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煬一覺睡到晚飯時間，起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奇怪的味道。
“靠？什麼情況？”
岑煬連忙坐起身，估算著可能又是蘇楊搞了什麼破事，不過看這個味道的蔓延度，估計人都已經凶多吉少了。
岑煬走到客廳都沒看見蘇楊的人在哪。
岑煬皺眉，想要找找那味道的來源，找到了廚房裡面，但是廚房還完好無損，看來並不是這地方的意外。
那會是哪裡？
岑煬在屋子裡面兜了一圈，還是沒找到蘇楊的人。
他微微松了口氣，從冰箱裡摸了點速凍食品煮了當晚飯。
等到晚上十點，還是沒有見人回來，岑煬本來都想回臥室躺著了，但是他睡覺的時候習慣鎖著門，如果他這會回去臥室，等蘇楊回來了，也就進不來臥室了。
解完最後一道數學題，岑煬起身穿了件外套，打算出門找人。
蘇楊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要麼就是沒電了，他懶得衝電。
但是岑煬心裡有種更糟糕的預感。
在小區裡轉悠了十五分鍾還是沒有找到蘇楊的人，岑煬正猶豫著出了小區該往哪裡走，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在外面閒逛，你是丟了什麼東西嗎？”
夏樹忽然出現在岑煬身後，他還是那身裝扮，不過換了件外套，那是岑煬強行丟給他的。
“蘇楊到現在還沒回來，你今天有看見他嗎？”
清冷少年皺著眉，額前的髮絲被微涼的夜風吹起，顯得有點凌亂，和他此刻找人的心情一樣。
“我也沒看見他，估計是被家裡人帶回去教訓了？怎麼，他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夏樹走到岑煬旁邊，和他並肩站著。
“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找他了。”
夏樹疑惑地看著身旁的少年。
“他給你留了什麼訊息嗎？”
岑煬搖搖頭。
“他不會做他沒把握的事情，如果是被家人叫走的，會給我留句話的，但是他沒留，就說明他有信心能回來。”
夏樹抿著薄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你何必還出來找人，你不相信他能回來嗎？”
岑煬伸手撓了撓後頸。
“我還真不相信。”
夏樹拉了拉岑煬被風吹亂了的衣領。
“我陪你一起找吧，現在是晚上，是我的時間。”
兩個人徘徊在小區門口，現在天黑了有一陣了，氣溫下降了很多。
岑煬第一次感覺到這麼這麼熟悉的無力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深刻的體會了。
在沈一落回來學校的時候，他找得到他，因為足夠瞭解，雖然成為同桌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他可能在什麼地方。
有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但是反而是蘇楊，他不太敢肯定他可能在哪。
“我沒你瞭解情況，不過你要是覺得有可能就去看看吧。”
夏樹拍了拍岑煬的肩膀。
他自從和岑煬打了聲招呼之後就一直陪在岑煬旁邊，跟著岑煬走。
難得的接觸，讓他深刻地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他記憶裡面的岑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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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了很多，但是好像又什麼都沒有變。
說不上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或者說更接近於某種直覺。
但是夏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點他曾經引以為傲，現在卻變成了讓他最感悲哀的一點。
岑煬聽見了夏樹說的話，決定賭一把。
那個地方，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都不想再進去一次。
那是個中心公園，面積還挺大的。
當初岑煬就是在這裡，第一次看見了蘇楊，那時候蘇楊還根本不認識他。
那是久遠到對普通人來說都會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但是對於岑煬來說，那些畫面永遠保持高畫質。
“看著點路。”
夏樹出聲提醒。
岑煬這才發現夏樹居然真的跟著自己出了小區，還晃盪到了這裡。
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了，夜風開始變得刺骨，嗖嗖的冷意不斷襲來。
岑煬有點擔憂地看著夏樹。
他自己沒關係，大不了明天上課的時候補補覺，但是夏樹這麼晚了不睡覺，真的撐得住明天連軸轉的工作嗎？
剛想開口，就被夏樹打斷了。
“算了吧你，趕緊找人，小爺我是怎麼長大的你還不清楚嗎？””
岑煬閉了嘴，在中心公園繞了一圈，在河邊發現了蘇楊。
蘇楊體溫很低，但是好像也沒發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會半身浸在水裡，這麼下去肯定會生病。
岑煬把蘇楊拉出來，夏樹幫忙把蘇楊扶到岑煬背上。
岑煬揹著蘇楊來到醫院的時候，下半身都是蘇楊衣服褲子上的水。
夏樹嫻熟地掛好號，讓護士做了些措施。
果不其然，蘇楊是短暫性休克，可能是受了刺激，現在在發低燒。
值班醫生瞭解了情況以後，給開了些藥，因為太晚了就不打算安排掛水。
折騰這麼久，回去的時候都是大半夜了。
岑煬換好衣服，順便拿了條毛巾給夏樹，打算給夏樹泡杯熱茶。
夏樹本來想走，又被岑煬硬生生拉回來。
“如果明天他狀況還是不好，你記得喊我。”
夏樹捧著熱茶看著癱在沙發上被裹在毯子裡的蘇楊。
岑煬答應了下來，兩個人的氛圍一下子變得空洞。
岑煬也想起來，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和夏樹聊過了。
自從他被母親帶回去，他的世界就徹底和夏樹分開了，到現在，他一個人住在這裡自生自滅，夏樹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非要和他一個小區。
“你還是回去住比較好。”
岑煬看著夏樹杯子裡的水快沒了，又加了點熱水。
“回去做什麼，反正也是個空房子，還不如在這裡，有人氣。”
這句話說出來，岑煬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他很理解夏樹的感覺，他身邊也沒有家人，沒有人會關心他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幫忙和照顧。
“你回去住總比在這裡方便，早上還能多睡會。”
夏樹牽強地笑了笑。
“行，聽你的，我回我那房子住去，反正你也有人陪了。”
夏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是什麼語氣，但是岑煬察覺到了。
可是這一次，他確確實實沒辦法反駁。
因為夏樹是他認定的朋友，蘇楊也是他人生中特殊的存在。
儘管這麼特殊的當事人還沒有察覺。
岑煬不喜歡說假話，所以在夏樹的印象裡他渾身是刺，但是現在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岑煬變了。
這種改變是好的，夏樹沒理由說什麼。
可他反而希望，岑煬還能是從前的小柯，需要他在身邊的小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