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裡。
“小玄子，王府近日一定要嚴加看管，尤其是雲霜那邊，更要派人多加提防，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告訴我。”蕭弘文看著窗外，身子不由得僵了僵。
他很疑惑，為什麼這件事情，偏偏是雲霜那個小丫頭幹的。豆蔻年華啊！如桃花一般的孩子，竟然…
“王爺，已經確認是雲霜姑娘做的嗎？”小玄子問。
“嗯，她身邊的那個小翠，正如刺客口中所述，眼角有痣。我在雲霜那兒的時候，見她有些心虛，八成便是了。”蕭弘文扶手撐著額頭，心中一嘆。
“沒想到雲霜姑娘…，唉。”小玄子也是沒想到，她真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玄子開口又問：“那王爺您打算怎麼辦？”
“先不要虛張聲勢，只要盯緊雲霜便好，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是，秦姨娘那邊也不告訴嗎？”
蕭弘文聲音沉了沉，眸子半斂：“先瞞著，等日後再說。”
小玄子頓頓：“恕在下冒昧一問，再過幾月就是雲霜姑娘及笄之年了，您是否還要娶雲霜姑娘為妻呢？”
蕭弘文慢慢閉上眼睛，兩隻手揉了揉太陽穴，想了很久：“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但到時候究竟娶誰，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小人明白了。”
“嗯，你先退下吧。”
小玄子又說：“可…，大娘娘來了，在殿內休息呢。”
“哦？祖母來了？怎麼才知會。”蕭弘文立馬起身，拍了拍衣服，整理好儀容，急急忙忙走向大殿內。
大娘娘側身躺在塌上小憩著，蕭弘文到那兒的時候，躬身行禮，輕聲道一句：“祖母，您過來了啊。”
“哎呦，我的孫兒啊，祖母等你等得都打瞌睡了，果然是老嘍。”大娘娘臉上笑開了花。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一身的雍容華貴，瞧見了蕭弘文，滿心的歡喜。
“您不老，年輕著呢。”蕭弘文坐下後，吩咐著女使：“把我在揚州給祖母準備的糕點拿來吧。”
大娘娘立即下了塌，跑去跟前，在他身上摸索著：“聽說，你在揚州的路上遇險了，有傷到哪裡沒有？”
蕭弘文慢慢抬頭，笑了笑：“祖母放心，在揚州的路上並沒有受傷，刺客也都抓起來了。”
“那老身怎麼聽說，秦姨娘的腿上了，需要在床上躺數月呢？”老太太瞧著，是有些不信。
蕭弘文笑著拍了拍大娘娘的手：“那是他不老實，摔了一跤。這不，傷了筋，一個月不許下地呢。”
“哎呦，那可真是，調皮！”大娘娘笑了笑，“你那姨娘我還沒見過，快帶老身去瞧瞧吧？”
“啊？”
想到當初秦肆年就是害怕見到祖母，還有了童年陰影。就連把腿給摔了，都弄麼高興。
要是這時帶祖母過去，肆年會不會害怕呢？
蕭弘文左右想了想，也是拿不定主意，只好把醜話先說在了前頭：“肆年啊，確實調皮。平日裡也不懂什麼規矩，但是他天真可愛，相信祖母見了也一定會喜歡。”
“沒想到啊，我們家文兒竟然喜歡這樣的女子？怪不得我給你送過來的小王氏你都沒有寵幸過，原來是太有規矩了，哈哈哈。”大娘娘捂嘴笑了笑，便拉著蕭弘文要去瞧瞧秦肆年。
沒辦法，蕭弘文之後應從著：“啊，是啊。這回他摔了腿，也該老實多了。”
——
阿利急急忙忙跑過來知會：“姨娘姨娘，王爺和大娘娘過來了！”
“什麼？！我這才躺下沒一會兒呢，這可怎麼辦？我有點緊張。”秦肆年像見了什麼似的，那種慌張感一下子湧上心頭。
“快躺下。有王爺在，應該沒事的。”
秦肆年點點頭，很聽話的用被子蓋住自己，阿吉連忙給他捂好，走到門外跪下迎接著大娘娘。
秦肆年的圓溜溜大眼睛時不時的睜開往門外瞥一眼，再趕緊閉上。
“祖母，秦姨娘就住這兒呢。”蕭弘文攙扶著大娘娘的手，邊走邊道。
大娘年眉頭一皺，眼神左右眺望著。忽然間，停下了腳步：“你怎麼把那小秦氏安排著住在琉璃閣裡了？”
蕭弘文仔細一想，確實也是，不能再讓肆年住在這兒了，便答道：“日後會把他接到別的閣院去住的，先暫時住著。”
“這裡偏寒，一年四季都是陰涼的。那小秦氏也才十五的年紀，怪不得成親這麼久肚子還沒動靜，可別是因為住在這兒，體質偏了寒！”
大娘娘細細數落了他一番。
“是，祖母教訓的是，孫兒會儘快讓肆年搬去別的院子的。”蕭弘文緊抿的雙唇，微微動了動。
