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吧, 你就慣吧，我看這小兔崽子就是被你給慣壞的, 從小到大就不服管教, 以前是小孩子也就算了, 你看看他十幾歲的人了，別人家十幾歲的小夥子哪個不幫著家裡幹活，這小兔崽子倒好, 一連幾天不回家，怎麼不乾脆別回來了。”江父氣的不輕, 胸口劇烈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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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是個機靈的, 小時候父母就不在了, 和另外幾兄弟一起相依長大, 憑著本事有了房子，娶了媳婦兒, 後來還一連生了三個兒子，村裡人誰提到他江昆不得誇上兩句啊。
可惜，江父光榮的一生在生下江顥這個小兒子之後徹底被打破了, 江顥小時候起，不是放牛吃了別人家的稻子, 就是和一群小兔崽子摘了別人家的黃瓜, 這還算是小事兒, 長大之後的江顥愈變本加厲，和一群小流氓混在了一起。整天不回家，不是去鎮上賭錢, 就是一群人去喝酒，江父這個做老子的都沒江顥這個做兒子的瀟灑。
江顥老臉算是丟盡了，但是兒子是親生的，也沒做什麼太過的事兒，管也管不住，還能怎麼辦？！
江母聽了江父的話，臉上依舊笑嘻嘻的，瞥了小兒子一眼，江母隨即收回視線，開口勸道:“你別生氣，兒子這剛回來呢，再說了他年紀還小，還不懂事兒，等將來娶了媳婦懂事兒了，估計就不用你操心了。”
“哼！”江父冷哼一聲，開口道:“十八歲了還小，想當年我十八歲可就有房子了，還娶了你，他呢，十八歲了還待家裡吃喝都靠著我們，就他這樣兒的，那個姑娘願意嫁啊？”
“別胡說，我們家小兒子長得好著呢，你看看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可招人小姑娘喜歡了。”
江顥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開口搭腔道:“對對對，我長得好看。”
聽見江顥搭話，江父就氣不打一處兒來，開口呵斥道:“你當你是小姑娘啊，還長得好看，長得好看你能當飯吃還是當衣穿啊，一個男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江顥:……”
好吧，長得好看不能吃不能穿，可是長的好看也沒錯吧。
待江父冷哼一聲出門去了，江母這才一把拉過小兒子，關心地開口問道:“顥兒啊，你這幾天去哪兒了，看你都餓瘦了，還有啊，你這臉怎麼回事兒，你又和人打架了啊，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你說說你，怎麼又和人打架呢？對了，媽待會兒有事兒和你說，你等會兒啊，媽給你下一碗麵條，給你擱兩雞蛋。”
江顥還來不及開口，江母已經轉身進廚房去了，也就沒多長時間，江母就端著麵條到了堂屋。
江顥看著桌子上的麵條，打了一架，上午的那碗餛飩早就消化掉了，江顥拿起筷子，卷了一大把麵條，張開嘴就想吃，驀地，腦海中閃過鎮子上的那一幕，想起小姑娘那秀氣的吃相，江顥張大的嘴瞬間合了起來，等了一會兒才挑起少量的麵條，儘量剋制自己那粗魯的吃相。
畢竟自己吃東西發出聲音時，小姑娘那看過來的眼神兒著實讓江顥有些不好意思。
江母在旁邊看著小兒子，見小兒子這吃東西的模樣，詫異地開口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啊，鹹了還是淡了？”
“沒，我不是很餓。”江顥回了一句，然後一邊吃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塞到江母的手裡，含糊不清地開口道:“媽，這錢給你買點吃的。”
喲，兒子給的錢，江母心裡瞬間暖的不行，眉開眼笑。
村裡人都說她小兒子不爭氣，不像大兒子老實能幹，也不想二兒子聰明本事，但是江母就是最看重小兒子，小兒子雖然看起來是個混不吝的，但是某些方面，小兒子做的可比另外兩個兒子貼心多了，另外兩兒子可從來沒私底下給她錢，正所謂有了媳婦忘了娘，老大和老二這結婚後就迫不及待和媳婦搬出去了，逢年過節送點禮還話裡話外讓她別貼補了小兒子。
這東西送到她手裡就是她的了，她想給誰就給誰，管得著嗎？
說到結婚，江母抬眸瞥了小兒子一眼，開口道:“顥兒啊，媽和你商量一件事兒唄？”
江顥嚥下嘴裡的麵條，抬頭看向母親，開口問道:“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你年紀也不小了，娘最近看上了一姑娘，長得絕對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江顥幾乎是秒懂江母的意思，不過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碗，將碗裡的麵條兒全都喝進了肚子裡，然後滿足地放下碗筷，這才開口道:“媽，這事兒不急。”
