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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075章 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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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之元琪的從容淡定,陸珊就有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了, 她裝作不太在意的樣子問道:“琳姐姐找到袁記餛飩了?他們搬到哪裡去了?現在還在賣餛飩嗎?味道是不是像以前一樣好吃?”

“小丫頭, 你就這麼喜歡吃餛飩呀?”元琳秀眉微挑,語氣中透出若有若無的審視意味。

陸珊看得出來, 元琳對自己的話是有所懷疑的, 她們那日在徐府偶遇,因她答應了元琳幫著元琪在將軍府打掩護, 元琳就承諾會幫她做一件事,什麼事都可以,只要她提出來。

事實上, 元琳就是什麼也不答應她,陸珊也會幫著元琪的, 因為他是元琪。

可是元琳既然答應了,陸珊也不會拒絕,這麼難得的機會,她不趁機找到袁記餛飩才怪。

陸珊到底還是吃了年齡的虧,她在將軍府小打小鬧, 培養幾個厲害的小丫鬟小廝, 誰也不會多說什麼。但她要正大光明出門辦事, 長輩們還是不會放心的, 最起碼也得找個人陪著她。

偏偏陸珊要辦的事,很多都是不適合有人摻和的。手下聽話就好,不要問她為什麼,不是陸珊不耐煩解釋, 而是她要做的事情,真的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說多了只會讓人更加不放心。

陸珊做事很有條理,她把自己必須要做的事進行了分解,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不能自己做的磨著各位表哥幫忙,都不適合的就暫且拖著,等她再長大幾歲好了,陸珊的耐心還是蠻不錯的。

只有袁記餛飩這件事,陸珊一直很無奈,因為在其他人看來,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由於陸珊當初鬧得厲害,顧蘿幫她查過了,袁氏夫婦沒有回到所謂的老家,他們也不是那個地方的人。

為了女兒想吃餛飩,顧蘿都追查到袁氏夫婦的老家去了,顧家人一致認為她太過寵溺陸珊,長期這樣會把孩子慣壞的。

陸珊對於這個結果很失望,可她還是及時打住了,沒有無休止地鬧下去。

有關圓圓的事她一個字都不能說,顧蘿為了她的任效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要是再鬧下去,就是親孃也會惱的,而且顧蘿也不可能再繼續查這件事了,陸珊很懂的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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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遇到元琳,元琳又做了那樣的承諾,陸珊頓時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元琳是圓圓的親姐姐,只要被她摸到一丁點有關圓圓的訊息,哪怕再是天方夜譚難以置信,她也一定會追查下去的。

更重要的是陸珊想過了,她幫元琪是舉手之勞,若是因此獅子大開口,實在是不像話。

倒是找袁記餛飩這樣的事,那真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奇怪了點,頂多也就會讓元琳誤以為她比較貪吃,而不會有其他不必要的想法。

但是今天夜裡,打從陸珊進了屋,元琳看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同尋常,帶著明顯的審視和打量,要不是陸珊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面上就會不受控制地表現出來了。

“當然喜歡了!我娘從小就告訴我,袁記的小餛飩特別好吃,我在遙京的時候就想吃了。後來我娘帶我到西川來,我最高興的就是可以吃小餛飩了,結果他們居然關門了,真是過分!”

甭管元琳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陸珊的表情是格外無辜,叫人挑不出絲毫的紕漏。

陸珊很明白,在沒有足夠證據顯示她和袁家有聯絡的前提下,元琳對她的懷疑是有限的。可實際上,她和袁氏夫婦真的毫無關系,陸珊只是想要找到他們,進而找到已經六年沒有訊息的圓圓。

元琪微笑著幫陸珊解釋道:“小時候求而不得的東西,長大了很容易成為執念的。”他的糖人兒是這樣,陸珊的小餛飩也是這樣,外人看著難以理解,可那種想要得到的心情就是那麼迫切。

元琳的確是感到有些奇怪,陸珊找她幫忙做什麼不好,非要打聽一家關門好些年的餛飩店搬到哪裡去了,簡直就是牛刀小用,太看不起她的手下了。

可等到她真正派人去調查,元琳的疑惑更深了。陸珊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否則怎麼她隨便一指,就指到自家人頭上去了。

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袁家還有個從天而降的小娃娃,叫人真是難以置信。

“琳姐姐,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袁記餛飩是不是找到了?”事後想起來,陸珊也承認當年送走圓圓的舉動太倉促,若是稍有不慎,他們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圓圓了。

可是那時的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陸珊根本沒有工夫深思熟慮,再說系統很明確地表示了,傳送地點必須是真實存在的,且有準確的座標,陸珊的活動範圍就只有遙京,真的是別無選擇。

皇帝正在氣頭上,七皇子又那麼痛恨太子,要是被他找到圓圓,圓圓定然是沒有活路的。

陸珊不敢把圓圓送到她認識的任何一戶人家,誰知道系統的傳送是如何操作的,萬一圓圓出現的時候有很多人在場,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陸珊想到了把圓圓送得遠一點,那樣就是他出場的方式比較奇特,也不至於帶來殺身之禍。

袁記餛飩是陸珊當時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和自家所有人都沒有關係,她又知道位置,還離將軍府不算遠的地點。再說袁氏夫婦缺兒子,憑空撿個大胖小子,十有八丨九會把人養起來的。

陸珊唯一失算的是,袁氏夫婦的危機感太強了,撿到圓圓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走人。

好在陸珊也因此知道了,他們果然如她所想收養了圓圓,這樣圓圓的安危至少是有了保障。

“阿琳,你快說吧,小珊兒都要被你逗哭了。”元琪堅決不承認,自己也在好奇元琳查到了什麼。

元琳不大高興地撇了撇嘴,低聲道:“什麼阿琳,你該叫我姐姐好不好?”

