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音入耳, 沈湛幾乎瞬間變了臉色，從脖子漲紅到耳根。
“你你你，你叫叫, 叫我什？”
“老公。”
喬喬認認真真的喊了一遍，翻轉手機朝向他：“婚紗照好好看哎。”
婚紗照！
不輕不重三個字炸得沈湛雙耳轟鳴，這才看清喬喬手裡拿的根本不現在使用的手機，而出車禍時“遺失”的舊手機。
在雲喬二十歲生日這天，喬喬的識年齡同樣成, 手機發現婚紗照之後，自動將殘缺的記憶修繕, 認定兩人在達到法定年齡的時候結成夫妻。
一老公喊得沈湛有點腿軟。
好不容易消化這驚人的信息量，沈湛試圖發言：“喬喬, 你聽我解釋。”
喬喬捂住耳朵甩頭：“不聽不聽, 我不聽。”
“雲喬喬，不聽人講不禮貌的行為。”沈湛板起臉, 面對喬喬他總不自覺擺出輩教育姿態。
“電視上都這演的。”喬喬鼓起嘴角, 從容不迫為自己辯解。
每次在電視劇中看到一方說“聽我解釋”，另一方都捂住耳朵不肯聽，她牢牢記住這個情節，將套入現在的場景。
沈湛上前幾步控住她雙手從耳邊拉開, “聽我說, 我不那種關係。”
喬喬眨了眨眼，沒反抗他的動作，像在認真考。
不嗎？
她摸了摸脖子上出的玉觀音，捧起證據他看：“你都把這個送我啦，還有什不好承認的。”
沈湛徹底邁不開腳。
喬喬付片刻：“噢，你不在害羞？”
“喬喬, 事情複雜，玉觀音的送你保平安的，不代表咱那種關係。”如果眼前的人雲喬，他恐怕會激動到繞著房子跑三圈。可惜面對喬喬，他不僅不能承認，還得否認戀情。
當沈湛以為她冷靜下來時，喬喬驀然開口.爆出一問：“你渣男嗎？”
“……”沈湛頓時啞口無言，又不滿她將這個詞扣在他頭上，“雲喬喬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哪兒像渣男？”
喬喬再次按亮螢幕舉起手機展示婚紗合照，一本正經問道：“那你為什不承認？”
婚紗照上的兩個人明明就她跟沈湛啊，不結婚誰去拍婚紗照啊？而且她清楚記得沈湛曾經說過，女孩子20就到法定結婚年齡。
所有的邏輯都通順，做過的事情不承認，豈不渣？
顯然，沈湛不想成為喬喬心目中的渣男。
一旦虛假的記憶在喬喬腦海中紮根就難扭轉，值得慶幸的，他透過喬喬的想法瞭解到，原來在雲喬心裡跟他結婚一件非常完美幸福的事。
面對這樣的喬喬，沈湛實在拿她沒辦法，手指掐住臉蛋輕輕捏兩下：“小喬喬，該拿你怎辦才好。”
喬喬的成速度著實驚人，不到一年時間已經跟雲喬同歲。
他不禁猜測，喬喬的虛假年齡否會超過雲喬的真實年齡？那時候的喬喬又該什模樣？或者說，喬喬到底要大到什階段才算停止。
這一年親眼見證雲喬的變化，難道她還沒有感受到足夠的安全感和幸福，還需要喬喬虛構的完美來填充孤獨內心？
沈湛想不通。
沒人能想通，包括雲喬自己。
他更不知雲喬明早醒來會怎猜測關於婚紗照的事，就好像他當初沒想過雲喬會在爺爺去世後仍然將婚紗照保留在手機，又或許忘記刪除。
被臨時拉去當壯丁也太卑微了吧，當時怎就鬼迷心竅答應了呢？
哦，在他還沒離開寧城那幾年，雲喬次幫他處理小傷口，於他玩笑的承諾：“算我欠你人情，以後你可以隨便提出一個要求，要不違背法律道德，我一定竭盡全力替你辦到。”
那時雲喬用他曾經許諾的事做條件，他才配合。
總而言之，婚紗照被喬喬誤解，也不知雲喬看見沒有。轉念一想，手機在喬喬手上，應該被發現了。
沈湛神片刻，喬喬揮開他手，板起小臉裝嚴肅：“不準捏我臉，我已經大了。”
不能像逗小孩那樣逗她。
沈湛伸手往她眉心一點，逐字逐句強調：“你年齡大了，僅此而已。”
“你總說我小，我到底哪裡小了？”喬喬低頭量自己，年齡身高體重正合適，沒有哪裡不對勁啊。
“咳咳咳……”沈湛掩唇輕咳。
他想不對還雲喬用詞有誤，被喬喬天真的疑惑問得渾身不自在。
說到底，兩人關係不那的單純。
