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喪失了靈魂…”
大筒木輝夜過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我救不了她，除非我自己的靈魂進入她體內，才能融合她的記憶，但那意味著我必須放棄現在我自己的身體…”
無夜看著她，目光裡蘊含的東西，令大筒木輝夜感覺很奇特。
這樣的情感，是怎麼回事…
“我明白了…”
無夜臉上不見太多失望：“我本來也沒敢奢望如此復活，因為過去的你如果靈魂被未來的我帶走，那就等於是抹除了她的存在，我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大筒木輝夜點了點頭，忽然忍不住問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我們會是什麼樣的關係？”無夜笑著反問。
他此刻情緒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因為眼前的大筒木輝夜是過去的輝夜，但不是那個他摯愛的輝夜。
“唰！”
他左眼旋轉，輝夜的身體便從身旁消失。
大筒木輝夜看著他的舉動，尤其是他的永恆眼，細細觀察著。
“你的力量很奇特，有點我們一族的影子，但並不完全一樣。”她判斷道。
無夜當然不會告訴她，他身上的力量是自然從神樹那兒得來的。
“我既然能和她共享能力，而她的能力又幾乎和你一樣，那麼我的力量和你相關不是很正常？”他說道。
要換成手鞠，現在肯定能找到漏洞，比如他的眼睛和白眼完全不同之類。
但她是大筒木輝夜啊，是能把一手王炸打糊的大筒木輝夜！
所以她輕輕點頭：“有道理。”
“那她是你的…”
大筒木輝夜的目光忍不住又在無夜臉上轉了圈，總覺得這張臉看起來很舒服，賞心悅目。
“妻子，”無夜深深道，“她是我的妻子。”
就算輝夜一直表示不會嫁人，但其實無夜早就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
他們之間，是不需要婚禮和別人認同來證明的關係，永遠割不斷的羈絆。
“妻…子…”
大筒木輝夜的表情稍稍有些變形：“未來的我…嫁人了？”
無夜看著她，沒有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大筒木輝夜有點糾結的開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的故事？”
無夜神色一動：“那就不是短時間內能說完的了。”
大筒木輝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轉身飛去：“跟我來。”
無夜笑了笑，展開雙翼飛在她身側。
大筒木輝夜的目光從他翅膀上轉了圈，旋即加快速度。
很快，兩人便在那座兩間屋的木屋外降落下來。
“小姐，出了什麼事？”
一個清秀的少女迎了出來，看了輝夜一眼，隨後視線落到了無夜臉上。
她的目光有明顯停滯，許久才再度挪開。
“琴音，他是客人，請給我們準備茶水。”
大筒木輝夜吩咐一聲，旋即引著無夜，就在寬敞的走廊上正坐下來。
地板被擦得乾淨如洗，不染塵埃。
無夜隨她坐了下去，目光帶著探詢問道：“按我知道的，你應該是獨自從天外來到這個世界上吧？那她是…”
“她是我來這裡後就跟著我的侍女，是個很好的人…”
大筒木輝夜先是解釋了句，隨後看向他：“你連我從天外來都知道？”
無夜早已打好腹稿，這時點了點頭道：“你在未來失去了現在的記憶，但對自己的來歷還是有著模糊認知，而且對我知無不言。”
大筒木輝夜聽著他一本正經說著未來的自己對他有多親近和信任，心裡不由得泛起一股怪異情緒。
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特別，讓未來的自己如此痴迷？
她的目光又在無夜毫無瑕疵的完美容顏上轉悠，越看越覺得…真的賞心悅目。
她忽然有點瞭解，為什麼未來自己會那樣了。
“請慢用。”
這時，琴音在兩人中間地板上放上了茶水，然後悄悄瞟了無夜一樣，才往後退回。
“你為什麼來這個世界？”
無夜喝了口水，只覺得清新異常。
“為了完成任務…”
大筒木輝夜說了一句，忽然反應過來：“不是你該和我說未來的事嗎？”
無夜右手緩緩轉動著茶杯，看著茶水漣漪裡倒映的自己，聲音變得輕柔起來：“我和姐姐的相遇，像是童話…”
“等等，姐姐？”大筒木輝夜打斷道。
“嗯，姐姐…”
無夜面色如常：“她認我做弟弟。”
“哦…”
大筒木輝夜又有點想撓頭，哦不，撓頭上的角。
這怎麼感覺怪怪的…
“姐姐剛開始對我要求很高，希望我把血脈中的力量完全開發出來，她教我八卦掌，教我點穴，教我柔拳…”
無夜漸漸沉浸在了回憶裡。
他嘴角溫暖的弧度動人心魄，哪怕是從來不曾有過情感的大筒木輝夜，都有所動容。
“但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我就忽然失去了要求，她對我不再有要求，不再有期望，她對我，無欲無求，只希望我好…”
大筒木輝夜臉色怪怪的。
她根本沒法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她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她會穿上我喜歡的衣服，她會半夜跑進我的房間，她會晚上抱著我睡覺，每天早上醒來看見她安睡的模樣，是我一天幸福的開始…”
無夜看著藍天白雲，目光明澈溫馨。
“她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一個人，她甚至沒有了自己的生活，整個人圍繞著我活著，就那麼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很多很多的小事從他口中回憶出來，沒有太多關鍵事件，也沒有那麼多刻骨銘心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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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無夜而言，平日裡與輝夜靜靜相擁，勝過了無數驚心動魄。
“那她怎麼會失去靈魂？”
大筒木輝夜似乎有些彆扭，所以忽然打斷了他美好的回憶。
無夜怔住。
他慢慢低下頭去，很久很久沒有再開口。
大筒木輝夜有些抱歉的情緒，但以她的性格，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沒有催促他，就和他一直這麼側坐著，看雲聚雲散。
“她常說，很多事是註定的…”
無夜終於低低的開口。
“無論是她變得虛弱，還是她後來使用神空擊透支身體，還是最後…”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拿自己的靈魂去換取我的幸福…”
大筒木輝夜沒有再追問具體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