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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凜冬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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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照潘多拉的“身手”,還有伽納提卡那生來就比同齡人大的多的力量,他們兩個在鐵桶城這種地方的組合應該是“強盜二人組”,至少隨便加入任何一個幫會,潘多拉和伽納提卡都不可能需要依靠乞討這種最低下的方式獲得生存物資。

不過因為伽納提卡的“使命”是成為一個“正義的勇者”,所以潘多拉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引導伽納提卡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因此…………在鐵桶城兩個人也只剩下“乞討”一種生存方式了。

當然,乞討這種生存方式是非常朝不保夕的,吃不飽飯餓肚子,被人踢打都是常有的事情,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之後,潘多拉不得不用煤灰抹花面孔遮蔽自己美麗的容貌,而已經用極快的速度適應了新環境的伽納提卡也變得沉默多了。

在這個靜謐的冰冷夜晚,身形單薄的少年和少女一起蜷縮在幾塊木頭搭建的“板房”裡取暖,雖然擠在大房子夾縫當中的小板房不再受到寒風的肆虐了,但是寒冬季的冷意依然無法被單薄的木板所遮擋。

又是一次嚴冬降臨了,在鐵桶城中,嚴酷的冬季永遠是削減人口的最好方式,不知道有多少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會凍死在冰冷的寒風之中,至少不論是伽納提卡還時潘多拉都可以看到,每天都會有許多等待處理的屍體被拖走到街道上陳列。

當然,此時置身於木板房的少年少女是不用擔心被冰冷殺死的,潘多拉作為一個“看起來是普通女孩,實際上是正式級的魔像”的存在不可能受到區區寒冷的影響,而伽納提卡…………不得不承認,天才級的戰職者天賦真是不一般,即使伽納提卡現在本質上還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少年的體質依然不是大多數“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只不過現在,被冷風在頭髮上蒙上霜霧的少年看起來倒是和那些流浪漢一樣可憐。

此時冷的直打哆嗦的少年雖然嘴唇都在發青,但是他還是只能一點一點咀嚼著口中變質的麵包,作為一個“乞討者”,伽納提卡和潘多拉只能有這樣發黴的麵包作為食物充飢,畢竟鐵桶城的居民普遍沒什麼同情心可言。

“給你,這份麵包也給你吃”。

用敏銳的聽力聽到少年的肚子再咕咕作響,潘多拉不禁有點心疼的把自己手中的一塊麵包遞給了伽納提卡。

“潘多拉……姐姐……這……這份……是你的,我不能……要”。

看見少女用潔白的手指把髒兮兮的麵包遞到了自己面前,伽納提卡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麵包推回去,他清楚的記得今天少女還一口麵包都沒有吃,只把潘多拉當做普通女孩的伽納提卡如何能吃下對方的食物?

不過……還沒等到伽納提卡把想法付出行動,他的肚子便不爭氣的發出了帶有絞痛的響聲。

“咕嚕嚕”…………

“……快點吃掉,給我聽話”。

不理會少年的尷尬潘多拉直接把麵包塞進了少年的嘴裡。

作為魔像,潘多拉當然是不需要吃東西的,只不過為了偽裝,她平時才會時不時吃下一點食物,而現在,伽納提卡這個真正的普通人類可比潘多拉需要食物多了。

潘多拉不需要食物的事情伽納提卡可不知道,看見少女把最後一塊麵包塞進自己嘴裡,伽納提卡的眼眶立刻感動的發紅了,在欲言又止的沉默之後,少年也沒有再拒絕潘多拉的好意,他只是一點一點,如同再品味珍饈美食一樣咀嚼著幹硬的麵包。

一時間,木板小屋裡的氣氛彷彿多出來了一抹溫馨,也減少了一抹逼人的寒意…………

“潘多拉姐姐,暴風雪要來了……媽媽告訴過我,這種“嘶嘶”的風聲就是暴風雪的前兆”。

吞下最後一塊麵包,伽納提卡有點呆呆注視著門外。

“恩,暴風雪要來了”。

同樣在看著門外的漆黑夜色發呆,潘多拉的回答並不認真。

“暴風雪到來的話,那些可憐的人該怎麼辦呢,安東大爺那麼大年紀了,墩克先生的腿還受了傷……他們怎麼撐的過暴風雪的寒冷呀”。

用不符合年齡的嘆息語氣緩緩訴說著,伽納提卡的眼神裡寫滿了憂愁。

“…………”

聽到少年的話語,潘多拉一時間有點愣住了。

安東和墩克是伽納提卡在一個月的乞討生涯中遇到的的流浪者,事實上熱愛交流的伽納提卡還和更多的流浪者打滾照呼,潘多拉沒想到的是,在這種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環境下,伽納提卡居然還會會發自真心的擔心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伽納提卡似乎也看出來潘多拉的驚訝,只見他苦澀的露出了僵硬的笑容,然後無奈的感嘆道:

“唉,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自己不懼怕嚴冬的降臨,但是我也能感覺到,安東爺爺和墩克先生……恐怕時日無多了……我很悲傷,那些窮人好可憐啊,真希望有人能救救他們”…………

“…………”

對於少年的解釋,潘多拉自然無言以對,在這一刻,少女只覺得……自己面前的少年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他會感到悲傷,會感到無奈,再他的感染下,連名叫“潘多拉”的魔像都彷彿擁有了“悲傷”的感覺,只不過讓潘多拉感到悲傷的原因是可憐的少年,還有……她自己!

伽納提卡信任自己,為自己微不足道的舉動而感動,可是自己確再為了陰暗的目的欺騙著少年,相比於在瑟瑟發抖時還在為萍水相逢之人擔憂的伽納提卡,那個名叫“潘多拉一號”的魔像是何等的面目可憎呢?

不自覺的低下頭去,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但是按道理絕不應該存在於“魔像”內心的感情開始在潘多拉的虛擬靈魂中蔓延,在這一刻,本應不懂“悲傷”的少女彷彿“頓悟”了某些情感的存在。

但是少女不能沉浸在新的情感之中,因為她的記憶資訊正在不斷提醒著她……這是一個引導少年走上“正路”的好機會,作為為了“完成任務”的存在的魔像,自己不可以放過任何機會。

“…………是呀,那些可憐的流浪者多麼可憐呀…………但是伽納提卡……你思考過沒有,為什麼這麼多可憐的流浪者會存在呢?為什麼老安東和墩克先生那樣的好人不得不乞討為生?原本他們的勞動應該能夠換來養活十個人的金錢的,但是……他們為什麼養活不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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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點喑啞,只不過在冷風的呼嘯之中,伽納提卡並沒有聽見少女語氣的奇怪。

少年只是非常驚訝的愣了一下,然後才喃喃自語的反問道:

“是呀,為什麼呢?再我的家鄉也是,明明“採藥”人採集的藥材很值錢,但是為什麼他們還是要經常餓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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