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形，但可以感覺到它的灑脫，它的自由，它的隨性。
同時，它的另一面又是暴烈，以及毀滅。
在宇宙許許多多文明的遠古神話中，暴風的力量都被視作了裁決之力，掌握暴風之力的，往往都是最有名的強力神明，甚至是眾神之主。
碂石島所掌握的，正是風之力量。
自由和隨性，是他的一面，所以奧倫星盟的制度，才會趨近於民主制，所以他才能與蘇比利特共處，並共同建立起了南十字聯盟。
暴烈和毀滅，是他的另一面，也是他最強威能的根源。
虛空，青色的，不可琢磨的風之力量，覆蓋了畝許大的一片空間。
似是平和，又似暴烈，似是一體兩面，又似兩面一體，平和與暴烈在這一刻完美交融，奇妙的氣息充斥著空間的每一寸所在。
頭頂這方青色巨蓋，嘴角自然地凝現著悠然之笑，碂石島的目光和意志，又在關注著其他三人。
在他對面，是一片金光火海。
純金色的白焰光在靜靜地燃燒著，一眼望去，彷彿沒有什麼火氣，甚至如同蘇比利特的外表一般，更還有些文弱。
但是，如果不是以眼睛看，而是以恆星霸主的意志在觀察的話……霸道無限，尊貴無限，絕對不願屈從任何人之下，甚至是與阿爾邦姆一樣，天生就擁有著凌駕一切之上的意志。
在白焰光海的中心，一頭金猿雙目斂合，似是在沉睡。
這是蘇比利特最本源意志的投影……哪怕此時此刻，他已經被阿爾邦姆完成了超越，不過，一時的落後，從來沒有動搖過他的本心……
在碂石島的左側，則是一朵畝許大小的赤火紅蓮。
這是生命之蓮，也是終結之蓮。
赤紅的火焰在其上熊熊燃燒，生命在火焰中誕生了，生命在火焰中綻放了，生命又在火焰中結束了……周而輪迴，是為永恆。
這是紅葉的輪迴之蓮。
與她相對，在碂石島的右側，又有一個混混沌沌，沒有時間，沒有空間，一切都是渾然的“胎卵”。
時而，一道黑白霹靂閃過，這一胎卵便會破開，然後誕生出時空和秩序。
時而，又是一道黑白霹靂亮起，時空和秩序便被再度化作渾然，重凝胎卵。
這也是輪迴，是創世和滅世的輪迴……自然便是王動。
四大霸主的本源意志各自化形而出，又在中心區域互相接觸，互相交流。
而在他們後方十里，凌可和素心等四人，則全神地體會著這邊的一切。
時而，她們的面上流出了一道會心之笑，時而，她們的心中，又閃過了一道根源不明的尋思……四種真諦對比和結合，這所能帶給她們的觸動，太多了，也太大了。
在這無盡的探索中，時間的流逝，已是不可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地，白焰光海之中的金猿，突地眼皮動了一下。
隨即，蘇比利特的眼睛也睜了過來：“就到這裡吧。”
“是到結束的時候了。”碂石島淡笑點頭，意念一動，青色的風之世界便化作一道雲煙，率先收入源神之中。
“也好。”
相視，王動和紅葉也是一笑，輪迴之蓮和混沌胎卵同時消失無蹤。
見此，遠處的四人自也知道機緣到此，終是完全結束了。
而能從這一次的機緣之中，體會出多大的收穫……這就全都在他們自己了。
不約而同地，四人齊齊飛向了王動他們身後。
返回地球，自是不用說。
稍作停留之後，碂石島和蘇比利特率先而去。
紅葉則在王動的挽留之中，又小住了數日，方才帶著素心，也將王芷涵攜上，準備迴歸神火宮。
已是登上飛船，王芷涵心中突又一動：“對了，老爸，這是莫婷婷教授讓我轉交給你的一些資料，你們一去半年，我都險些要忘記了。”
一枚小小的晶片。
源神大典結束後，莫婷婷本是準備直接諮詢王動的，不過當時他已踏入太空，所以才將一些問題和看法，製成了一枚晶片，讓王芷涵代為轉交，卻不料一晃眼，已經到了半年之後。
“莫婷婷……她又有什麼新的研究了？”
王動心中微微一動，卻也並未太過在意，順手接過晶片，他又習慣性地拍了拍女兒的頭髮：“在神火宮好好修煉，不過有時間的話，也記得與家裡通通話。”
“放心吧，我知道了。”王芷涵揮了揮手，一步走回飛船。
“這段時間，我也準備閉關潛修，將感悟和收穫好好地消化一下。”
目送飛船迅速遠去，凌可微笑著看向了王動和黃瀅：“瑩姐，希望下次再見，你已踏入天位。”
“希望如此吧。”黃瀅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又輕輕一嘆……天位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踏入的。
連她大伯，連她四叔，都還始終卡在戰將巔峰，始終沒能找到最後一步的門檻，更何況是她。
