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要離開我,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地方不好,我可以改。”
尚川面無表情地聽著手機那頭的女人聲嘶力竭的祈求,心底卻沒有一點波動,甚至連可憐對方都做不到。
他用自己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擴音,把手機放到白色的陶瓷洗臉盆邊。
再從放滿了男士用品的架子上抽出一款最近最愛的剃鬚膏,對著鏡子慢慢塗抹上。
“忘了我吧。”
“就當是個仲夏夜之夢。”
這樣的女人的電話,他一天不知道要接多少次。
如果他對每一個這樣的女人都心軟,那就是對每一個這樣的女人都殘忍。
因為這些可憐的女人永遠不會知道,排在她後面的還有多少人。
他只能用這樣冰冷而殘酷的鋼刀把這些女人的內心一一殺死,避免她們死得更加得悽慘。
手機那邊的女人還在苦苦哀求著,她可憐得像是小狗一樣的哭腔在浴室裡來回作響。
“可是我從夢裡醒來還是很感動。”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是真的對你一見鍾情啊。”
尚川的下巴上已經塗抹滿了泡沫,可是通話裡的女人還在滔滔不絕地哀求著。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舔狗不得好死。
睜開眼。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聽到尚川的話,手機那邊的女人慌了神,頓了頓,最後用語帶落寞的口吻回答。
“那……那你先洗,我等你有空了……我再給你打過來。”
看來對付舔狗還是這句話頂用。
無數的前輩已經親身驗證了這一句話的威力了。
手機終於停下,洗浴室裡也安靜了下來。
尚川這才從一個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剃鬚刀的亞克力盒子隨意挑選了一個剃鬚刀。
刮鬍子對男人來說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對於尚川來說,在現在這個世界尤其如此。
誰敢在他刮鬍子的時候打擾他幾乎等於死刑。
因為只有在這個獨處的,可以專注於一件獨屬於男人做的事情的時候。
尚川才能回憶起自己是個男人,而不是一個女權世界裡的男人。
隨著在這個世界越呆越久,對於在鏡子裡的自己,尚川已經快要認知失常到看不清容貌了。
只能模模糊糊感覺到一個帥字在鏡子裡。
哦,對了,他還知道自己的右眼角下有顆淚痣。
終於刮完了鬍子,尚川摩挲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鑽到了噴頭下面,解開身上的睡袍。
半溫的水打在他健碩的胸肌上,在胸大肌邊緣形成一個小瀑布,其它的則匯聚到中縫上流過,沿著起伏的腹肌曲線攀爬而下。
光是不看臉,只看身材,尚川也覺得足夠為自己的身體買一份上億的保險。
手機不知怎麼又亮了起來,可尚川已經懶得去管了。
無非又是一個這樣的女人的電話。
洗完澡穿著浴袍的尚川在飄窗前躺坐下,從窗戶裡平平望出去,那些大樓上的廣告牌都是塗抹得白的嚇人的男人的照片,個個都在那裡搔首弄姿。
客廳裡的電視機裡不停播放著廣告。
“男人能頂半邊天。”
“男人美了,才完美。”
“男科疾病何須愁,仁愛醫院顯身手。”
“完美男人,從平角褲開始。”
“平角褲,讓女人更懂男人。”
城市亮起了燈火,在夜幕下如同那些深海裡的多眼怪物一樣,鋪的滿滿都是。
廣告牌上的男性海報和燈照也顯得有些旖旎。
門口這時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把尚川從發呆的恍惚中驚醒。
尚川尋了套帶帽子的衣服披在身上,又帶上一副大蛤蟆鏡,蒙上口罩,把自己的臉給遮的嚴嚴實實的,這才開了門。
門前正站著一個黑背心烈焰紅唇的女性。
“尚川,我終於找到你了。”
此刻衣衫不整的她酒氣燻天,兩眼更是通紅,看上去魅惑無比。
一看到這傢伙,尚川的本能反應就是關門,沒等她說完話,就把門一合。
可對方也像是料到了一樣,及時伸出一隻腳別住了門,用這個世界女人的怪力和尚川鬥爭了起來。
“你不記得了嗎,我是傅碧艾,Open the door。”
“你來幹什麼?”尚川一邊費力地推著門,一邊朝門外喊到,“我都說了,忘記我吧。”
門外女人卻大大咧咧地喊著:
“這就是那個女人藏你的窩吧,我到底哪裡不如你的意,你說啊。”
“我也有錢,有很多很多錢,你不是喜歡吃高階料理嗎,我可以頓頓買給你吃。”
“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去工作,只要乖乖呆在家裡面就好了。”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呆在我身邊。”
這女人已經喝到有些神智不清醒了,尚川不敢鬆手,只好大聲勸道:“你喝醉了。”
門外的女人還在和他隔著門費力周旋著。
“我沒有醉。”
“你剛剛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尚川隨口扯了一個謊。
“洗澡的時候掉到水裡了,壞了。”
聽到這句話,門外的力氣突然停了,只有那只腳卡在門裡任由他推著門。
尚川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她的腳給夾斷吧。
只好開啟了門,看看她到底又是犯了什麼毛病。
門外的傅碧艾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像是個被遺棄的娃娃,臉上的妝都花了,汗水和淚水一起混合著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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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
她抽著鼻子。
“剛剛我還打通了你的電話,只是你不接。”
她的聲音聽起來悽慘極了,像是心已經被碎了十萬八千次一樣,碎在地上撿不起來了。
“可是我連你騙我的樣子我都喜歡。”
“我好恨這樣的我自己。”
傅碧艾在地上坐著,像是沒有腿的樣子,一磨一磨地磨進門。
她抱上尚川的腿,帶著哭腔求道:“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你。”
話音未落,尚川就感覺自己肚皮一涼,有什麼東西捅了進來。
尚川連連後退,直直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再起不能。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這時候站起來的傅碧艾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這樣你就不會到處跑了,這樣你就能完全屬於我了。”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因為剛剛被門夾了後,左腿有些跛。
不得不一隻手扶著自己的左膝,一隻手高高舉起那柄已經染紅了的水果刀,慢慢朝躺在地上的尚川踱過來。
走到了尚川身邊,她便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偶一樣機械性地捅著尚川。
一邊無意識地大笑,一邊兩眼無神地喊著:
“我的,我的。”
“你是我的。”
尚川完全不能反抗。
因為他的身體有個古怪的弱刀屬性。
但凡是有女人拿刀捅他,他都會失去力氣。
只不過事後不會死罷了。
尚川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淡。
女人果然一個個都是惡魔。
姜宓,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