張牌。”
“反正本大俠剛才抽的是一張花牌。”武天才擤著鼻子，“鬼天氣，手指頭都凍僵了。”
秦遠依舊如坐禪般捧著僅剩的三張手牌，抽走苦二師兄一張青竹貳湊成對後，他的手牌便只剩兩張。
苦二師兄道：“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秦老兄處變不驚，佩服。”
秦遠輕哼一聲。
又輪到苦二師兄抽牌了，武天才將手中五張牌呈扇面展開。
“咱知道，老鬼現在一定在你手上。”苦二師兄的手指滑過每一張紙牌的牌頭，“是這張，這張，還是這張？”
武天才催促道：“要抽快抽，別嗶嗶。”
“急什麼，少年。”苦二師兄猛地抽走一張花牌，“菊花將，湊對子。”
武天才抽秦遠：“桃花仙，對子。”
“走牌。”秦遠將手裡最後一對花牌丟進木盒。
“是秦老兄贏了。”苦二師兄拍了拍手掌，“不過，這個遊戲沒有贏家，只存在輸家。”
是的，鬼牌遊戲沒有贏家。
秦遠走完全部手牌之後，便在不遠處的蒲團上打坐休息，剩下武天才和苦老二兩人對弈。
苦二師兄手裡還剩最後一張牌，武天才手裡有兩張，除去一張梅花王牌，就是畫了吃人鬼像的紅色鬼牌。
苦二師兄開始抽牌。
武天才輕輕把其中一張牌向上推移兩分。
苦二師兄的動作果然因此遲疑了。
“原來你也會這招。”苦二師兄手指夾住向上的那張牌，“給我這張。”
武天才死死捏住牌面：“你可要想好了。輸的人可是要講自己的秘密，比如內褲幾天一換，有沒有喜歡的女人這種隱私問題。”
“咱就要這張。”苦二師兄吃了秤砣鐵了心，抽走，冷笑，“是張老鬼，不過，你手上還剩一張桃花捌，必須和我手上這張青竹捌湊一對，才算勝出。”
說著，他把手背到身後洗牌：“你不會給牌底做了記號吧？”
“沒有。”武天才說。
“這麼冷靜？咱不信。”
“你可以檢查，何況我也沒有機會做手腳。”
苦二師兄轉過身去，仔細檢查牌底：“是沒有手腳。”
武天才嗤了一聲：“這種遊戲玩玩就好，賭注什麼的也是娛樂。我看開了，像秦大哥一樣。”
苦二師兄將兩張牌牌面朝下，放在武天才面前的地磚上：“試試手氣。”
“本大俠的手氣好著呢。”武天才摩拳擦掌，整個人都趴在地面上，眼睛緊盯著兩張牌，好像能透過牌面和地磚之間的縫隙看出花色來。
苦二師兄說：“就算把腦袋買到地裡去，你也看不出牌面。”
“我看我的，與你何幹。”武天才嘟囔著繞牌面按表走一圈，最後敲定一張牌，“就它了！”
他用力掀開牌面——青竹捌。
“哈哈，苦老二，你輸咯！”武天才眉飛色舞，恨不得站到苦老大的棺材上去。
“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苦二師兄拿起兩張牌唸唸有詞道，“果然如此，你出老千！”
鬼牌的邊沿，有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香灰痕跡。
“什麼老千，老千在哪裡？哦……不過是被地上的髒灰蹭到一點，別這麼氣急敗壞嘛，老兄！”
“分明是出了千，還想抵賴。”苦二師兄惡狠狠就要去捉武天才的衣領，顧忌的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秦遠，回憶起前段時間被刺傷的醜事，伸出去的半截手臂又收了回去。
武天才趁機倒打一耙：“分明是你輸了不想承認，才詆譭別人出千，要是秦大哥贏了，你也一樣會詆譭他。”
“賊喊捉賊！”苦二師兄這回是真被氣到了，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竟是看錯了你，以為是個不同凡響之人，沒想到居然與那些市井泥垢一般，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當瞎了狗眼——”
“……”不過是打撲克牌用了點小手段，他不至於暴躁成這樣吧？
雖說耍小聰明的手段在武天才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自己出千在先，多少問心有愧。
武天才抓抓頭髮：“不想說秘密就算了，我和秦大哥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苦二師兄深吸一口氣，吐出：“無論如何，是咱輸了，咱信守承諾，說一個關於這座山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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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養神的秦遠輕輕把眼皮睜開一條縫隙。
武天才問：“多情山莊有什麼的秘密？”
苦二師兄兩邊嘴角上扯，含義不明的冷笑道：“關於這座山莊，鬧鬼之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