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 顧明音和沈予知前往學校小花園。
小花園被園丁打理僅僅有條，雖然進了九月，花朵仍然沒有凋謝跡象, 粉色花珠盛放在叢葉之間, 說不出嬌豔憐人。
個時間小花園空無一人，兩人並肩在花園長椅上坐下, 安靜等候著匿名者到來。顧明音等無聊, 拿著那封信翻來覆去玩。
到了此時, 顧明音才發現己還沒有組織待會兒要說語言。
“你說我怎麼拒絕他比較溫柔。”
顧明音還沒有被面告白, 也沒有拒絕別人經驗，她不想傷害到少年脆弱春心, 也想表現乾脆果斷些，免對抱有希望。
沈予知慢悠悠晃動著小腿, 說：“拒絕沒有溫柔可言, 只要是拒絕，都會很殘酷。”
顧明音覺很有道理，要是初對沈予知告白到是拒絕，不管他表現多溫柔, 對顧明音來說都是傷入骨髓利刃。
她不禁偷偷往小惡毒側臉，他正安靜打量著枝丫上枯黃葉子，黑睫根根分明，雙眼平湖似淡。
“所以你也怕拒絕, 才不敢和我表白？”
沈予知瞳孔輕微閃爍, 笑了笑, 不可置否。
顧明音沒有說話，絲絲甜蜜像棉花糖般一點一點在心尖融化，只要想到她在喜歡著沈予知同時, 她也同樣暗戀她，便不由翻湧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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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音握住沈予知手，他手很，顧明音手小，只能勉強拉住他幾根手指頭，她看著腳邊花，聲音低若蚊鳴：“謝謝知知喜歡我。”明明接吻時候表現那般主動，如今坦白心意卻多了幾分不意思。
沈予知難見她幅樣子，安靜地欣賞幾秒，語調緩慢：“也謝謝音音讓我喜歡。”
兩人牽著手，默契地看同一朵花。
等待時間格外漫長，眼看距離晚習始還剩下十分鐘，告白者卻遲遲不來。
顧明音看了眼手機上時間，逐漸沒有耐心。
她起身：“估計不來了，我們回去吧。”
雖然被放了鴿子，但顧明音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松了口氣。
沈予知正要應和，一抹身影鑽入眼底。
感受到沈予知視線，女生慌不擇路，逃跑時竟直直栽進了綠植裡。
她鬧出動靜不小，瞬間吸引顧明音注意。
“你還嗎？”顧明音主動走近。
女生慢慢吞吞從裡頭爬出來，先是拍去膝蓋上土，最後才抬起頭。
她留著短髮，臉很圓，長小家碧玉，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是乖巧。
顧明音立馬叫出她名字：“齊小風？”她有些詫異，“你怎麼在裡？”
齊小風是他們班學習委員，上學期和顧明音在一個學習小組，儘管如此，兩人交流並不是很多。
她很沉默，顧明音卻是個話癆；她也很安靜內，不單單是對顧明音，就連其他同學都不怎麼處，給人形象就是個話乖乖女，所以顧明音對她沒有太多注意，現在在裡碰到才覺意外。
顧明音看到女生手蹭破點皮，於是貼心隨身攜帶紙巾遞了去，“給，擦擦。”
齊小風沒有接，直接看旁邊沈予知。
他眼神於平靜，平靜到深邃，無端令人感覺到威脅可怖。
“我只是路，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齊小風低著頭，嗓音軟軟糯糯。
“沒有，我們也準備走來著。”顧明音有點不放心，再次問道，“你確沒有摔到哪裡？”
齊小風搖搖頭，“沒事，不用管我。”說完走在了前面。
她走慢，左腳似乎有點坡。
“齊小風，我看我還是……”
“我送你去醫務室看看吧。”顧明音話音未落，沈予知突然主動走到齊小風身邊，笑容優雅和善，“看你腿像不是很舒服。”
齊小風沒想到來對別人愛答不理沈予知會主動幫忙，愣了愣，急忙拒絕：“真沒事，就是稍微扭了一下。”
“還是看看。”沈予知一字一句說，“免我們明音擔心。”
他刻意加重“我們明音”那四個字，儘管笑容溫和，神色間卻滿是強勢。齊小風剎那低頭，嘴唇上下抿了抿，聲音小小：“……不用，我不意思耽誤沈同學時間。”
“你要是不習慣我們陪著你，那你就己去醫務室看看，扭傷可不是小問題，保險起見還是找校醫檢查一下為。”
顧明音恍然悟。
齊小風來靦腆內，有他們跟著肯不然。
“我可以幫你和老師請假，你能走話就趕緊去醫務室，拖不。”
