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朱充的境況,柳三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幫助他,不過對於柳三這次能夠來到京都,朱充從心底裡還是十分高興的。
天下有志之士,鹹聚開封,為國家效力,為朝廷擔憂,可是再多的抱負在國力空乏的時代,勢必只是杯水車薪,大宋的頑疾根深蒂固,這點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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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燈火通明,柳三與朱充徹夜詳談,直到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等柳三離開的時候,天色也漸漸有了亮光。
拂曉。
朱充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睏倦的伸了個懶腰,嘀咕道“這小子的武功什麼時候這樣高了。”
兵部大堂。
今日溫通火冒三丈。
廳前跪著三名副使,唯唯諾諾的垂著頭一言不發,唯有座上的溫通,滿臉怒氣的揚眉嘆氣。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前線的兵器都敢摻假,我大宋就是不敵金軍,也是被你們這些渣蟲害的!”
溫通一拍桌子,氣鬱的怒火攻心,威嚴之氣連兵部大堂的空氣都有些震盪。
柳三剛剛到門口,就遠遠聽見了溫通的怒火,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文雅謙虛的溫大人,生起氣來,也是官威習習。
堂前的三人柳三認識,不過來往較少,他們便是專門負責刀器錘鍊的工匠使,職位與柳三平級,不過平日裡專門負責匠爐的一些事務,打仗用的刀劍,也多半經他們手中鍛造而成。
見柳三進來,地上的一人急忙哭喪一聲,抱住柳三的腿喊道“柳副使救命,快和溫大人求求情,我們只是一時糊塗,才犯了大錯啊!”
三人都知道柳三與溫通私下交好,到了這個時候,再不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那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柳三看了看溫通一眼,見他無動於衷,鐵板無情,心裡已經知道,此事的重大了。
堂桌上放了幾把刀,渾身暗青色,不過屬於刀胚,也就是說剛剛鍛造出來的刀,但已經初步具有使用的效能,再次開刃磨光之後,便成為了真正一把殺敵的兵器。
可是這幾把刀胚,刃面卻不同程度的出現了裂紋,柳三拿在手裡輕輕一墊,心裡大驚,這幾把刀胚的重量,是遠遠不足正常重量的。
柳三鄭重的看向溫通,換做是自己,何止會生氣,殺了這幾人的心都有,無數將士在前方奮勇殺敵,他們最可靠的依賴,便是製造工藝還算優良的刀劍,可是今天連最重要的武器都可以弄虛作假,如何不讓前方的將士心寒。
這不是作假,這是在亡國。
溫通拳頭攥的緊緊的,額頭的青筋直到柳三回來後才鬆懈了一點,厲聲喝道“你們三人,如實招來,到底為何用純度不高的白鐵,代替原有的玄鐵?”
聲音如雷貫耳,嚇得三人脖子一縮,鼻涕眼淚都落在了地上,兵器造假,可是要誅九族的,這等律法他們豈會不知道,可是問題,著實不是出在他們身上啊。
其中一人額頭跪的通紅,雙目悲嗆,抬起頭來,真真切切的哭道“溫大人,國庫空虛,所撥的銀子完全不夠採納優良的玄鐵,並且瀘州等地的鐵價不知為何突然暴漲,同樣的價格,如今只能買到原先五分之一的玄鐵,但刀劍仍需要源源不斷的送往前線,您下的命令是三月之內鍛造兩萬把,可是您卻不知道,真正能用玄鐵鍛造的,不足五千把啊!”
溫通深吸一口氣,大聲質問道“所以你們就拿白鐵以次充好,殊不知,這是在葬送我大宋子民的命啊!”
溫通仰天長嘆,無語凝噎。
柳三安撫了溫通幾句,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已經送往前線的劣質兵器有多少,並且送往了哪裡,一旦無法短時間召回,打了敗仗不說,很有可能會造成兵變。
他們三個所說如果屬實,那這件事,可能就有些奇怪了,瀘州等地出玄礦,而朝廷所購買的官礦,也多是從那邊採購,柳三之前查閱過瀘州玄鐵礦的開挖情況,應該來說,並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供不應求的狀況。
價格短時間漲了這麼多,的確有些蹊蹺,事出有因,柳三總覺得問題不在於他們三個身上。
溫通失望至極,朝廷追究下來,或許連他都無法交代,幸好的是,提前發現了這一點,才沒有釀成大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