這些年，雖然在基因最佳化技術的輔助下，她的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了戰將層次，但是……她甚至連勢之力都還沒有能夠領悟。
“木頭，等我出關，再好好戰一場。”
凌可的目光又轉向了王動，沒有說話，但意志之中的聲音，卻躍然而出。
“去吧。”王動頷首一笑，自是不會拒絕。
顯然沒有在皇宮閉關之意，身影一飄，凌可的身影瞬間消失。
終於到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了，也終於不需要再為地球帝國的安危操心費神了……眼波流轉，黃瀅突地說道：“壞蛋，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結婚已近八十年。
初期，災難還未結束，自是不用說。
而後，在地星共和國的對比之下，聯邦一直動盪，男人位居首都軍區司令，自也沒有什麼空閒時間。
再後面，地球王國初建，不管是為了國家的穩定，還是因為南十字聯盟的命令，男人又在地球和宇宙之間奔波不停，後來更因為致命危機，還不得不在虛空之中閉關二十年。
直至現在……在一切的危機都煙消雲散，地球王國又晉升為地球帝國的現在，終於到可以放鬆的時候了。
她不知道最終能不能踏入天位，行星級就更加渺茫，不過，不管最終如何，至少現在，有男人陪在身邊，她就已經滿足了。
“好。”
無需多問，只是看了一眼女人的目光，王動便已大致猜到了她心中的念想，沒有多考慮，他直接點了點頭：“聯盟有413個成員國，只要你想，我們可以一一遊玩過來。”
…………………………
“宇宙的維度思考……”
無盡的太空中，一艘巨大的飛船在疾速飛行著。
這是在鐵血艦隊主艦的基礎上，由鐵血戰旗靜心改造而來的飛船。
以三顆三級源能球為引擎，雖然因為迴路的改變，火力系統稍稍不如原先，但也相差不了太多，至少絕對不會比奧倫星盟王牌艦隊的主艦差。
龐大的飛船內部，卻僅有三個自然人，王動，黃瀅，還有侍女夏夜……這正是為了星級旅遊，而加急改造的飛船。
此刻，有些疲勞的黃瀅，正蜷縮在男人身邊休息。
摟著她，王動則在翻閱，以及思考著莫婷婷交給他的那些資料。
“零維宇宙是一個點，一維宇宙是一條線，二維宇宙是一個面，三維宇宙是空間，四維宇宙是時空一體。”
“身在四維宇宙，我們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個的三維立體。”
“同樣的思路，身在三維宇宙，眼睛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個個的二維平面。”
“身在二維宇宙，就只能看到一條條的線。”
“也就是說，當‘眼睛’能直接看到四維時空時……就應該身在了五維宇宙之中。”
“不過，第五維到底是什麼？”
大手輕撫著女人光潔的玉背，王動目光之中流出了一些尋思。
這個問題，他和莫婷婷探討過，提到了反宇宙，也提到了次空間，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形成最終的定論。
也許以源神意志的視界來看，他可能確實身處到了五維宇宙之中，但也只是身處，對本質的瞭解，卻是相差太遠了。
“宇宙的起源……不是以斧子劈開的。”
除了維度的探討，在晶片資料的最後面，還有莫婷婷的一句笑言。
不過這一笑言，除了讓王動莞爾搖頭，也讓他心中一動。
多個方面的瞭解，不只地球研究院，也包括南十字聯盟的資料，以及鐵血戰旗的資料。
從科學研究的角度來看，宇宙是有限的，但同時，它又是無限的，因為它在不斷地加速膨脹。
以此，宇宙爆炸學說也就誕生了。
最初源之時，宇宙只是一個點，一個讓一切規律，完全失效的奇點。
從字面來看，這個沒有任何規律可言的奇點，與神話傳說之中的混沌，其實也有一定的相關性。
某一天，這個奇點不明根源地爆發了，於是產生了時空概念，於是宇宙也就誕生了。
“先天真性和元神室，也一樣可以視作奇點，不過，這是間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意識奇點。”
“除了先天真性……黑洞若是一直塌陷下去，也可視作奇點，而且，暫時也沒有任何已知的規律，可以適用於黑洞。”
“是不是可以將宇宙最初源的狀態，視作一個超大的黑洞……某一天，這個黑洞爆發了。”
“正如同，現在宇宙中的黑洞，也會蒸發一樣……也許這一蒸發，就意味著有一個新的‘宇宙’誕生。”
“如果是這樣的話……”
