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討論不像是之前那樣竊竊私語。
可能是因為凜老爺子出現了，那些被壓著一頭，被凜家關照過的商戶都有了底氣，說話都不壓著了，一句一句全都落進了夜瀧的耳朵裡。
夜瀧握緊了話筒，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葉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被魅色新招的小姑娘勾搭走了嗎？又怎麼會跑這裡來攪局。
“葉天……”夜瀧強忍著怒意，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哄孩子似的開口，“你之前不是和我說了嗎？你的……”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天打斷了。
葉天嗝了一聲，東倒西歪地揮揮手：“行了，行了夜瀧，你快別丟人了。”
“嗝。”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個手機，開啟，醉醺醺的舉起來。
“剛才老爺子可能沒看到我的報表。”
“這裡是我們夜家囊括的各種產業，我們可以帶給整個南城的，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有的。”
“在這裡，和我們的合作商也不少，應該也都知道我們的實力早就超過凜家，我認為以我們的實力……我們……”
影片裡，流出了夜瀧剛才說的話。
眾人仔細看去，就看到裡面，似乎是一個偷拍。
偷拍中上演的，則是剛才夜瀧和凜老爺子強懟，沒懟過的部分。
“唔……”葉天將手機的螢幕調轉，對向自己，自下而上，醉眼朦朧地看著裡面的影片，“這是剛才別人發給我的，嗝，我覺得好玩，已經發給家裡的老爺子們看了～他們似乎也覺得好玩，正滿世界找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夜瀧：“！！！”
夜瀧：“葉天！”
葉天這話似乎把夜瀧惹急了，他話筒都忘了放下，惡狠狠地就向舞臺邊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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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剛走到邊緣，還沒等跳下來，一串手機鈴聲就從他口袋裡響了起來。
夜瀧愣了一下。
閉了閉眼，掏出手機，在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後，他撥出一口氣，強忍著平靜下來，手指點到接聽鍵上。
“喂，夜瀧。”一個沉穩又帶著威嚴的老者音，從夜瀧的手機裡傳了出來，透過他手邊的麥克風，傳到了整個大堂之中。
夜瀧抿了抿唇，狠狠地看了眼葉天，將話筒關閉，放到了旁邊臨時抬上來的演講臺上，一邊接電話，一邊轉身走下了臺。
在半開的光裡，從一些角度看去，已經看不到他的人，但有的角度依然可以看到他一邊聊天，一邊皺暴躁的樣子。
明顯是和對面聊得很不愉快，估計也不會再回到臺上了。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那麼在“內憂外患”裡結束了。
精明的商人們，已經開始向凜老爺子聚攏，準備去找他聊天了。
而在臺上的凜老爺子，笑呵呵地向葉天舉了舉話筒，將話筒放在嘴邊，做了個喝酒的手勢。
葉天也舉杯和他遙遙相對，在虛空中碰了一下，然後仰頭，將酒喝下。
“哇撒，太精彩了。”在角落裡，欣賞了一場大戲的落一夜，側身，想拉身邊的夜墨。
可他伸出去的手拉了個空，一回頭，才發現夜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前面去了。
“哎，夜墨。”落一夜也向著夜墨跑了兩下，剛開口想對他說些什麼，就發現夜墨在看著些什麼。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落一夜看到了剛才大戲的主角之一，葉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身，正站在朦朧的燈光下，向著這邊笑，一邊笑，一邊朝著夜墨的方向舉了舉杯。
“……”落一夜目瞪口呆，等等等，這倆人怎麼突然勾搭上了？
啊……不是……
餘光看到夜墨旁邊的保鏢，落一夜總覺得有什麼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
他看著葉天對著夜墨舉杯之後，又張嘴，似乎對他說了些什麼。
落一夜沒看懂，可夜墨卻點了點頭。
遠處葉天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之後將杯子放入侍者的托盤裡，拿出隨身的手帕擦了擦指尖，含著笑意、優雅毫無醉意地離開了大堂之中。
落一夜看著這一幕，感覺腦袋不夠用了，一拍腦袋，回頭朝夜墨問道：“他朝你說什麼了？”
夜墨微微斂眸，冷漠的道：“沒什麼。”
他回到座位上坐著，遙遙地看著不遠處的小糰子：“一些廢話而已。”
落一夜：“……”
“切，不願意說就不說。”落一夜見夜墨沒再準備去找凜軟軟，也直覺似乎不應該去，在他旁邊坐下了。
夜墨沒說話，只是看著凜軟軟，微微走神。
確實沒有說什麼有用的話。
葉天只是說，他已經依約幫了凜家，讓他記得要履行回家幫他的承諾。
而這件事，是夜墨的私事，對落一夜來說，確實一點意義都沒有。
·
此時，凜老爺子的老夥計們，已經和他交流完了。
“爺爺……”凜寐和凜心愛等他們說完話，離開，想上去和凜老爺子說話，然而老爺子沒看他們，又回到了臺上。
“說起來。”凜老爺子精神爍爍地看向臺下，“今天大家都在，藉著這個機會，實際上，我也有兩件事要宣佈。”
老爺子說著，眼睛含笑地向臺下看了一圈，先落到了凜夜然身上。
“嚯，老爺子那麼開心，看起來是件好事啊。”眾人看他喜氣洋洋的樣子，接連說道。
老爺子收回視線，一點頭：“確實。”
他笑呵呵的道：“先是，對我凜家一個極好的訊息，就是我的三兒子……凜夜然。”
他說著，視線又落到凜夜然身上。
而這次，眾人同他一起，將視線放到了凜夜然身上。
凜夜然推動轉動輪椅，輪椅在他身下，載著他優雅地向前前進。
眾人讓開了一條路。
凜夜然將輪椅軲轆到了舞臺旁邊，抬頭，看向臺上的凜老爺子。
凜老爺子對他點點頭。
凜夜然則將手撐到了舞臺邊緣。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疑惑的，靜靜地看著。
有些聰明人反應了過來，眼裡都盛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