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宴會上眾人如何心思百轉, 這一天最開心的人,絕對是時清檸。
確定能和柏夜息一上學後,他的狀態都比前些天開朗了許多。
升學宴後就到了真正準備開學的日子, 不過除了家裡人, 其他人都沒到時小爺去上學並非一時興,而是真心去學習。
大家更沒到,時清檸會選擇二十九中。
第一次聽見這訊息的孔闕愣了足足有半分多鍾。
“……啊?!”
“真的假的?”
臨近開學, 孔闕和時小琳一找時清檸,準備上街去買些學習用品。
雖然時家早早把時清檸用的東備好了, 不過時夫人還是很積極地表示了贊同, 讓小兒子放下書多去外逛一逛。
所以現在,人就正坐在海城最大文具店中的咖啡區。
“我知道你沒選四中, ”孔闕顯然還沒消化這個訊息,“但去二十九中也太……這是誰選的啊?”
“二十九中怎麼了?”
時小琳攪著冰沙,好奇地問。
才上初二, 對高中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
“我就聽說他們比較嚴, 但你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比較嚴?”孔闕揚眉, “那叫特別、極其、變態嚴。”
“知道二十九中的外號叫什麼嗎?膠山第二監獄!”
“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真的, 二十九中就是那種成績至上的地方。特別是最近幾年, 他們還有衡江學習的勢頭。每天早六晚十,外加大操場跑圈。別說四中,整個海城也沒幾個這樣搞的高中吧?”
孔闕上的是國際班, 對這種嚴苛的安排實在是敬謝不敏。
時小琳說:“但是不是說他們這年成績提得特別快嗎?我媽給我找補習的那個燕大的姐姐就說,去了大學才知道,其實外地的高中好多都抓得很緊,只有我們海城的高中基本是八點上六點放學, 所以海城每年靠裸分能上燕大和水木大學的人都特別。”
孔闕聳了聳肩:“可我們又不準備在國內讀大學。”
他說的“我們”指的就是在座這人。
越是有錢的家庭越喜歡把孩子送去海外讀書,這是顯而易見的時下風。
前還有不人在孩子小時候就會把人送出去,待夠時長後直接就能拿綠卡。
不過自從鬧出了幾次孩子在寄養家庭人管束,自己學會抽大.麻類的事情後,從小把孩子送出去的人就了,更多的還是等讀大學時再送出國。
而在海城,家境殷實的父母一般都會選擇四中。
海城最優秀的所高中就是四中和二十九中,且所學校風格迥異,幾乎是種極端。
像參加時清檸升學宴的那些同齡人,去的就都是四中。
四中有近四分一的學生都在國際部,基本上都是有權有錢人家的孩子。
去國外讀大學花費很高,不用像考國內學校一樣拼命花時間去熬。
時小琳抓了抓頭:“好像也是。”
身邊認識的人基本都是去國外留學,或者去香江澳島,海外的這些學校都是申請制,並不需參加高考。
孔闕說:“重點也不是以後上什麼學校吧?”
他問時清檸:“二十九中時間表那麼嚴,二你的身體能適應嗎?”
時清檸抿了一口蜂蜜水:“應該可以。”
他看了看手裡色澤鮮亮誘人的熱飲,放下了杯子。
檸黃漸變的蜂蜜水看是挺漂亮,一點也不好喝。
時清檸忍不住懷念了柏夜息的那杯薄荷蜂蜜水。
“家裡已經和學校商量過了,我會先適應一段時間,再看看不上早讀和晚自習。”
時家前會選擇二十九中,也是因為這所學校是海城唯一建在平地上的高中,對時清檸的身體相對友好。
孔闕說:“不光是早晚自習,他們進度好像也挺快的,考試也多。”
時清檸了:“還好吧,那說那裡學習氛圍應該挺濃的?”
孔闕:“……??”
