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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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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浴血鳳凰

鄭心竹只覺得眼睛被他壓住一陣鈍痛漆黑一片, 她沒有掙扎, 甚至沒有呼痛,他的手顫抖了一下,立刻拿開, 驟然的感知光線讓她有點刺痛,睜開眼睛, 眼前霧濛濛的,幾乎看不清。

除了呼吸, 輕輕淺淺的, 濃烈的,只有呼吸的聲音。

細細的風透過簾櫳鑽進來,無聲無息, 拂過高枝銅燈的蠟燭, 受風激燃,發出噼啪的聲音。

她的睫毛隨著蠟燭跳動劇裂的抖動了一下, 如果在以前, 他們早就擁抱慟哭濃憐蜜意了,可是現在相對無言,他說了那麼多,她一句也沒有說,都沒有淚, 只有嘆息,深深的嘆息。

愛到無言無淚無痛無情!

我對你的愛,比天更遠, 可是我對你的傷害,比愛更深。看著你死,我怎麼能夠?可是如果你不死?歷史便會逆轉,我們的一切痛苦還是不斷的重複,這樣的痛比不比得過現在給你的痛?

她沒有淚沒有痛,心是軟的,可是已經空了。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可以保護你,能夠讓你免去那些恥辱,即使自己承受的再多我也願意,萬劫不復,魂飛魄散,算什麼?

可是,我不能讓你繼續輪迴一次次受辱,一次次痛苦,所以,鳳皇,我一定要走到底!

多麼殘忍,給你幸福的時候也要拿走你的幸福,就看哪個幸福你更在意?哪個幸福更讓你甜蜜!

可是既然是幸福,拿走哪個,都是徹心透骨的痛呀!

他坐在她的身邊,沒有說話,說了那麼多,他的喉嚨如同塞了棉絮,再也說不出來,發洩過後,竟然是深深的寧靜,死一樣的靜。

那一夜,她躺在那裡,他坐在那裡,他站在門外,風吹無痕,雲掩月朦。

“七哥,給秦王的信寫好了麼?”慕容衝看著慕容泓,他眼底一圈淤青,關切道,“七哥,沒休息好麼?昨夜夜涼,你怕是受風了吧,睡覺要記得關好窗戶。”說完輕笑。慕容泓抬眼看他,略一思忖,走到案几邊拿出一封信,“這個你看看,行不行!”然後遞給慕容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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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展開折書,上面寫著大意為吳王已平定關東,你們最好立刻準備尊貴的御輦,奉送家兄皇帝,慕容泓當帥關中燕人翼衛乘輿,還返鄴都,與秦國以虎牢關為界,永為鄰好。否則我們便揮師直搗長安云云。

慕容衝看看,笑,“七哥,再添兩句話上去。”慕容泓看著他,問,“添什麼?你寫在上面好了。”然後讓人準備了筆墨,慕容衝走過去跪坐在案几前,拈筆在後面添寫,“我等本欲返回關中,尋得安身立命,卻未料鉅鹿公橫加阻攔,結果不小心被擊殺,實在抱歉至極,還請見諒。”

擱了筆吹吹墨跡,慕容泓伸頭看了,撫掌叫好,“鳳皇,還是你強!”然後伸手拍著他的肩膀。

這時候外面傳來喧譁的聲音,慕容泓微微皺眉,給慕容衝使了個眼色涼熱便往外走。出來一看,卻是幾個士兵圍了宿勤崇,高蓋等人七嘴八舌的爭吵。

看見他二人,高蓋他們連忙閉了嘴,慕容泓冷著臉,問清楚了事情,原來是幾個士兵打架,宿勤崇的人殺了高蓋的人,打架的原因是去搶奪了財物分贓不均。

慕容泓火冒三丈,登時大發雷霆,他一向治軍嚴明,軍法岢峻,不允許燒殺搶掠,違者力斬,卻見士兵為了這個爭鬥更加不可容忍。

“傳令,把鬧事的人都斬了!”然後就有親兵去傳令,高蓋馬上走上前,“濟北王,我等初來乍到,並不是十分懂得您的軍規,是否這次通融一下,以後再說?”高蓋是慕容衝的人,慕容衝看著高蓋,笑了笑,對慕容泓說,“是呀,七哥,將士們現在才知道,饒了他們這一回,此後大家謹記便是了。”

