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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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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榮鯤神情冰冷,殺人對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

“阿曼!”花非花悲痛萬分,沒想到當年不值一提的少年,竟在十年之間成長為如此可怕的對手,曼陀羅本身武功不差,在榮鯤面前卻好似掌心玩具,實力之懸殊,花非花心底不由升起一股絕望。

秘術·彼岸花攝魂大法!

手臂慘遭雙鐧痛擊,花非花向後就地翻滾:“嘖……”

這傢伙,竟然絲毫不受攝魂之術的蠱惑——難道他沒有慾望嗎?他的內心深處,就沒有一點點溫暖的東西,哪怕是對金錢的慾望,對女人的慾望——

花非花的臂骨斷了,相當於廢了一條手臂。

望著死不瞑目的妻子,花非花咬緊牙關,當下做出決定:跑!

“榮鯤,你若想知道彼岸花的秘密,便和我比一比腳程,你若能追得上我,我就把秘籍給你。”

榮鯤的笑容比空中慘白的月光還要冰冷:“我為什麼要和你比?你是為了庇護藏在屋子裡的女兒,故意要把我支開吧?”

花非花正要開口,屋內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他臉色旋變,當下衝進茅屋,只見黑衣人找出被藏在衣櫥內的子衿,並且解開了曼陀羅施加在孩子身上的穴道。

花非花記得這名黑衣人,他是五使手下的探子,原本擔任小隊長的職位,一次行動失敗,花非花革了他的職並讓刑堂痛打三十大板,他便一直懷恨在心。

沒想到……

黑衣人冷笑:“花非花,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當年高高在上的聖使與聖女,如今變成了兩條搖尾乞憐的狗——哦,說錯了,還有一條是死狗。”

黑衣人暗暗用力,子衿纖細脆弱的脖子立刻多出一條勒痕,她無力地蹬著雙腳:“爹,救我……”

剛剛失去心愛的髮妻,又看見女兒被昔日同僚如此虐待,花非花滿臉蒼白:“放開孩子!你要報復,就衝我來。”

“報復?我們奉冥主之令,請你們夫妻回去繼續共事,誰叫你和曼陀羅不知好歹,踐踏了冥主一番好意。”黑衣人朝花非花啐了一口唾沫,“我呸。”

花非花滿頭大汗:“只要放過孩子,我和你們回去便是。”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今日我和榮鯤殺你髮妻,傷你愛女,再把你帶到冥主跟前,若是他日你一朝得勢,我和榮鯤豈不成了絆倒自己的倒黴蛋。”

“哼。”榮鯤不置可否,雙鐧懸於花非花頭頂,“憐花使,你最好快點交出彼岸花的秘籍,我們交了差,也好給你們一家留個全屍。”

“我……”花非花心亂如麻,越靈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倘若讓他知道了彼岸花的秘密,天下必當大亂,整個武林再無安寧之日。

武林雖將青冥視為魔教,將他稱為魔鬼,但他不能對武林不義,令天下生靈塗炭。

可是孩子在敵人手中,他花非花無能,不能救下妻子性命,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年幼的子衿也一同為彼岸花陪葬嗎?

就在花非花猶豫不決之際,只聽:“爹!不能把秘籍交給壞人,娘說過,就算是死,也不能交出來!”

子衿一口叼住黑衣人的耳朵,竟是將半隻左耳咬了下來,黑衣人吃痛,她順勢一個過背翻身,跳到黑衣人背後,試圖逃到花非花身邊。

咚!榮鯤的銅鐧輕輕落在花非花的右腿上,腿骨砸得粉碎,以誇張的弧度向外側歪斜。

子衿一個踉蹌平摔在地,再次被黑衣人抓住,抬手就是七八個耳光,直打得她口吐鮮血,眼神呆滯。

“爹,爹……”

花非花點住下盤幾處大穴,這樣他既無法移動,也感覺不到疼痛:“子衿,別怕,你要好好聽話,不要和叔叔們作對。”

一個十歲的孩子哪裡懂得作對?她只是憑藉本能來區分好壞罷了,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粉嫩的臉蛋腫得像兩塊饅頭,她大哭著說:“爹,娘在哪裡?娘呢?他們是壞人,娘一定會把他們打跑的,像以前一樣……”

花非花抿緊嘴唇,像是被抽走靈魂一般,垂下頭來。

黑衣人轉身對榮鯤說:“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榮鯤不答反問:“你認為呢?”

“過分……但是有趣啊!”黑衣人張狂大笑,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的表情忽然扭曲得極度瘋狂,彷彿看見了地獄的場景,他一拳將子衿打飛,後者猛摔在地,又被榮鯤一把抓住:“攝魂術……哈哈,哈,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不要殺我,我沒有做錯事,哈哈……”

榮鯤道:“你冷靜一點,這些都是幻覺。”

“放你娘的狗屁!”黑衣人暴怒,額頭青筋凸起,“你就是不想救我,我殺了你,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真的瘋了,榮鯤微微皺眉,在黑衣人揮刀撲來之際,抬起一腳正中他的心窩。

黑衣人急促地痛呼一聲,心脈俱裂而亡。

榮鯤漠視黑衣人的屍體,自言自語道:“沒用,難怪憐花使不在的時候,你也得不到冥主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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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花非花對逃出生天已不抱希望,他只心疼無辜的孩子被打得體無完膚:“榮鯤,你我素日無仇怨,請你放過子衿,其它的我一個人承擔。”

子衿大聲道:“不,子衿要和爹爹共進退!”

榮鯤忽然笑出了聲音:“花非花,你真是個懦夫,你不配做丈夫,更不配當爹。”

花非花忍氣吞聲道:“隨便你怎麼說都好,花某只求保女兒一命,死而無憾矣。”

榮鯤單手握鐧,單手攥著子衿的頭髮:“好一幕父女情深,你以為自己死了,這個小丫頭還能活命?”

“我死了,你便得不到秘籍,無法向越靈溪交差。”花非花悽慘一笑,“阿曼的彼岸花攝魂大法,根本沒有秘籍,她將自創的攝魂法教給我,又教給孩子,根本沒有想過以其它方式流傳於世。而秘籍,早就深深烙印在我們記憶中。”

簡而言之,花非花一死,榮鯤想要完成任務,必須將身為攝魂法唯一傳人的花子衿帶回青冥山。

子衿淚流滿面,嗚咽道:“爹,我不要你死——叔叔,求求你,不要殺爹,要殺就殺子衿好了!”

榮鯤看著她,她也望著榮鯤,烏黑的眼瞳在淚光中閃閃動人,但凡一個有良心的成年人,都不會捨得殺死這樣可愛迷人的小姑娘。

榮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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