他怎麼也沒到時二會是這個法。
時小琳則已經有一點習慣了。
還跟著附和點頭:“說不定二十九中還追不上我哥的進度呢。”
時清檸對二十九中的嚴格也略有耳聞,但對他說,論什麼樣的學校集體生活都是有生以的第一次。
都格外新奇。
天后,就到了正式開學的日子,時清檸早早床,被時夫人親自送去了學校。
經過術後這麼久的休養,時清檸的身體已經基本沒有大礙。他畢竟年紀小,手術做得早,恢復也比沉痾舊疾輕鬆許多。
後只配合醫囑,定期複查,就基本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時清檸就這麼開始了自己嶄新的高中生活。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因為柏夜息的學籍還沒有批下,他沒能和時清檸一開學。
時清檸前雖然沒有上學,但他的學籍一直掛在離家很近的二十九中,因此開學後直接就能過去。
柏夜息就不一樣了,他平時並沒有人幫忙做那麼完善的準備。
所以學籍只能臨時去查。
時清檸惦記著安家的事,還特意留心過柏夜息的學籍前在哪兒,著說不定能找出安家所在的城市。
但柏夜息的學籍已經丟失,需重新補辦,並沒有能提供太多線索。
也是,柏夜息前在安家並沒有被允許去上學,學籍資訊丟失也正常。
時家已經找了人幫忙去補辦,走流程需時間,過天他就可以和時清檸一上學了。
時夫人把時清檸送進了學校,他們提前申請過訪問車牌,進去得很順利。
時夫人對這兒比上學的小兒子更熟,直接帶著人去了班主任的辦室。
時清檸在高一班,班主任是位很年輕的數學師,戴眼鏡扎馬尾,朝十足,看也像個學生似的。
連的名字聽都很青春文藝。
解初夏。
時夫人已經見過班主任幾次了,簡單聊了幾句後,解初夏就帶著時清檸去了班裡。
這個時間正好是早飯後準備上第一節的點,教室裡還沒有安靜下。
人一走近,就聽見教室裡有人通風報信。
“班啦!”
但真正讓教室整個安靜下的,是跟著解初夏走進的時清檸。
那一張張年輕的孔,在看清這個過分漂亮的年時,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還有人不自覺地長大了嘴巴,聲的驚訝。
這次都不用解初夏管紀律了,直接做了介紹。
“這位是我們班前因病休假的時清檸同學,這學期他將和大家一上課,,歡迎。”
時清檸微一頷首:“大家好。”
講臺下大家仍是愣愣的,好一會兒才有人歡迎鼓掌。
但掌聲一,就變得格外響亮,甚至其中還夾雜了口哨聲。
幾個坐在前排的女生,藉著鼓掌擋住了自己,視線仍然沒有挪開,不由悄悄紅了側臉。
直到解初夏抬手下按喊了次,掌聲才終於完全停止。
“好了,第一節是語文是吧?語文師請假了,你們好好自習。”
說完,又對時清檸道:“先和我過一下。”
班主任帶著時清檸回了辦室,他們前腳剛走,教室裡就直接炸開了鍋。
“我靠,這是那個上學期一直沒的同學?他是星嗎?不會是出去拍電影了吧?”
“什麼拍電影,他是生病啊,上學期他還過一次,我記得包得特別嚴實,皮膚煞白,還戴著口罩。”
“戴著口罩啊,怪不得沒印象……那現在是病好了?”
“好了吧應該,班的意思不是說他和我們一上課嘛?”
“他是一直和我們上課,那也太爽了吧!隔壁班那個什麼班草,不就經常被其他年級的人找看嗎?有這個新同學在,我估計咱們班門口馬上就能賣門票了……”
“那我第一個蹲門口收費!”
“……”
“哎對,班怎麼沒說,他坐在哪兒啊?”
“坐我旁邊吧,我願意把我的同桌捐出去!”
“滾蛋!人家有位置啊,上學期不就一直給他留著座位麼?”
“哪裡?”
“就鄭坤旁邊……”
“我靠?!”
