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前的鐵門被開啟。
顏開走進了夜墨家的大門。
“軟軟。”他先低下頭，對著軟軟問好。
然後抬起頭：“您好。”
他向著王會，伸出手，向他介紹自己：“我是和軟軟在幼兒園，有一面之緣的顏開，現在在凜家工作。”
“您好。”王會回握住他的手，笑意岑岑，但沒多說，“我是軟軟的臨時監護人，叫王會。”
“幸會幸會……”
“我也是。”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說了幾句客套話，而後鬆開了手。
“顏老師？”凜軟軟看他們打完招呼，向前一步，不解地問道，“你來小……來我家做什麼？”
“我……”顏開張開口，似乎要說些什麼，但眼神一掃，看到了凜軟軟和王會背後的行李箱，頓了一頓，“軟軟，你們兩要出去嗎？”
“昂。”軟軟不解地眨眨眼，“是的，我們要回……要出去一趟，顏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顏開：“……”
顏開躊躇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他有點難以啟齒的道：“王先生……軟軟……”
他一個個看過去，“能請你們，暫時不要出去嗎？”
凜軟軟：“？”
王會：“？”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顏開。
他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而後道：“可以進去說嗎？”
·
三個人一同回到了別墅內。
王會將顏開請到沙發處坐下，而凜軟軟則為他端上了一杯飄著藥香，清熱去火的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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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抿了一口，苦味在嘴裡散開，然而心卻靜了很多：“謝謝。”
凜軟軟：“不客氣。”
她走到王會身邊坐下，看著顏開，奇怪的歪歪頭：“到底發生了什麼呀？需要那麼小心翼翼地？”
她雖然年紀小，但也不至於傻到看不出來事情，顏老師明顯在躲著，害怕什麼東西。
顏開：“……”
他頓了頓，將手裡的涼茶放下，看向凜軟軟：“軟軟……可以拜託你嗎？”
凜軟軟：“？”
顏開向她直接鞠躬：“請你，救救三爺吧。”
凜軟軟：“？！”
在顏開的講述中，凜夜然從上次見過凜軟軟之後，處境就越來越艱難。
凜家幾個小孩，現在幾乎都很拉胯，有用點的老大凜寐，又是各種要務纏身，而且，不能再讓凜寐去參加那個商會宴會了。
他一個小輩，露面的時間太長，已經有很多人在猜測凜家不行了。
可，凜老爺子也沒辦法參加。
而凜三爺即便去了，眾人也只是，越來越確定，他站不起來了，也越來越確定，老爺子出事了。
……凜家，真的不行了。
所以，如今的解決方法，不然就是讓凜夜然在眾人面前站起來，不然就是凜老爺子出面。
可這種事，普通人，哪個也不辦不到。
“軟軟……我知道你很不喜歡凜家，是凜家對不起你。”顏開依然維持著求人的姿勢，“可是，那麼多年，只有你讓三爺的腿有了知覺……哪怕只是一點點，他的腿能有一點點好轉，一點點站起來的可能性，也可以……”
“只要，讓它展現在眾人面前，他們就會掂量著，給凜家一個喘息的空間。”
“求你了。”顏開的頭，低得更深了。
顏開知道，凜夜然不想凜軟軟為難，更不想她捲入其中。
凜夜然的好轉，就意味著凜軟軟的處境變得危險。
可是沒辦法了啊，顏開真的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凜夜然倒下去，看著凜家倒下去。
雖然，他和凜夜然真正的相熟，是在凜夜然的腿有了問題之後。
可他曾經見過凜夜然腿沒出事前的樣子。
意氣風發，光彩奪目。
叫人忍不住，心生嚮往。
“……唔。”凜軟軟其實沒聽懂那麼多七扭八歪，但她聽懂了凜夜然可能會出事，小眉頭皺了起來，“所以，顏老師的意思是，現在三蜀黍，需要軟軟？”
顏開：“是的……”
他頓了頓，最終還是實話實說：“但是，如果你真的去治了三爺，可能會陷入危險之中。這大概是三爺不願意看到的……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如果真的會出事，我顏開，絕對不會死在你後面。”顏開看向凜軟軟，堅定地說道。
“唔……”軟軟糾結了一下，看了看顏開，又看了看王會，“軟軟其實不怕危險……”
治病救人，乃是行醫者本分，再說，她從小上山採藥，什麼沒見過鴨。
只是……“我答應了王爺爺……”
“沒事的，軟軟。”王會在她身後，笑著搖了搖頭，“你三叔的事情，比我們的事情重要，等解決你三叔的事，再去解決我們的事吧。”
“唔……”軟軟繼續糾結。
她想到今天王爺爺起來，就興奮至極的樣子，還努力把自己打扮得超級好看的樣子……
還有，其實王爺爺定的飛機，是在下午起飛，他因為太過興奮，所以想早去億點點的樣子……
三蜀黍的事很重要，但王爺爺的事也是。
“王爺爺。”軟軟糾結得小臉都快鼓成小包子了，她轉過頭，扒著沙發背道，“我一會給管家伯伯打個電話，讓他接你，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王會瞪大眼：“……？”
軟軟：“到時候，軟軟把需要的東西寫下來給你，你讓管家伯伯準備好，帶回來就好啦！”
軟軟說著，感覺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開心地笑道：“你放心，管家伯伯肯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完，她滿意地抬起了小頭。
這樣，她既可以去幫三蜀黍，管家伯伯也可以去到想去的地方。
一舉兩得。
軟軟，計劃通！
“可……可以嗎？”王會又激動得顫抖了起來。
軟軟：“當然可以。”
王會：“……”
激動得熱淚盈眶。
在旁邊的顏開：“……？”
他完全沒有get到，這“祖孫”倆在打什麼啞謎，只是看起來，應該對老爺子很重要的樣子……？
“實在抱歉。”顏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自己差點就打擾了那麼重要的事情。
“沒關係，沒關係。”王會老爺子非常大度，非常開心的直接大手一揮，原諒了顏開。
顏開抬頭，就看到王會老爺子笑吟吟的臉，以及滿眼的得意……和炫耀？以及，彷彿，他失去了八百萬似的，憐憫？
顏開：“……？？？”
王會：笑。
王會也看出了，顏開看出他的炫耀。
但這也是沒法的嘛，去古醫世家耶，顏開要是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又知道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那肯定，要後悔死了。
老爺子很是得意的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