元琪但笑不語,唇角不太明顯地微微上揚,神情自若地看著元琳,愣是不肯開口。

“你們知道嗎?開餛飩店的袁氏夫婦根本不是普通人。”元琳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透著明顯的驚訝,那是陸珊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表情。

陸珊愣了愣,忙問道:“那他們是什麼人?”這個結果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元琳沒有直接回答陸珊提出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小丫頭,你知道靜安郡王嗎?”

陸珊下意識地點點頭:“知道呀,他是端明皇太子的嫡長子。”昔年,端明皇太子戰死沙場,年事已高的高宗皇帝痛失愛子卻又不敢冊封年幼的太孫,最終在幾位庶子之中選中了先皇。

後來光明王朝南侵,先皇棄都而逃,靜安郡王卻在星宿川苦苦抵抗。

儘管嘴裡不敢說出來,可是陸珊相信,那個時候盛寧王朝的絕大多數人心裡想的都是,高宗皇帝錯了,要是他立了太孫,盛寧王朝的半壁江山有可能就不會丟掉了。

別的方面不好比較,可要說骨氣和膽識,先皇是一點都比不上他的侄子的。

當時,靜安郡王在星宿川的局面還是很不錯的,要是先皇能給他足夠的支援和信任,不說立即反攻,守住星宿川把光明王朝的軍隊攔在關外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先皇逃了,不僅逃得丟人現眼,更是極大地破壞了軍心和士氣,靜安郡王見反攻無望,死守也失去了意義,最終選擇了戰略性撤退。

正是依靠靜安郡王從星宿川帶來的兵馬,睿肅親王顧碩才能守住鳳台關不失,從而保住了盛寧王朝的半壁江山,使得先皇沒有成為萬人唾罵的亡國之君。

鳳台關一役過後,靜安郡王對先皇徹底失望了,也知道他不可能再容得下自己,遂一走了之。

從那以後,再沒人見過靜安郡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袁氏夫婦和舅公有關?”不等陸珊開口,元琪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除了靜安郡王這個嫡長子,端明皇太子還留下了一個嫡長女。原本太子的女兒只能封翁主的,可端明皇太子是為國捐軀,高宗皇帝就破格給嫡長孫女封了只有嫡公主才能封的晉國公主。

先皇對靜安郡王的存在耿耿於懷,可為了自己的臉面,對晉國公主倒是很不錯。

畢竟有人會想著如果靜安郡王登基會比他更好,但晉國公主是女兒身,對先皇毫無威脅,如果他連她也容不得,就要徹底失了民心了。

元琪元琳的生母已故皇太子顧蘭的太子妃虞妙歌就是晉國公主的長女。這也是今上的聰明之處,端明皇太子父子太得民心了,襯得他們父子很無能,他乾脆就把他的外孫女弄進宮當兒媳婦。

陸珊微微張開嘴,驚訝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她運氣太好了麼?隨隨便便給圓圓找個落腳的地方,竟然就找到了和他家有舊的人家,難怪元琳會懷疑她,換成是她自己也會這樣想的。

“他們的父親曾經是舅公的侍衛長。”元琳查到這裡還只是覺得巧合,沒有深想。

可是當她發現,袁家曾經有個孩子,那個孩子的年紀和圓圓差不多,除了沒有眉心的胭脂痣長得極像自己時,元琳再也沒法淡定了。

“這個……應該只是巧合。”元琪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話說得有些遲疑。

陸珊靈光一閃,猛然回憶起小時候有一次在外祖父的書房睡覺,結果無意中聽到了他和大表哥顧澈的對話。

那段對話的內容讓陸珊感到很驚訝,原來她的外祖父也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陸珊並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事情都過去好幾十年了,所有事情已成定局,就這樣吧。

誰知元琳竟然告訴她,開餛飩店的袁氏夫婦是靜安郡王侍衛長的兒子兒媳。

袁記餛飩原先的店就開在將軍府後門不遠處,那附近住著將軍府一些管事的家人。長期待在那個地方,只要有心,很容易就打探到發生在將軍府的事情,還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如果袁氏夫婦真是靜安郡王的人,那麼他們這個選址,顯然就是刻意為之了。

“更巧的還在後面呢。”元琳自己被驚著了,也想讓元琪嚐嚐同樣的滋味,“袁氏夫婦長期無子,可就在六年前的元宵夜,他們突然撿到了一個孩子,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男孩子。”

六年前,元宵夜,元琪對這個時間點十分敏感,他的弟弟圓圓就是那天夜裡搞丟的。

不過西川和遙京遠隔千里,袁氏夫婦撿到的孩子再漂亮,跟他們的圓圓也不可能有關係。

“據周圍的人說,袁家撿到孩子不久就關門回老家去了,說是家中老人病了。可我派人去他們的老家了,發現他們根本不是那裡的人,當地也沒人認識或是見過他們。”

陸珊聽到這些並不意外,當初顧蘿查到的情況也是這樣,然後她就沒有查下去了。

“可是這樣的話,姐姐怎麼知道袁氏夫婦和靜安郡王有關係的?”先皇和今上對靜安郡王的下落都很在意,也時時盯著晉國公主府,靜安郡王兄妹應該是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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