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說的是真的嗎？”
腦袋亂成一鍋粥的李衛國來到吳天跟前，眼神炯炯的盯著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中年老男人。
垂著頭的吳天抬起腦袋，一臉無辜與茫然:“我都不知道他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一臉緊張，“警官，我兒子他一直都有點叛逆，這是跟我慪氣呢，千萬別當真……”
李衛國神情凝重的掃了這傢伙一眼，回過頭看向梗著脖子的吳天:“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嗎？”
吳興陷入了沉默……
吳天這傢伙老奸巨猾，就連笑面蝴蝶那些高層，都沒人見過他的真容，怎麼可能會給他留下所謂的證據？
除了兄妹倆，整個笑面蝴蝶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幕後boss的真實身份。
現如今吳興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這個殘暴無情的老家夥拖下水。
如今臉皮都已經撕破了，那就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吳興正準備開口，卻發現妹妹吳夢安神情複雜的衝他連連搖頭。
他咬著牙，攥緊拳頭，沉默片刻之後，還是對著李衛國搖了搖頭。
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大的死穴！
“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是覺得耍警察很好玩？”李衛國皺著眉頭，面帶怒意。
吳興沒有說話，神情木然，彷彿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
李衛國看了一眼吳夢安，無奈的嘆了口氣。
吳夢安這麼明顯的小動作，他又怎麼可能沒看到。
李衛國把房間裡這幾個神色各異的傢伙挨個掃視了一遍，在腦海裡稍微梳理了一下。
妹妹自首，哥哥反而想要指證父親，妹妹卻要袒護父親。
父親想要指證溫亦謙，妹妹卻要袒護溫亦謙。
本該指證溫亦謙的哥哥，反而像是有意在袒護溫亦謙。
越梳理感覺越亂，李衛國只覺得這幾人的關係，比那些五角戀、六角戀、交叉戀的都市愛情劇還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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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願去看幾遍小時代，也不願受此折磨。
不過，至少李衛國明白，這個吳天絕不簡單，甚至真有可能是笑面蝴蝶的大boss。
當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身為警察的他，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等爾後找時間慢慢調查。
有時候，李衛國也希望自己不是一個警察。
那樣的話，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證據，直接用拳頭說話多好，乾脆利落。
“看戲看夠了沒有？”李衛國看向置身事外的溫亦謙。
溫亦謙笑了笑，知道這貨是拿其他幾人沒辦法，準備拿他開刀。
“你身上的嫌疑可沒有洗清，還有臉笑。”李衛國冷著臉道，“李天親口指認，昨天你跟吳夢安在一起，並且你還替她出謀劃策，你要怎麼解釋？”
“警官……”吳天突然弱弱的開口道，“我有可能看錯了，跟我女兒在一起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他……”
李衛國像石化了一般，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艱難的扭過頭來，用怒火洶湧的眸子死死盯著一臉理虧的吳天。
“你們是覺得我很好騙是吧？”他指著自己，氣勢洶洶的反問道，“個個都這麼玩，說話不用負責任的嗎？”
“噗～”溫亦謙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連忙捂著嘴，當做沒事發生。
李衛國瞪了溫亦謙一眼，交待了手底下的人錄口供，然後氣沖沖的離開了。
在這之後的事情，反而簡單多了。
吳興彷彿變成了一個啞巴，無論問什麼都裝作沒聽見。
吳夢安乖乖自首，不過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基本上也跟啞巴沒什麼區別。
只能等她情緒緩下來之後，再找機會錄口供，找線索。
至於溫亦謙，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個看客，既沒有參與，也沒有多言。
唯一指向他的只有吳天的供詞，但這傢伙也不知為何，突然變卦了。
這下好了，直接把溫亦謙從中摘了出去。
面對這些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傢伙，李衛國真的心累。
吳夢安和吳興，都屬於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所以他無可奈何。
至於對吳天，他倒是可以利用假證詞這一點，對這傢伙處以拘留罰款，然後好好調查一番。
不過李衛國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裝作一副氣昏了頭的模樣，匆匆離開。
雖然幾人之間的微妙關係以及背後的故事，他一概不知。
但能在弟譚市做刑警隊隊長的他，也不是恪守成規的老古板。
李衛國很清楚自己目前並沒有很好的辦法來對付吳天這個可能是笑面蝴蝶幕後boss的傢伙。
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極為重要訊息……
剛剛那一切，乍一看亂成一團麻，但實際上，真正的核心點只有溫亦謙和吳天。
源頭來自於吳天指證溫亦謙，後續發生的一系列變故，都只是在給溫亦謙洗清嫌疑，甚至反而把吳天給拖下了水。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對打的兩人，你來我往，各自出招。
不得不說，李衛國這些年來也不是白混的，犯罪直覺一流，基本上猜對了七七八八。
雖說對其中很多細節一概不知，但那些暫時沒那麼重要。
李衛國只需要知道……這兩人在較量就行了！
既然這些人把他當空氣，那他也樂得自在，任由他們先拼個你死我活，到時候自己再來收尾就行了。
罪犯……就該交給罪犯來對付！
……
吳天和溫亦謙，一前一後，走出警局。
兩人十分默契的在樓梯一側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明月當空，淡淡的涼風拂面而來，驅散兩人身上的燥熱。
“你知道吳夢安她為什麼會乖乖自首嗎？”溫亦謙突然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
“因為她喜歡上你了。”吳天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能讓年輕女生衝昏頭腦，心甘情願做這種蠢事的，無外乎就“愛情”二字。
“別那麼肯定……”溫亦謙笑著搖了搖頭。
吳天望向溫亦謙，臉上露出幾分疑惑。
“因為我答應了她……”溫亦謙平視前方，不急不緩道，“不會傷害你。”
他扭過頭，看著神情微怔的吳天，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當然……我是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