一道手機鈴突然破氣氛，喬喬注力瞬間轉移，豎耳傾聽尋到源處，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這她的手機，也不她的手機，沈湛反覆叮囑過她不能隨便碰，喬喬一直聽在遵守約定。
一串沒有備註的陌生數字進來，喬喬第一反應遞沈湛。
“景城……”
目光掃過螢幕，手指虛虛懸空，沒等他考慮好電已經結束通話。
然而間隔幾秒種，那串數字又過來，誓不罷休的樣子。
“咦。”站在旁邊的喬喬盯他半天，就聽見鈴嗡嗡吵得煩人，忽然把臉湊過去：“老公你怎不接電？”
陌生又曖昧的稱呼飄進耳朵，沈湛手指一抖，接了。
兩人沒有出，對方也在沉默。
雙雙靜默幾秒鐘，對方終於低頭：“喬喬……”
“咦？”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喬喬下識張口：“誰呀？”
月明星稀，晚風起燥。
黑色賓利車窗半開，隱約露出男人側顏。聞景修抽出一支煙，忽然想到什，手指一彎將未點燃的煙支扭斷。
原本早已經計劃好行程在雲喬生日這天帶她離開，告訴她以後再也沒人能阻止他交往。然而聞彥澤記恨他奪權，垂掙扎也要他使絆子，導致他的時間無限推延，飛機降落景城已夜幕降臨時分。
不得不來到令他厭惡的家門前。
知道雲喬一直住在沈湛家裡，他心如刀割，恨不得直接把人綁回去。奈何當時情況不允許，能忍痛看她故擺冷臉。
先前不得已演戲傷到雲喬的心，雲喬同他置氣留在沈湛身邊，甚至故在警察面前敗壞他名譽。雖然惱雲喬對自己的態度，卻又放不下，他對雲喬真心的，跟外面那些人當然不同。
有愛才有恨，跟梁景玉在一起、逢場作戲傷了雲喬脆弱的心靈，他有錯，也可以諒解雲喬反常的行為。
至少剛才那通電，她接了。
雲喬早已將他的電背得滾瓜爛熟，因此他無比確定，雲喬知道他的電才接的。
“喬喬，生日快樂，我你準備了禮物，現在出來好嗎？”聞景修儘量放柔音，擺出道歉姿態。
“禮物？”這人誰啊，居然還知道她今天過生日，好奇怪哦。
“對，禮物。”聽出她好奇的語氣 ，聞景修心中把握更大，“都你以前提到過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那邊的喬喬沒再說，但電一直沒掛，趁這時間，聞景修開始傾訴：“那些麻煩事我已經解決，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我保證。”
“曾經答應過你的那些事，我一直都記得。”他開始重構建當初雲喬憧憬的未來，試圖勾起雲喬的美好回憶：“說好等你畢業就訂婚，雖然晚了一點，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外放的音源源不斷從手機裡傳出來，喬喬覺得莫名妙。
所有詞語她都聽得清楚，為什這些句子組合到一起就搞不懂了呢？電裡的怪人到底在說什啊，喊她的名字說一堆奇奇怪怪的。
聞景修自顧自回憶往昔，不知什時候，兩道身影相攜出現在平層休閒露天陽臺，從這方向望去剛好看見那輛停在花園柵欄外的黑色卡宴。
她看到卡宴車門開，一個身影模糊的人出現在路口。
自從雲喬住進這裡，小花園的路燈每到夜幕降臨之時就會亮起，直至天明。借明亮的燈光遙遙望去，雖看不清模樣，但聞景修非常確定站在高處的人雲喬！
她出來了！
自動忽略沈湛的存在，聞景修將手機舉在耳邊，卻有道比他更快的音猝不及防透過手機傳進耳朵：“老公，他不這裡有問題？”
女孩清脆的音透著疑惑，分明他熟悉的音，卻喊著陌生的稱呼。
而此刻站在她身邊的人沈湛。
“你，你喊他什？”聞景修驀然放大瞳孔，難以置信握緊雙拳。
失態片刻，他快冷靜下來考。今天雲喬20歲生日，怎可能跟沈湛結婚，想必故拿這激他。
想起兩人戀愛時許諾過雲喬的婚姻，聞景修立刻抓住症結所在：“喬喬，你出來見我。”
對方沒有回應。
聞景修繃起臉：“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你跟我回家，我可以慢慢向你解釋跟你道歉。”