教室裡吵鬧的時候,班長已經走到了鄭坤旁邊,敲了敲桌子。
“新同學了,你把你的書收,給人家騰出空。”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正在低頭做題,對周圍的吵鬧充耳不聞,直到班長過,他才掏了掏耳朵,抬頭,不耐煩地說。
“知道了。”
他前的棕男生回過頭。
“你趕緊的吧,鄭坤,你自己一個人佔個桌子,人家都了還不讓出。”
鄭坤坐在靠牆一側,前的張桌子上都堆滿了書冊,連個桌洞裡都塞得滿滿當當。
他翻了個白眼,這才開始慢騰騰地收拾。
因為新同學的到,再加上第一節沒有師在,教室裡一直沒有徹底安靜下。
直到第二節上了班主任的課,班才恢復了秩序。
時清檸是跟著班主任一回到教室的,還沒什麼時間和其他同學交流,就開始上課了。
二十九中的進度的確很快,昨天返校,今天正式開學後,就已經講了新課。
解初夏雖然年輕,說話也溫溫柔柔的,但是牌名校畢業的高材生,講課相當利落。
儘管這些知識點時清檸前已經學過,不過和這麼多人一集體聽講,還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他聽得也格外專心。
並沒有注意旁邊同桌時不時瞥的眼神。
“現在看這道例題,大家自己計算試試,同桌互相討論一下。”
解初夏說完,教室裡安靜了片刻,然後逐漸有了討論聲。
時清檸也和同桌分享了自己的答案。
這道題涉及角函式,計算稍稍有些複雜,教室裡有不人在拿著紙筆寫畫。
不過時清檸是心算,所以他很快就分享完了自己思路。
他說完,就見鄭坤沒什麼表情的“哦”了一聲,沉默了。
看,鄭坤並沒有開口分享的意思。
時清檸看見他剛剛拿筆寫過什麼,應該不是不會做。
但在時清檸看過去的時候,鄭坤用胳膊擋住自己紙上寫的東。
這邊一時顯得有些沉默。
鄭坤前的棕男生轉過頭。
“你們算完了嗎?結是不是這個?”
他舉著本子亮出自己的結,時清檸點了點頭。一旁的鄭坤踢了一下前桌的椅子,沒好地說。
“師讓同桌討論,你說了嗎?”
“你有病吧?踢我幹嘛!”棕男生一臉的莫名其妙,“你自己又不討論,還不讓我們說啊?”
眼看人就吵,恰在此時,解初夏的聲音響。
“好了,討論完了嗎?”
棕男生瞪了鄭坤一眼,回頭坐好了。
解初夏點了一個同學,那人念出了答案,解初夏點了點頭,正繼續講,忽然看見有人舉手。
“師,我還有個更簡單的方法!”
是鄭坤。
“簡單方法?”
解初夏看了一眼例題,說。
“那你說一下吧。”
鄭坤站,直接念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剛念到一半,時清檸就皺了皺眉。
而解初夏聽著聽著,就抬手把鄭坤的解法寫在了黑板上。
鄭坤微微昂下巴,聲音更加有底了。
不過等他說完,聽見解初夏道。
“這個我本後講,不過既然有同學提出了,就正好講一下。”
解初夏指了指黑板。
“這是整個小節最容易犯的一種錯誤解題方法,不只是這道題,下一個例題也是,大家一定看好,以後不犯這種錯誤。”
鄭坤的臉色瞬間變了。
坐在前的棕男生清晰地笑了一聲。
“謝謝鄭坤給大家提的這個醒啊。”
解初夏倒沒覺得有什麼,抬手讓人坐下,繼續講課。
鄭坤握緊了拳,好一會兒才僵硬地拖著椅子坐好了。
一節課結束,到了大班空的時候,同學們紛紛準備跑操,時清檸去交請假條,正好撞到那個棕男生一。
“你好,我叫宋謙謙,你的側前桌。”
“你好。”時清檸說。
人順著幾乎走空的走廊,走回教室。
“哎,你別理你那個同桌。”宋謙謙指了一下鄭坤的空座位,“他就這樣,又小又煩人。你不知道,你上學期過一次後,師不是特意給你留了一個位置嗎?後調位的時候,他就特意選了你旁邊的位置,知道你不,他一個人佔個桌子。”
宋謙謙頂著一張娃娃臉,看就很活潑,話也很多。
“所以今天不管的是誰,他態度都不會好的,不是針對你,你別忘心裡去。”
時清檸笑了笑,說:“沒事。我還覺得……挺有趣的。”
“啊?”宋謙謙疑惑,“這還有趣?”
