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尼爾再次睜開眼睛時，太陽已經落山了。
她翻過身看了看時間，反覆確認了一下，才發現太陽是在西面，而不是在東方。
推開門，無視大廳裡的人，直接進了洗漱室。
劉欣欣靜靜地看著她走出，然後看她頂著亂髮匆匆走向陽臺。
“你家裡真的是乾淨，連鏡子都沒有。”尼爾放棄了掙扎。
劉欣欣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陽臺外面。
“現在買，應該來得及。”
尼爾坐到沙發上，點開茶几上的全息影像。
忽的，整個大廳被上百萬條資訊堆的滿滿的。
“原來真有外星人！”尼爾驚呼，隨便點了一個。
由於被擋住了視線，她開始轉動系統盤，將所有資訊調成了數字形態。
大廳變回原來的樣子，劉欣欣才從驚訝中清醒。
“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0點公佈了三件事，好像全球都知道了。”
那是三張圖，其中的內容更是一目瞭然。
［四大聯盟t2艦隊徵召，期限2年。］
［冥王星駐地正式開啟。］
［來自遠方的旅人。］
“旅人？是其它文明的飛船吧。”
“我這裡應該也有。”
尼爾將資訊板開啟，投出了一個大視窗。
當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介紹後，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由於拍攝的匆忙，畫素很差。即便如此，也能分辨出它們的形狀。
那是帶有利刃的三角形飛行物，邊長不足一公里。
一共10個飛行物，它們相互間隔不足百公裡，都以0.8c的恐怖速度沿著直線運動。
它們的軌跡路線很明確，是直奔天狼星b而去的！
“尾巴超過了一光年……太快了！”尼爾驚訝的指著一旁的資料。
正常的金屬結構飛船，在星際雲之中以那麼快的速度航行，無異於自殺。
可是，那十根線的穩定程度，著實讓人膽寒。
“尼爾，白矮星能不能這麼橫衝直撞？”
“啊？”尼爾一愣，半天沒有回應。
“哦！應該不行。”她反應了過來。
“也是。”劉欣欣說，“白矮星是大量碳元素組成的，跟人造的碳纖維差不多，如果變成了黑矮星，撞不過路上的鐵隕石。”
尼爾看向劉欣欣，糾正道：“這個速度，引力場會把路上所有東西碾碎或者彈開，最後變成尾巴。”
“是嗎……”
“是的，我要買些東西。”
“買，隨便買！”
“許可權。”
“已經給了。”劉欣欣說著，讓智子到她邊上幫忙。
與這輕鬆的氣氛相比，亞洲聯盟中心的會議室內，已經壓抑到了極致。
“大家新年好啊！”一號微笑道。
眾人沒有回應，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落座。
“一號。”蔡風雲隔著全息影像，沒有給一號面子，“如果這能讓你絕望，那人類可以回地球種地了。”
“他們只是路過，我慌什麼？”
在坐的都知道，一號是性格暴躁、眼裡不容沙子的領袖。面對科技強大的地外飛船，他竟然一反常態的冷靜，這著實讓人擔心。
冬院士見他們都保持沉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蔡風雲。
“會議都開始二十分鍾了，你們還談不談？”蔡風雲輕咳了一下。
一號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靜。
季國慶看大家都輕鬆了一些，便開口了。
“一號，我有一點不明，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公佈？”
一號說：“原因有二。首先遲則生變，近幾年大興建設很枯燥，這是個機會；其次是新聯合竟然同意了執政區遷移至太空的荒繆計劃。”
蔡：“這個倒是聽說了，將執政區遷移到太空，我覺得暫時沒有必要。”
季國慶對蔡風雲的說辭感到驚訝無比。
“你的意思是，以後就有必要了？”
“當然。”蔡，“如果美盟將執政區轉移到了太空，亞盟就會處於被動狀態。現在用民心牽制美盟的舉動，恐怕也是一號的用意。”
一號說：“我只是想，執政區不在地球，那就沒有存在意義。”
季國慶舒了口氣，對一號讚歎道：“我覺得你是對的，只希望這不是迂腐的想法。現在已經公佈了，我覺得我們將面臨地面的挑戰。”
“我覺得這對地下集團來說，是個機會。”安全部長說，“雖然外星文明有威脅，但也是未來，而現在，有無數把刀子正懸在我們頭頂，還有一隻猛禽。”
“太空堡壘這邊無法對地面進行實時打擊。”蔡。