晉“沈太太”一頭霧水，皺眉盯著那人：“老公，他誰？”
聞景修每蹦出一句，沈湛的臉色都要黑一個度，咬牙切齒：“咱家對頭！”
對頭？
那豈不故來找茬的？
喬喬恍然大悟，豎起防備姿態：“關門、放狗，把人我出去！”
此一出，不僅聞景修愣住，連沈湛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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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扭頭：“誰教你……”
正要問誰教她這中二的放狠，轉念想想，必定狗血電視劇無疑。
恰好他家真養了一狗，威猛的哈士奇彷彿聽見女主人的命令突然朝外頭衝出，沈湛厲喝住：“嬌嬌，回來。”
熟悉主人音的嬌嬌停下步伐。
喬喬不明所以：“為什？”
她看電視劇裡那些家丁舉著棍子帶著狗狗衝出去能把兇惡的壞人嚇得屁股尿流，非常大快人心。
讀懂她想法的沈湛哭笑不得，卻能教導：“有些東西太髒，不能亂碰。”
想想聞景修被哈士奇追逐的畫面應該暢快，但喬喬的維跟常人不同，他不能教導喬喬去做這種事。
喬喬歪頭糾正：“他不東西啊。”
人啊。
老實人喬喬特糾正用詞，可這怎聽著怎不對勁。沈湛摸她腦袋，笑得開懷：“對，他不東西。”
聞景修難以置信：“雲喬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嗎？沈湛到底對你做了什，竟讓你變成這樣？”
那些不該從雲喬嘴裡說出來的，從前她乖巧可人，身上從不見鋒芒，如今處處跟他作對。
這番無由來的指責氣笑了沈湛，他抬手拍拍喬喬肩膀示她站原地等待，拿著手機開。
“聞總聽不懂人？喬喬現在我女朋友，她要做什想做什都跟你毫無關系。”
“聞家那點破事還少拿出來丟人現眼，別把齷齪心在她身上。”
“當然，你要喜歡找虐捱罵就儘管往這兒電，你來一個我接一個，讓我聽聽心比天高的聞總怎恬不知恥來糾纏別人女朋友的。”
“我要聽得高興，說不定哪天把錄音分享出去讓大家一起樂樂，怎樣？我這個主不特棒？”
他彷彿找到樂趣，越說越興奮。聞景修陰沉著臉按掉通，摔門上車。
“砰——”
聞景修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不對，他好像忽略了什。
雲喬不認得他？
假裝還……
難道，沈湛對她做了什？
沈湛捏著手機在掌心轉一圈，嘴角勾起笑。
聞景修的穴在哪兒，他捏得清清楚楚，逼退他簡直不要太容易，哪怕噴他一臉他都不敢主動爆出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那種人。
沈湛收起手機，回頭叮囑旁邊的女孩：“小喬喬，以後陌生人的電不要接，知道不？”
“嗯嗯。”對頭的想法不在喬喬考慮範圍內，隔得這遠，她甚至看不清聞景修的臉。
喬喬將哈士奇召回：“那個人怎辦呀，要不然我報警讓警察把他抓吧，不想聽他講那些亂七八糟的。”
她的腦子不能考太東西，裝不下，遇到困難找警察，喬喬固定的安全認知。
“可以啊，沒想到我喬喬這聰明。”沈湛捧起她臉蛋揉搓兩下，被喬喬拉住手，反復強調不準捏臉。
沈湛見好就收。
喬喬伸手呵欠，轉身向旁邊的人索要抱抱：“困，想睡覺了。”
沈湛任她撒嬌，下識伸出雙手，又在即將觸碰到腰間時停住，變成牽手的動作：“嗯，回去睡覺。”
一手牽著雲喬，另一手上還握著不屬於自己的手機。他開通記錄刪除那串數字號碼，即將關屏時突然注到郵箱彈出關鍵標題。
沈湛凝眸。
他從不亂碰雲喬的隱私，但這則訊息卻無法忽視。
郵件通知：
你知道自己精神分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