話已至此，齊小風哪還敢繼續瘸下去。
她硬著頭皮說：“像不疼了，不用去醫務室……”說完跺跺腳，邁步伐正常了起來。
望著那道走在前面身影，顧明音沒再多問，挽著沈予知朝教學樓走去。
實驗班學生很有律性，鈴聲尚未打響便各入座，安安靜靜低頭復習功課。兩人前後腳進門，沈予知環視一圈尋見齊小風座位。
她從她位置上經，不動神色地桌上練習碰倒在地，隨即先她一步撿起了子。
沈予知垂眸瞥上面字跡，長眉微微挑動一下。
“不意思。”他優雅一笑，然將子還了回去。
“沒關係……”齊小風心慌失措地接練習，子掩飾性地壓在了課最下面。
伴隨著鈴聲打響，班級愈發靜謐。
沈予知座位在明音身後，他快速寫完卷子，趴在桌面上一動不動盯著顧明音背影。
儘管那封信刻意改了筆跡，但沈予知一眼看出寫信人就是齊小風。
他很確齊小風暗戀他世界之子。
要是以前有人說一個女生喜歡顧明音，他只覺荒謬，可是……顧明音和他告白了，顧明音是彎。
如今沈予知最危機不是趙墨臣也不是南山其他男同學，而是那些青春靚麗女生，是男扮女裝沈予知。
他打算趁著事態沒嚴重時告訴顧明音真，然而現在騎虎難下。
沈予知一眼看出那個齊小風不像表面那般良善，綠茶段位沒有王者也是黃金，等顧明音知真，黯然神傷，說不就齊小風做他替身，分分鐘被勾搭去。
沈予知突然看見前路無光，內心滿是灰暗無望。
終於捱到晚習結束，眾人收拾包起離座位。
現在個季節正是早晚溫差時候，白天還，到夜裡又始飄雨花，小雨花不，但也很涼。
顧明音看到齊小風正環著雙臂在校門口等車，她同樣也看見了她，顧明音不直接無視，走去隨口搭話：“等家人嗎？”
“嗯。”齊小風乖巧點頭，“他們有點忙，估計會晚一會兒到。”
“哦，那你腿沒事了吧？”
“沒事。”齊小風凍嘴唇發青，“就是稍微有點冷。”說完跺跺腳又哈了哈手，個動作配上那副娃娃臉，竟有幾分可愛。
顧明音雙手插兜，半張臉藏在溫暖運動外套裡，扭頭對沈予知說：“看吧，我多穿一件還是對，不然你現在就和齊小風一樣。”說完，一雙眉眼透出幾分意。
齊小風沒想到她會是樣態度，頓時人都傻了，木訥地沒有口。
沈予知差點沒忍住笑，他別頭輕咳一聲，附和：“對，以後都你。”
顧明音心心地拉住沈予知，衝齊小風揮揮手：“我們先回去了，明天見。”
齊小風一臉懵逼：“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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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雨勢變前趕回家。
顧明音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脫去那件溼漉漉外套，她用毛巾胡亂地擦了擦頭髮上水珠，蹦蹦跳跳跑到沈予知跟前。
“知知。”
顧明音雙目放光，沈予知那雙正在解釦子手驟然頓下，“嗯？”
“淋雨後不洗澡要感冒。”
“……”
“我們要不要一起洗泡泡澡呀？”
“……”
完了。
沈予知覺顧明音想上他都想瘋了。
顧明音眼睛一眨不眨，滿心期待地等他點頭答應。她擔心沈予知誤會己意圖，看他眼神別純潔真誠：“我們還能互搓背，我搓背技術可呢！”
沈予知眼皮子狠狠一抽，張了張嘴剛想找藉口拒絕，就見顧明音洩了口氣，失落地垂下腦袋，就連聲音都不負輕快：“糟糕，我忘記你生理期，不能洗泡泡澡。”
她遺憾極了，蔫巴巴地拎起包往樓上走。
沈予知傻眼。
還、還能樣？？
顧明音回臥室換上家居服，剛想衝個熱水澡，就發現架子上沐浴乳已經空空如也。
她撓撓頭，徑來到沈予知房間，“知知。”
正在衣帽間換衣服沈予知立馬鎖門，低低回應：“我在。”
“我沐浴乳沒了，可以先借一下你嗎？”
“浴室櫃子裡有新，你己拿。”
顧明音轉身走進浴室。
浴室接連著陽臺，落地窗前支著一個漂亮浴缸，顧明音對著浴缸遺憾嘆氣，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置物架上。
小惡毒洗護用品不是一般多，瓶瓶罐罐整整堆積了兩個櫃子，光是精油就有十幾瓶，她翻找一圈也沒有找見，正準備拿她沒用完半瓶湊合一下，顧明音眼見發現櫃子深處放著個儀器。
——一支電動剃鬚刀。
顧明音還沒來及困惑，就看到旁邊還放著一瓶刮胡專用潔面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