“這是個問題。”末尾的壯碩男性說，“能否在觸角的頂端裝一座攻擊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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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蔡風雲點了點頭，“但是，南半球的精度可能會低一些。”
“打擊理由是啥呢？”一號問。
“嗯……”安全部長看向對面的冬院士。
冬院士說：“有句話這麼說：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好理由！”一號笑道，“冬院士，我們應該注意什麼？”
“注意倒是沒有。”冬院士拿起桌子上的地圖，“我就是擔心眼睛太多了，真的會被深淵凝視。”
“不無道理……”一號陷入了沉思。
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
“命運，或許已經註定了。”蔡風雲嘆道，“只要我們無法破除光錐的屏障，就永遠只是一隻蟲子，任人蹂躪。”
“蟲子怎麼了？”安全部長說，“蟲子還分蚯蚓和蜘蛛，普通人可惹不起黑寡婦吧？”
蔡風雲詫異的望著安全部長。
“你說的沒錯。”他突然笑道，點點頭，“蟲子的確分種類，就是同為螞蟻，有一種紅火蟻也是普通人不敢招惹的。”
一號和雪白白聊過天，知道量子計算機的特殊性。
“量子計算機如果批量生產，會怎麼樣？”
即使他們之間隔著32萬公裡，蔡風雲也能感受到一號迫切的心情。
“量子計算機？那種東西暫時無法體現用處。”尼爾站在陽臺上，面對鏡子，對比了一下智子的衣服，“量子領域的東西，說高階了是人造宇宙，說普通點就是讓人數沙子。”
“美洲聯盟不是在研發人腦計算機嗎？人腦也是量子計算機的一種。”
“所以沒有成功。”尼爾將衣服放了智子手裡，“這技術十幾年前就有了，現在大公司裡80%正規員工都是租借大腦的形式進行工作，一顆大腦控制的機械數目比超級計算機還多，雖然不如超算計算機，但成本低。楔人也是一樣的原理。”
她本想喝水，卻無意的發現劉欣欣臉上的印記已經消失了。
“臉還痛不痛？”
“臉不痛，牙痛。”
“智子，你到了嗎，如果他幹這種事，就這樣打！”
“別教她奇怪的東西。”
智子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在思考。
尼爾看到了，將她拉到了邊上坐下。
“有否定程式，還有沉默設定，模擬程序也有，雖然系統舊了點，但應該有第二系統才對。”尼爾疑惑的打量著智子。
“智子，你能否新增第二系統或者獨立程序？”
“能？”
“那就新增一個系統：當主人面臨危機時，透過威脅度對比，可進行單向操作。嗯，等級你自己定，就按危害程度吧。”
“能舉個例子嗎？”
“以他的實驗為例：他的行為已經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足夠觸發第二系統了，這個系統呢，可以做出自我行為的單向判定，捆綁、禁錮、砍手、剁腳都行。”
“這……”劉欣欣張大了嘴巴，“這樣很危險的，真的！”
“無法理解！”智子說。
“這樣嗎？”尼爾思索了一下，“他死了，你就失去了主人。砍掉了的腿腳儲存好了還能完美接上，與讓他丟命相比，這幾乎不算傷害。”
“我知道了。”
“知道了！？”
劉欣欣這下著實被嚇到了。
他沒有給尼爾任何關於智子的許可權！
智子竟然會根據她的言語，去做出新增第二系統這種許可權內的事。
“智子是不是只能有兩個系統？”劉欣欣問。
“是的，任何一個智慧都擁有主系統和副系統，你可以命令她刪掉第二系統。”
“你對機器挺瞭解。”
“我直接指揮的智慧衛士有1000個，還是非常瞭解的。”
尼爾是艦長，第二系統不會是變成粗暴的殺人機器吧？劉欣欣看向正在沉默的智子，心中生出了一點不祥的預感。
“第二系統除錯完成。”
劉欣欣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人。
“新年好！”智子微笑著說。
“感覺不到有什麼變化。”
“不，變化非常大！”劉欣欣忙說。
“是嗎，那我要走了。”
“去哪？”
“去攀登珠穆朗瑪峰。”
“你很喜歡登山？”劉欣欣非常困惑。
他不覺得攀登有啥樂趣，也不理解父母為何喜歡登山。
“攀登地球的山峰，會讓我感覺自己還是人類。”尼爾說，“一起去吧，感受一下十萬大山的魅力。”
“十萬大山這個詞你都知道，看來沒少去過。”
雖然嘴巴上說著這話，他的手腳還是沒有停下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三人就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