慕容衝求情,濟北王應該不會不允吧,高蓋期待地看著慕容泓,誰知他劍眉直豎,“鳳皇,治軍你就不懂了,別看你曾經是大司馬,這些卻並不懂,要是不嚴律治軍,那麼軍紀渙散,將一發不可收拾。算了,都不要說了,就這麼辦了!”然後拂袖進去了。

慕容衝望著高蓋輕笑,搖搖頭,高蓋恨恨盯著宿勤崇,他卻正盯著慕容泓的背影。

過了些日子,竟然有人秘密送來慕容サ氖樾牛派纖擔何崍兄耍匚藁估恚已嗍抑鍶耍蛔閎甑裙四睿昝憬u笠擔源刮喙逯猩酵蹺琢齏笏韭恚鬮蠼燜就劍兄品獍蕁l宜姥叮甌愕親鷂弧

慕容泓非常開心,將手下重重封賞一番,便決定啟程揮師西下直逼長安。附近的鮮卑人聽聞他盛名遠集,便紛紛前來投靠,不久便達到了十餘萬人。

盛夏天氣,悶熱溼濡,讓人覺得渾身粘噠噠的一點都不清爽。鄭心竹的骨頭是長好了,但是身體卻不見好。

一陣雷暴雨過後,濃黑的大塊雲朵依然未曾散去,天陰沉黑暗,忽然一陣風吹來,雲層霍地開了個口子,明亮的光線潑灑下來,露出一指湛藍刺眼的天空。

有風相助,陽光便逐漸濃烈,風推雲走,天便大片地露出來,陽光耀眼,水洗的天空幽藍深邃。

鄭心竹站在院子裡,抬眼看看天,軍醫剛來看過說她差不多已經好了,只需要再慢慢地休養。

慕容衝站在那棵槐柳樹下看著她,眼神清冷,卻沒有上前,似乎怕相見,見了不知道說什麼,不如不見。

他信步走到外面,士兵們都在忙碌,軍隊前面出發,糧草以及老少女弱跟在後面。

回到自己的營帳,卻見高蓋和宿勤崇等人正在等他。一看見他回來,他們便開始發牢騷,說軍紀太嚴之類,“司馬大人,您也知道,我們鮮卑被他們氐族欺壓了這麼多年,總算現在跟著大人們起事可以松一口氣,圖個安身立命,現在濟北王卻保護氐族不讓我們搶奪財物,我們還打個什麼勁,而且沒有財物我們吃什麼呀?如果供給軍需呀。”

高蓋也附和,“是呀,我麼鮮卑這些年受的欺壓太大了,哪裡是人過的日子,其實司馬大人一直在憂心我們的處境。”然後抬頭看慕容衝。

慕容衝輕輕頷首,說,“將軍們說得都很對,我們鮮卑被氐賊壓榨了十五年,也該是天亡氐賊讓我們鮮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那些個仁義道德,頂的了什麼?”

然後又道,“要是各位沒有事情,我倒是想略微休息片刻,”他看著高蓋他們,高蓋卻走過來,低頭小聲道,“大人,聽說濟北王要娶蘭心姑娘”說完他垂手而立看著慕容衝。

慕容衝低垂長睫,除了 睫毛猛地抖動了一下,面色如常,他抬起頭看著高蓋,“我要休息了,你們不管發生什麼,不要來打擾我。”他轉身冷笑,走到屏風後面躺下去。

接著便聽見高蓋宿勤崇他們嘀嘀咕咕地出去了,然後聽到門外發出一陣舒心地歡呼。他冷眼看著帳頂,嘴角斜起一彎淡漠。

鄭心竹倚在院子裡放好的榻上,仰頭看著天空,幾隻大鷹在高空白雲間盤旋,大鷹展翅高飛,不知人間愁苦。

“心竹,在看什麼,那麼入神?”慕容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青衣金冠,白麵生春,也是俊逸無匹的人物。

鄭心竹沒有理他,繼續看天,“心竹,和我成親吧,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他看著她,希望她會答應他。