眉頭微微一皺，王動意識之中浮起的畫面……本宇宙中，擁有數之不盡的黑洞，也就意味著可能會誕生無數個‘小宇宙’。
不提“小宇宙”之中，是否還會有黑洞誕生，是否還會進一步分化……本宇宙的初源狀態，是否也可能只是更高一層的某一個“奇點”，而更高一層，又是否還能往上無限推演？
“希望不是如此……也許黑洞蒸發，根本不是‘小宇宙’在誕生，也許這只是我的思路錯了。”
“要弄清這一點……要麼完全理解五維宇宙的概念，要麼，也許等什麼時候，引力場的強度能直接創造人工黑洞的話，也有剖析的可能。”
“不過，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陰陽混洞之雷的開天之力，倒是有達到極致的可能了。”
正自思量，正自琢磨，毫無預兆，王動的目光突又一跳。
“巨斧開天和奇點爆炸……如果是這樣。”
眼睛已是閉起，源神意志一動，一個無限渺小的混沌之卵，直接觀想到了王動的意志之中。
“爆炸！”
“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它真正爆炸！”
以光一般的速度，源神意志開始不斷推演，不斷嘗試。
…………………………
“主人，是時候向戰奴們灌輸意識了。”
一年後，聯盟一個二級武煉文明的居民星。
入鄉隨俗，身穿奇式長袍，王動夫妻，連帶夏夜，正饒有興致地步行在一座，看不到科技產品的古老城市之中，時而這邊坐一坐，時而那邊轉一圈，體會著地球上所沒有的新奇感。
突地，一道聲音自隨身光腦之中，直接傳到了王動的腦海之中……鐵血戰旗的提醒，第一批正式開始培養的戰奴，走到第一個關鍵點了。
由主艦改造而成的巨型飛船，卻只有三個人……再加上這次旅行，並沒有確定的時間安排，也沒有確定的路線安排，一切隨心而至。
在飛船的一角，嘗試性地，王動加入了一個戰奴培育室。
以沒有靈魂，只有軀骸的複製人為載體，以研究洛澤族而來的基因吞噬技術，以及宿主掌控意識為核心，再加上收集到的十四種行星獸基因……培育室中，兩千個實驗體一直在成長著。
要讓它們完全成熟，形成真正的作戰能力，必須要透過三個關口。
第一個，必須先透過特殊的裝置，向它們的軀骸之中，持續地灌輸特殊的意識。
只有能覺醒類似洛澤族蟲奴，完全受宿主控制的意識，才有進入下一階段的必要，否則的話，就是殘次品，可以直接淘汰。
第二個，戰奴意識覺醒之後，就到基因吞噬的關口了……若是無法適應行星獸的基因，自然還是淘汰。
第三個，單一行星獸的基因，所能獲得的力量畢竟有限，只有不斷吞噬，才能不斷進化，但是……基因與基因的普適性本就有限，吞噬越多，越容易失敗。
三點相加，戰奴的成功機率，可以用微乎其微來形容。
尤其是第一點，因為意識的灌輸，必須經由專門的人選，而人與人總是有差別的，人的意識強度，總也是有極限的……
“啟動程式。”
依舊還在步行，王動意念一波，經由世界之域，近半的意識直接傳輸到了十萬公里之上的虛空……飛船正懸停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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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程式已經啟動，主人，請將意識灌輸到精神傳導器。”鐵血戰旗的回應迅速響起。
精神傳導器是一個類似於頭罩的裝置，在這頭罩上，又有無數道宛若虛幻一般的瑩光導管。
王動的意識往裡面一湧，導管之中頓時泛起了無數道神秘的波紋。
莫名的力量，兩千培育皿中，所有戰奴的眉心，全都劇烈地抽搐起來。
“失敗，失敗，失敗……”
一小會的時間，程式自動的判斷，一道道的螢光導管不斷地熄滅了下去。
熄滅，也即意味著腦域無法承載意識，也即意味著淘汰。
只是十數口呼吸的時間，便有接近一半的實驗體，被宣告失敗。
這時，鐵血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第一次意識灌輸完成，淘汰931名，透過1069名，下一次灌輸將在30天之後開始。”
意識灌輸至少需要三次，若是三次能覺醒戰奴意識，那就透過了第一步，若是三次還是覺醒不了的話，那就繼續灌輸。
一般來說，覺醒得越晚，所能擁有的意識潛力也就越大，不過，每多一次灌輸，危險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第一次的成功機率超過50%，第二次應該不到20%，第三次必然小於6%……”