這哪裡和院子有一點關係啊，自從成親到現在，肆年都沒有讓他碰過一次，又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切記，多給他補補身子。你也不小了，趕緊讓老身也抱上個曾孫吧！”大娘娘握住他的手，再三叮囑著。
“嗯…，祖母放心吧。”
大娘年一聽，冷了臉：“放什麼心啊？你要老身如何放心？我這回來啊，要長久的住下去，非得讓你那小秦氏肚子裡有個種才行！”
啊？
蕭弘文整個人直接便頓住了，有些吃驚：“祖母要長久的住下來嗎？”
可是考慮到肆年，他應該會被氣瘋的吧！
“是啊，你不歡迎老身搬來住嗎？”
“歡迎，自然是歡迎的。只是我跟肆年現在，並不打算要孩子。”
想想以前因為這個與肆年吵過太多次了，肆年說他有苦衷。那蕭弘文也不必勉強他，就這樣好了。
只要肆年還在自己身邊，就比什麼都重要。
“不打算要孩子？文兒啊，祖母現在可就指你了！陛下的身子弱，現在還沒有骨肉。你二哥他也不娶妻不納妾，你四弟雖說娶了清越公主，但他性格頑劣，也說在等幾年。他等個幾年沒事，倒是文兒你啊，可不能再等下去了，抓緊時間生個大胖娃娃給祖母玩！”
這些話蕭弘文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話鋒一轉，轉移了話題：“祖母，您不是說要看看肆年嗎？他就在裡頭呢，走吧走吧，去瞧瞧去。”
大娘娘搖著頭嘆氣：“每次說你都這樣，祖母可告訴你，我還就非得要抱上曾孫不可了！”
“祖母！走吧。”
…
…
聽著腳步聲慢慢逼近，聽著大娘娘一口年邁的嗓音，那個強調。秦肆年的臉憋的青紫，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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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弘文踏進門的那一刻，故意清了清嗓子，抬高腔調，大喊：“肆年，祖母來了。”
“哎呦，祖母，您萬福金安…”秦肆年猛的坐了起來，看著大娘娘一臉嚴肅的樣子，忍不住打了一愣。
這心裡頭慌得，是一陣一陣的。
大娘娘走過去，阿吉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她坐了下去，瞧著秦肆年說：“就別起了，你腿不方便。”
“是，多謝祖母。”
“肆年，快躺下，天冷了別著涼。”蕭弘文幫他蓋了蓋被子。同時，又害怕他緊張，悄悄在肆年耳邊輕聲又說：“放心，有本王在。”
聽了這句話，秦肆年倒也心安了許多。只是大娘娘一直盯著他看，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蕭弘文看見，在旁邊拉了拉大娘娘：“咳咳…祖母。”
大娘娘壓根沒聽，一直盯著秦肆年，甚至還掀開被子往裡瞧了瞧。
她欣喜的拉著蕭弘文，悄悄道：“文兒啊，祖母看了。你這個小秦氏，臀大腰圓，好生養，能生兒子！”
蕭弘文臉都被唰的一下羞紅了：“祖母，您說什麼呢！”
這些話，秦肆年聽的是清清楚楚。什麼臀大腰圓好生兒子？他明明是男人，怎麼可能會生出來兒子。
別說是個兒子了，他連個蛋也生不出來啊。
“噓，聽我的，就趁現在，儘快生一個。”
蕭弘文悠然道：“祖母，您別急啊，日後會有的。”
大娘娘神色凝重：“不行，日後是什麼時候啊？萬一我哪天死了呢？”
“誒…，祖母，您別亂說。”蕭弘文眉頭皺了皺，明顯是有些慌亂了。
這回，祖母八成是要認真了。
以前也是逼著他納妾，送來了個王姨娘，也說他膀大腰圓的好生養。只是蕭弘文不近女色，一直沒有碰過。
秦肆年心中忐忑不安，情緒有些低落，一種壓迫感湧上心頭。
這可怎麼辦？
要是祖母非逼著蕭弘文和自己生孩子，那豈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到時候，事情恐怕會鬧得更大，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大娘娘手裡數著念珠，看著秦肆年，微微笑著。又轉身看了看阿吉和阿利：“好了，都別說了，就按我說的去做。你們兩個小丫頭，去廚房里弄些雞湯肉粥過來。再弄些補品來，一定要讓秦姨娘補好身子！”
秦肆年猛的再坐了起來，頭搖晃的都要掉了下來：“啊？祖母，不用準備。我身體好著呢，不用吃。”
“不行，得補。瞧你這孩子瘦的，正好也補補身子。到時候懷了孩子，好養！”
“可…我…這…可…”秦肆年驚慌的語無倫次。大娘娘悄悄對肆年說。
“別害羞，女子成親後都要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