“不急是不急，不過你好歹也看看人啊，那姑娘看著性子挺好的，幹活利落，性子也大方。你抽空見見，不滿意就算了。”江母勸道。
“哪兒的人啊？”
“隔壁羅家村的，就羅老三家的閨女，今年十七了，長得那是真俊，你抽空去羅家村看看，反正成不成，再說。”
羅家村……聽見羅家村，江顥突然有點興趣了，因為，那個小妮子也是羅家村的呢，過去一趟也不知道能不能碰見小姑娘。
江顥最終沒拒絕，隨意地應了一聲。
翌日——
江顥一大清早就起來了，還特意拿刀把臉上的鬍子修理了，換了一套比較新的衣裳，吃過早餐後就出門去了。
江父看著小兒子春風滿面地出去了，一臉狐疑地看向旁邊的江母，開口問道:“他這是刮什麼風，收拾成這樣，幹啥呢？”
“吃你的飯吧，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兒子這樣兒不挺好的嗎，懂事兒了。”江母沒解釋小兒子的異常，只是覺得自己替兒子找對象這事兒還真是明智的決定，兒子這不就懂事兒了嗎？
等到娶了媳婦，說不定會變得更好，到時候看村裡人誰還敢背地裡議論她兒子是個小流氓，哼！
江母不知道的是，江顥是去了羅家村，可卻不是奔著她說的那個姑娘，而是直接去了梁家，走在路上，江顥摸了摸兜裡揣著的二十塊錢。
嗯，還錢是一個好藉口。
這麼多年來，江顥除了給江母一些錢之外，自己也藏了一部分私房錢。這口袋裡的二十塊錢就是江顥綁在牆壁縫隙裡的，今早一起床就扣出來了。
到了羅家村，江顥路上碰見了幾個村名，那些人看見江顥臉上的淤青，就自動避開走了。江顥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平時這些人也沒對他多熱情，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來到梁家，順著塌了的院牆，江顥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院子裡的小姑娘，小姑娘好像一大清早就起來洗了頭髮，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垂在背後，落至腰間下方的位置，一陣風吹過，撩起她臉頰邊一縷半乾的碎髮。
江顥看見這一幕，心尖微微一顫，一股異樣的感覺在身體裡流竄渾身泛起一抹酥麻。
院子裡的涼涼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轉頭便看見不遠處的江顥，涼涼秀眉微挑，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這是……找她的？！
江顥見涼涼發現了自己，遂邁步上前，剛走了兩步就看見涼涼抬手示意他停下，江顥乖巧聽話地停下了腳步，一臉不解地看著小姑娘。
涼涼抬手指了指後院的方向，江顥立即明白了這是讓他去後院那邊等她，可是明白歸明白，江顥有點心塞，自己有這麼見不得人嗎，見個面還得躲躲藏藏的。
不過江顥最終還是乖乖去了後院那頭兒，涼涼回了房間，拿過頭繩隨意綁住一頭長髮，這才開門去了後院那邊。
後院那邊，涼涼看見江顥站在那兒，邁步走上前去。
聽見腳步聲，江顥轉頭便看見涼涼朝著他走過來，一步一步，江顥突然有點兒緊張，好像心跳也有點兒加快。
“噗通，噗通，噗通……”心跳聲越來越快。
江顥耳尖滾燙，看著小姑娘來到自己面前，仰起那張小臉，看著他。
涼涼看著有些呆楞的江顥，紅唇微勾，露出一抹淺笑，開口道:“找我什麼事兒？”
“還你錢。”江顥反射性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二十塊錢，遞到涼涼的面前。
涼涼抬眸，看著快要抵住自己鼻尖的那把錢，身體稍稍後傾，退了半步。
見涼涼沒接錢，江顥有點緊張，直接就扯過涼涼的手，一把將錢塞到了涼涼的手心裡。
摸著小姑娘軟嫩的小手，江顥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原來，小姑娘摸起來是這樣的，軟軟的。聞起來，香香的。
“咳咳，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我下次有錢了再還給你。”江顥有點心虛，咳咳，他當然不是沒有錢，不過是想藉著還錢，多見幾次罷了。
涼涼掐著手裡的錢，小臉露出一抹淺笑，正準備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你們，在做什麼？！”
涼涼和江顥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不遠處梁母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顥和涼涼好像看見梁母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
梁母咬牙，心裡樂呵呵。
這次，一定要把這死丫頭嫁出去，這男的好像是鄰村村長家的小兒子，聘禮什麼的，肯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