“慕容泓,你錯了,我不會答應的,我對皇后不感興趣!”她冷冷道。

“可惜,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他怒火填膺,但是不想發火,傷害了她。

“慕容泓,你不過就是什麼都想和鳳皇爭個高下而已,從小他深受寵愛,可是你不行,你不過就是想比他強,可是你娶了我,也不會讓你改變起來,你自己內心的魔,要自己去,我幫不了你!”她扭頭去看柳樹身上爬行的螞蟻,一隻接一隻,有的半路掉下去了,卻不知道何時再爬上來。

“你知道什麼!”慕容泓怒氣衝衝地衝過來,伸手來拉她的胳膊,她卻冷眼看著他並不反抗,他羞憤交加,便要去強吻她,卻聽得門口喧譁。

他憤怒地站起來,怒斥道,“吵什麼吵!”然後便走過去看什麼事情。

卻原來是高蓋宿勤崇他們在那裡爭論什麼,他火冒三長,狠狠盯著他們,然後喊道,“把鬧事地拉出去處置了!”卻不見人動,他更加生氣,罵道,“你們都聾了嗎?沒聽見我的命令嗎?”然後親自抽了一把刀便要去砍殺。

宿勤崇拔刀架住他的刀鋒,冷笑道,“慕容泓,你無才無德,又無威望,哪裡能做首領?你對將士們如此苛責,卻對氐賊寬容大度,你根本不配做我們的首領,”輕蔑地架開他的刀。

慕容泓一聽大怒,“翻了你們了,慕容衝呢?讓他來見我!”然後便揮刀去砍高蓋,高蓋側頭避過,然後抬刀架住,幾個士兵卻一湧而上,亂刀看在他身上,他大聲慘叫,然後身體往後踉蹌,刀支在地上,口吐鮮血卻不倒地。

鄭心竹聽得他的慘叫,立刻站起來,匆忙跑到門口,卻見一群士兵圍在外面,慕容泓搖搖欲墜,幾個士兵似乎殺紅了眼,似乎還要上前砍。

鄭心竹連忙上去抱住他跌坐在地,“景燁!”她輕聲喚他,無奈嘆息,沒有眼淚。

慕容泓看著她,嘴角流出殷紅,他悽然一笑,“鳳皇,終於不是從前的鳳皇了!”鄭心竹卻依然臉色如常,他早就不是了。

他咳嗽了一下,卻只能是更多的血湧出來,他用力的咽下去,想多說句話,可是血卻不停地流。

“心竹dd你錯了-我對你,不是要和鳳皇爭,我是真心的,”幾句話他說得艱難,“景燁,你不要說了,”鄭心竹看著他艱難痛苦的樣子,不禁說道。

“心竹,你欠我一個人情,可是沒有還我,我卻有兩個要求,”他笑,嘴角開了殷紅的花。

“你說。”她憐惜地看著他。

“這個dd還你,我想你能永遠記住我,不要忘記我,好嗎?”他的眼淚流下來。

“好,我答應你!”鄭心竹看著他的眼淚,抬手為他擦去,他卻顫抖著抓住她的手,深情地看著她,沒有說話,鄭心竹想起那個倔強衝動暴躁的少年,心中痠痛,低頭吻上他的眼睛,他的手用力的一握,驟然鬆開,滑在在地。

門外的遠處,白衣黑髮,冷眸玉顏,倚在牆角,微微的嘆息,轉身離去,回到房間跪坐下來,沉思。

高蓋宿勤崇等人率兵譁變,然後推舉慕容衝做皇太弟,衝大肆封賞,以蓋為尚書令。

此時慕容垂佔據鄴城,姚萇也於馬牧自稱大將軍,大單于,萬年秦王,也稱秦。因為苻堅率兵攻打姚萇,不敵,遂派子姚崇帶了珍寶駿馬偷偷渡到華陰,懇請出兵長安,圍魏救趙,以子姚崇為人質。

慕容衝披散黑髮,雪白素衣,玉帶銀鉤,玉面鳳眼。看著姚崇,笑。答應出兵,姚崇連忙謝恩。

大軍往西出發,路上浩浩蕩蕩,旌旗招展,八百裡秦川而今變了模樣。

慕容衝坐在馬車裡,他先前一直騎馬,但是後來卻與鄭心竹同乘馬車,看著她蒼白柔弱的樣子,他的心痛與快意激盪,想把她摟在懷裡密密地痛愛,可是又想看她痛苦的樣子,她的痛苦比她的愛來得真實!

