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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變,赤心枯燃千堆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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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8 S

座上男子慈眉善目,憑誰也無法依據第一印象,聯想他就是傳說中的魔教教主:

“鐵厲,你可知,何為靈?”

鐵厲垂眉低目:“回主人,世人相信生命有靈,我教自開創以來,一直勸奉世人‘萬物皆有靈性’,刀劍亦如此。”

哈朗扎巴微微一笑:“你說了我教開宗旨意,卻沒有回答我,何為靈?刀劍若本身有靈性,為何鑄刀師們還是前仆後繼,獻身爐火呢?這個問題,希望身為鑄刀師的你,能夠為我解惑。”

“回主人,世間之靈,皆是單一的個體,鐵厲認為,人的靈魂,與劍的靈魂,在他們的軀殼還是單一個體的時候,永遠無法達到真正的人劍合一,就像貓狗不會懂得人類的行為一樣,刀劍也無法理解人類的行為。只有鑄刀師將自己的肉體、靈魂獻給刀劍,刀劍才能真正讀懂人類,人與劍,便渾然一體。”

“鐵厲,你的想法太過偏激,人只有活著才能發揮自己生而為人的作用,我雖為一教之主,卻無法坐視教中弟子撲入爐火的愚昧行徑,希望你能早日理解,初代教主‘萬物皆有靈’的真正教義,去引導,指引那些走上歧途的同教弟子。”

……

怪物發瘋一般衝入內棺室,方青松趁勢一劍,刺入頸部。

流出來的血是紅色的,方青松驚呆了。

……

“冥主哈朗扎巴,在位不司其職,篡改百年教義,誤導教中弟子,奉護教法王之命,捉拿哈朗扎巴及其心腹,鐵厲!違令,斬!”

鐵厲橫刀在前:“主人正在閉關,誰也休想跨過這道門!越線者,死!”

肉體凡胎,焉能對抗教中幾大高手聯手一擊?鐵厲敗了,敗得一塌塗地,手腳全部廢掉,形同死物被丟在池水裡。

叛教徒陸續闖入閉關密室,驚動正在進行瓶頸突破的哈朗扎巴,真氣瀉出體外,寒風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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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寒冰冥掌》第九重修煉者走火入魔,竟然如此厲害!逃不了,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從那天開始,鐵厲開始思考“剎那”究竟有多久,剎那時間,三大高手,二十七名地壇護法,在寒氣中屍骨無存,化作粉塵,連同釋放寒氣的哈朗扎巴也未能幸免,身體永遠凍結在不化的堅冰中,時過境遷,寒氣依舊凜冽。

沉在水底的人,僥倖逃過一劫。

鐵厲活了下來,但是手腳盡斷,在常人無法想象的嚴苛條件下,他用牙齒為自己鑲上第一只刀鋒手臂,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起那日對坐思辨,自己給出的答案。

“正因萬物皆有靈,所以萬物皆為單一的個體,有了單一的思想,便無法理解其它,若要做到人劍合一,除非人成為刀劍,刀劍也成為人,當二者合為一體,人便能理解刀劍所想,刀劍也服從人之所思。我願意成為刀劍的一部分,那樣,我便能讀懂刀劍的快樂,刀劍也明白我心底的悲傷了。”

“鐵厲願化身刀劍,永世庇護主人的安全。”

……

即使刺破了喉嚨,還在繼續前進?方青松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何等強大的執念在支撐這個怪物,哪怕倒下也要匍匐前行?

“武天才,它奔你過去了!”

正在努力鑿冰的武天才聞言下蹲,怪物撲了個空,方青松喊道:“抓住它脖子上的劍,砍掉它的腦袋!”

砍掉腦袋?怪物又撲了過來,武天才想也不想,將匕首插入它的眼睛,怪物不覺疼痛,反口咬上武天才的手臂。

武天才一咬牙心一橫,匕首在怪物的眼眶中翻漿倒腦:“拜託你死一死啊大哥,不是在拍《喪屍圍城》!”

一聲破空劍嘯,怪物的腦袋掉了下來,正砸在武天才的臉上,和他來了個親密接觸。

方青松把染血劍放在武天才的衣服上擦拭乾淨:“你太囉嗦了,武天才,剛才那一下直接切斷喉嚨就不會受傷了。”

唯獨你最沒有資格評價我囉嗦。武天才拋開怪物腦袋,噁心。

方青松道:“這個怪物居然留著紅血,還是個人形,看著他這副死狀,怪難受的。”

毫不猶豫砍掉別人腦袋的人是你自己吧?武天才一瘸一拐地轉過身去,繼續敲鑿冰封秦遠的冰塊:“秦大哥還沒有死,你有內功,救他出來吧。”

“不行。”方青松斷然拒絕。

“為什麼?”武天才不僅難以接受,而且憤怒難當。

方青松道:“他是第七名,赫赫有名的惡劍,自己想出來的話應該早就出來了,我可不想浪費自己的內力去救他。”

武天才咬緊牙關,冷靜幾秒,算他狠。

方青松覷了他一眼:“我倒是想知道,為何你要孤身潛入湖底?還有你的腿,是被人打折,又重新接上,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武天才說。

“開玩笑,連誰打了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洞穴,還有這個機關人一樣的怪物,很有可能和魔教有關,事關武林正義,不可隱瞞!”方青松終於想起自己副盟主的身份,擺起嚴肅的神情。

武天才火冒三丈:“代表武林正義,我他姥姥的真不知道!對方是一個漂亮的騷娘們,和一個使用火焰武器的大個子,他們放火燒了樹林,強迫我下水探路,你以為本大俠是自願到這個破地方,碰巧把你揍醒,救你一條狗命?錯!”

方青松被他飛快的一串話嗆得發啞。

忽然,洞口傳來女人的笑聲。

“四妹,那小子說你騷,可惡至極,為何要笑?”聖火使氣急敗壞的聲音。

“二哥,他還說了我很漂亮呢,漂亮就夠了,漂亮女人哪個不騷。”妙風使愉悅的聲音,似乎對“漂亮的騷娘們”這樣的評語很是受用,“多虧了他們,鐵厲終於死了,鐵厲一死,他守護多年的東西就是咱們的啦!”

“是啊,不愧是四妹,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謀,真是妙哉!”

方青松只聽武天才描述,就大致猜到來者何人,現在看見真人,更加落實了他的猜測。

青冥魔教等級制度嚴格,冥主麾下,除四大法王和聖女之外,還有五名護教使者,這五名使者按照排行分別是:修羅使,聖火使,憐花使,妙風使和五毒使,前三人為男性,後二人為女性。自從十二年前憐花使花非花攜聖女曼陀羅叛離魔教,五使便只餘四使,十二年來,憐花使的位置一直空懸。

使用火器的男人,一定是聖火使;而他身旁衣著暴露,前凸後翹的女人,應該是五使之中排行第四的妙風使。

兩位使者並行前往一個不起眼的湖底洞穴,必定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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