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急忙奏報道：“吳三桂方面通報稱，科爾沁等部似乎有異動！”
朱由崧一愣：“吳三桂的訊息未免太遲一點了吧。”
是的，明廷早在今年三月末就得知了清廷出兵漠北的訊息，並在七月初得知了清軍大勝凱旋、喀爾喀降服的最新情況，結果吳三桂現在才通報這個訊息，若不是後知後覺，那這個賣好就有些敷衍的過分了。
萬世回應道：“皇爺誤會了，吳三桂說的不是科爾沁等部參與北征喀爾喀的事，而是有傳言稱，科爾沁人今年冬天要隨清軍大舉越河南進！”
朱由崧臉色嚴肅起來：“西廠有從其他渠道驗證過這個訊息嗎？”
要知道，按既定裝備計劃，截止到今年九月末，各師前裝線膛步銃、前裝線膛炮、前裝線膛短火銃的裝備充足率將全面提高到9成以上，所以朱由崧本來已經決定在今年冬天進行二期北伐，一舉收復河南北部、山西一部，山東及北直隸全部地區的，卻沒想到清軍也準備在同時期大舉南進，這真是巧他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
萬世回覆道：“奴婢已經命令西廠在北疆的密諜想辦法打探科爾沁草原的訊息了。”
目前祥福瑞透過在肇州（松原）、泰寧衛（洮安）、亦東河衛（長春）等比鄰科爾沁草原的商棧及這些商棧定期派出的（深入科爾沁草原的）商團，在科爾沁各部中下層中發展了一些互利互惠的關係，透過這些關係，西廠或許能得到一些詳細的情報。
“不過，奴婢擔心的是，今年隨著清虜南侵的，不僅僅是科爾沁一部，或許整個漠南蒙古都會隨著清虜南下，”萬世憂心忡忡的說道。“屆時就可能出現數十萬蒙古騎兵在黃河南北橫衝直撞的局面。”
朱由崧悚然而驚，立刻讓一旁的直殿內侍重新換上了一張地圖，然後仔細端詳起來。
看了一會之後，越看越擔心的朱由崧下令道：“秘密命令餘龍並京營各師參軍立刻返回南京參加軍事會議。”
等交辦的內侍退下去後，朱由崧又沉思了片刻，這才問詢道：“李張二逆，現在是什麼情況？”
萬世報告道：“根據雲南方面的最新報告，張逆苦於糧食不足，已經有放棄大理，向緬甸轉移的跡象。”
朱由崧眼眉一挑：“張獻忠想逃去緬甸？”
還真見鬼了，張獻忠不是一直想回陝西嗎？怎麼就會變成逃往緬甸了，這簡直有些亂套了！不過仔細想一想，自從張獻忠選擇南下雲南，其就註定了最後的結局了。
所以，朱由崧的吃驚僅維持了一瞬間，便恢復了鎮定：“告訴路振飛和趙光遠，把張逆逼出國境並不代表著萬事大吉，要小心張逆捲土重來的可能。”
話雖如此，一旦張獻忠被迫領兵逃到緬甸，路振飛肯定不會在雲南久留了，必然會調回南京重新安排，至於趙光遠等將嘛，在沐天波的統帥能力很是糟糕的情況下，或許還要再暫留一段時日的，而滇省兵馬也不必保留那麼多，可以抽調出一部分支援川北方向。
萬世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奏報道：“順逆這邊的情況有些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去年年底至今年三月，順逆所部多次向保寧、興安、鄖陽、河南等地展開進攻，但在內鄉方向慘敗後，順逆所部全線進行了龜縮，還在與我軍接觸線上，廣泛修建營寨堡哨，一副堅守不出，長期對峙的跡象；而在狹西內部，西廠得到的消失是，順軍正在全面屯墾，綜合起來，大有廣積糧、高築牆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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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一聽就明白了：“順逆這是準備坐觀朝廷與建虜決戰，等雙方消耗差不多了，再出來撿便宜，不過，事情哪有這麼簡單的，就眼下的天候，在狹西屯墾可是事倍功半呢。”
萬世沒有附和朱由崧的話，只是說道：“西廠在狹西的密諜還想辦法打探到了順逆高層的一些情報，據說當時順逆準備西進青海和哈密，北上河套，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被取消了計劃。”
朱由崧笑了起來：“青海也不是一塊容易啃的骨頭，至於哈密，怎麼過沙漠就是一宗難事，更不要說過了沙漠後，怎麼操控指揮了。”
說完這句話，朱由崧言歸正傳道：“關於清虜可能於今冬協同北虜蒙韃大軍南下的訊息，西廠要想辦法弄清楚了真偽和詳情，另外，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朕不想看見市面上，一日數驚。”
萬世應聲道：“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的！”
萬世退下後，朱由崧憂心忡忡的看著地圖，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應對清軍及蒙古騎兵的大舉進攻，結果正看著，直殿內宦小心翼翼的前來奏報道：“皇爺，東廠趙公公請求陛見！”
朱由崧知道趙山是來向自己彙報江西科場舞弊的，也算是急務，所以，便同意了：“讓他進來！”
趙山很快來到背著手的朱由崧身後跪倒在地：“奴婢叩見皇爺！”
朱由崧頭也不回的說道：“起來說話！”
趙山站了起來，朱由崧轉身問道：“事情查清楚了？”
今年是鄉試年，各地繼續以省為單位進行了鄉試，結果江西鄉試結束，就有人爆料說題目洩露了，不過當時成績還沒有出來，所以沒有人鬧騰，但這一屆江西舉人的名單掛出來後，落第者就拿考題洩露的事情說事，結果事情鬧大了，傳到了江西巡按耳朵裡，立刻就飛奏了南京，從而引爆了江西鄉試戊子科弊案。
正常情況下，這個弊案應該由禮部、刑部、都察院派人去查，但時任江西巡撫是杜文秀，所以為了避免杜文秀被人嫁禍栽贓，朱由崧在正常派出文臣調查團的同時，秘密命令東廠私下裡進行調查。
“回皇爺的話，查清楚了，”趙山拿出一疊審訊記錄來放在朱由崧面前。“經查，此次江西會試卻有人提前販賣考題，但這件事與杜部堂無關，乃是鄉試主考官翰林院侍講張家玉的家僕在主持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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