意識一動，瞬間迴歸本體。
哪怕同時灌輸兩千實驗體，但以源神層次的意識強度，王動卻也近乎於沒有損耗。
心念一轉，對照鐵血的資料庫，他已經大致計算出了完成第一步之後的透過機率……小於千分之六。
“倒是比一般的通過率，要超出十倍不止……這應該是源神層次的意識純度，遠比一般之人要超出太多的緣故。”
“不過即使如此，若是再計算上第二步不足千分之一的成功機率的話……這機率就到了百萬分之五。”
“完成第二步，也只是能略略動用一些源能之力，遠及不上任何一個行星一階的強者。”
“還需要第三步的持續吞噬……也就是說，即使是我，恐怕也要催化一億實驗體，恐怕才有培育出一個偽行星一階戰奴的機會，一般人甚至要十億以上！”
“一般人的意識強度，不可能同時催化太多，也不可能持續催化多批……難怪班瑞會將這一技術，一直開放到基層。”
念頭一閃，已是明了根源，王動的命令再次傳出：“在一號基地準備千萬培育皿，等我回去之後，隨時展開進一步的改造。”
“是，主人。”
若是昔日的班瑞，已經擁有自主判斷能力的鐵血戰旗，必然要質疑一下，不過對擁有恆星級力量的現任宿主，它只需要照辦就行了。
“夢一艦隊在小熊星系，可有什麼異況？”稍稍落後了黃瀅二人一步，王動的意念再次一波。
“三十三支分艦隊，總計與捕食獸遭遇了十一次，共計損失七艘戰艦和一艘主艦。
現在大致已經計算出了它們的活動區域，不過有現象表明，它們可能正由內向外，在朝小熊星系的外部擴張，時間一長，不排除撞上基地的可能。”
不只聲音，鐵血這一次的回應，還傳來了不少畫面。
對那些長有骨翼的巨嘴兇獸，鐵血暫時性地將它們稱作捕食獸。
這絕對是一種群居性的殘暴行星獸種族，在龐大的虛空之中，夢一艦隊的分艦隊總計與它們遭遇了十一次。
每一次都成群結隊，每一次都第一時間展開獵殺，哪怕分艦隊經常性地見面就撤，竟然也有七艘戰艦，甚至一艘主艦，不知道是來不及進入時空蟲洞，還是因為其他一些原因，被它們強行摧毀。
“還是沒有查出到它們的根底？”面色不變，王動心中卻微微一皺。
損失幾艘戰艦，甚至損失一批主艦，這些都沒有什麼問題，但若是小熊星系的基地被摧毀的話……
二十多年前的計劃，鐵血總計對銀河系周圍的矮星系，派出了三支，擁有擴張能力的隊伍。
夢一艦隊負責小熊星系，夢二艦隊負責大犬星系，夢三艦隊負責天爐星系。
因為小熊星系相對最近，夢一艦隊已經在那邊，開發了十數個行星系，龐大的生產能力，甚至遠遠超過了幸運星大本營。
而前往大犬星系和天爐星系的夢二和夢三……卻還在半路之上。
若是真如鐵血推測，那些捕食獸是在朝外面擴張的話，夢一艦隊的生產基地，極有可能會遭遇上它們……從現在的形勢來看，捕食獸一族的規模和實力，恐怕相當不簡單。
鐵血不在現場，單靠改造而成的那些要塞，即使有艦隊的輔助，也未必有絕對的把握，能抵禦住它們。
一旦抵禦不住……恐怕才剛出師，三個目標就要先喪失掉一個。
“還是沒有。”
戰旗微微一波：“雖然有探索小隊，在三顆行星上，找到了它們活動的蹤跡，不過，種種跡象表明，那只是它們毀滅行星文明，所留下的痕跡。
我們沒能在其中，找到任何倖存者，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資訊。”
說著，鐵血戰旗又稍稍一頓，彷彿在考慮和權衡，幾刻之後，才接著說道：“主人，您看是否有必要，我親自過去一趟？”
主腦的探測，是能穿透時空亂潮的，多了它的現場指揮，夢一艦隊的戰鬥力才能真正發揮到極限……便如當年海文帝國侵入黑暗獸族一樣。
同時，吸收了三種特殊晶體，鐵血之主的戰力，也是超越行星九階的，除非恆星級的絕世霸主，否則的話，基本只有昔日的王動，才能藉由地利，忽視一切外在，直接摧毀它的能源。
若是它親自過去……不說能摧毀捕食獸，至少要查清它們的根底，鐵血戰旗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不必急，再等等。”
王動卻搖了搖頭：“通知夢一，若是基地遭到攻擊，視情況，必要的時候可以放棄基地，先行撤退，等過一段時間，再重新返回該基地。
另外，多派遣一些探索小隊，儘快查清它們的底細。”
（事情終於結束了，發的有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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