“我前沒在學校上過課,”時清檸環顧了一圈教室,“感覺什麼都挺新奇的,能遇見不同的同學也很有趣。”
就像他有鄭坤這樣不怎麼善意的同桌,也認識了這麼活潑的宋謙謙。
宋謙謙聽著,這才對方因為生病,前一直沒有上學。
“是哦……”
他撓了撓側臉,有點不好意思。
“我覺得上課都上膩了,聽你這麼說才覺得,好像能上學還是,挺值得珍惜的?”
時清檸不由了柏夜息。
他和柏夜息個人,都從未經歷過正常人看最普通不過的集體學習生活。
“……嗯。”時清檸眉眼染上淺淺笑意,“非常寶貴。”
他們現在可以了。
一上午說快也快,四節課結束,時清檸也稍稍習慣了學校的氛圍。
只不過在放學時,學生的大部隊都在往食堂走,只有時清檸一個人朝校門的方走去。
二十九中中午不讓外出,吃過飯後就直接去宿舍午休。
還是時家提前打過招呼,才給時清檸辦了一個出入證。
還沒到門口,走到人不那麼多的校內十字路口時,時清檸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站在銀灰色賓利旁的冷峻身影。
正是時弈。
時弈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是二十九中的一位副校長。
上午時夫人第二節課前才離開,中午時弈又親自過接人,時清檸原本勸過家裡不用這麼大費周章,被媽媽和哥哥全票否決了。
時弈過接人回去吃飯午休,他剛看見自己弟弟走過,正開口問一句,見對方忽然朝一旁的圍牆看了過去,眼睛都亮了。
“薄荷!”
時清檸一開始還沒確認,多看了眼才叫出聲。
“你怎麼了?”
他匆匆把書包交給黑裝,然後就朝牆邊跑了過去。
時弈回頭,就見學校高大的圍牆上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戴著兜帽的高瘦男生。
“……”
時弈眯了眯眼。他還沒為弟弟忽然轉跑開多說什麼,就生出了新的疑惑。
那人帽簷遮得那麼嚴實,長都藏在了衣服裡,時清檸是怎麼認出他的?
但還沒等時弈過去拎人,就聽見一旁的副校長道。
“呦,這不是前段日子翻.牆頭那人嗎?二認識他啊?”
時弈側頭看他:“誰?”
副校長是第一次和時家人接觸,還不太習慣時大的冷厲神色,擦了擦汗才道。
“就是前我值班的時候,現有個穿黑衣的人在學校周邊翻.牆過,還都避開了警衛,不是我值班溜達,都看不到他。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學生呢,但是怎麼也逮不住。後就感的不像學生,倒更像是……踩點似的?”
為此,學校還專門加強了警衛。
“直到上週吧,好像才沒了他的動靜,沒到現在又了。”
副校長其實也沒見過那人的正臉,但學校的圍牆弄得很高,能翻上去的人實在寥寥幾。
所以一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形,副校長就認出了對方。
時弈現了不對:“他開始翻.牆是什麼時候?”
副校長了:“周前吧?”
時弈皺了皺眉。
周前。
那個時候,柏夜息不是正準備去別的地方讀書嗎?
他為什麼會二十九中踩點?
時弈抬眼朝牆邊望去,那邊,穿著黑色兜帽衫的男生已經輕巧地從牆頭跳了下,駭人的高度對他說只如下一個臺階般輕鬆。
他已經和時清檸站在了一。
時弈忽然生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這人不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著每天高中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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