“心竹,還記得我們十多年前也是走的這條路麼?那次你也生病了,”他玉白的臉上浮出迷離的笑意,眼神空鰲

“心竹,還會死很多人,你真的有勇氣一一看在眼裡麼?波瀾不驚,不動聲色,是你對我的懲罰麼?心竹,你錯了呢?”他往前靠近一點,鼻息便噴在她的臉上,他抬手撫摸她的臉頰,“你看你,即使現在夏天,可是竟然臉上冰涼,”他低頭看見她手腕的那串翡翠碧玉手珠,笑,手下滑握上她細細的手腕,輕輕執起她的手,低頭,唇便落在她的掌心裡,抬頭對她輕笑,如願捕捉到她眼中的驚慌,慢條斯理地伸出修長白玉的食指,勾住手珠的絲線,微微用力便似乎勒進她纖細白嫩的手腕裡。

感覺到她的顫抖,她眼中的無奈慌亂,心裡的快意升騰,笑,鳳眼生花,手指用力沒有聽到她的呼痛,卻有一聲脆響,啪地什麼碎裂,噼裡啪啦的生意響起,翡翠碧玉珠子滾得到處都是。

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一眨不眨,不肯放過她一絲的表情,她沒有哭,沒有傷悲,他有點憤怒,旋即又笑,因為他看見她的手無聲無息地攢緊,他伸出白皙食指一點點掰開她緊攢的拳頭,她的力氣竟然很大,可是他還是輕而易舉地便將那粒翡翠珠給摳了出來。

他笑,伸手拈起那顆珠子,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心竹,記得還是我挑的呢,你要是喜歡,我們還會有很多。這個,就扔了吧。”然後一絲不苟地將車廂裡的珠子一顆顆撿起來,撩起簾櫳扔到車外。

猛一回頭,她臉上的悲苦來不及收起,落了個滿眼,心就那麼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卻覺得舒暢,胸臆間彷彿利刃劃過,快感是如此的強烈。

行了月於到達離長安二百餘裡的驪山腳下的鄭西,正好遭遇從洛陽帶了七萬人馬支援長安的車騎大將軍平原公苻暉。

大軍安營紮寨,支鍋做飯,飽餐以後便與秦軍大戰一場。

慕容衝的明光鎧放在主營帳呢,侍衛幫他拿出來的時候,他卻不要,讓他們扔在一邊。鄭心竹怔怔地盯著那堆鎧甲,抬眼看他,彎腰蹲下來,將鎧甲抱起來走到他旁邊,他冷冷看著她,卻讓人提了他的長戟,轉身往外走,“鳳皇!”鄭心竹喚他,聲音乾澀嘶啞,他的心抽痛,卻笑,回頭看著她,“你在這裡等我,若是我活著,自然會回來!”他笑,唇角彎起殘忍的弧度,他從來都知道如何讓她痛。

看著他走出營帳點了人馬,鄭心竹連忙跟著往外跑,他勒馬回眸,定定看著她,輕笑,然後打馬飛馳,黑髮飛揚白衣蕭蕭。鄭心竹找了韓延,他一直跟在隊中,慕容衝也不用他,但是卻也不難為他。

“韓大人,你就說皇太弟的命令,讓後營的年輕女子,用豔麗的綵綢或者衣服做旗,用藤筐裝了土,讓她們跟在大軍後面,敲鑼打鼓,揚土為塵,聲勢越大越好,去吧,趕緊安排。”鄭心竹想了想又說,“事後你就說你自己想的,不要提我。”

韓延答應了便往外走,“等一下。”鄭心竹又叫住他,“韓將軍,你有沒有看到望兒?我怎麼沒有見到他?”

韓延卻說,“守望太小,沒有隨軍,似乎是綠衣他們帶著,在北方,或許這邊平定下來,就會過來了,你不要掛念。”然後便急匆匆出去。

聽得守望安全她松了口氣,隨即卻又嘆氣,安全也不過是一時而已,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要一一的兌現。

儘管篤定慕容衝不會有事,可是她還是坐立不安,一直站在營帳的外面,眺望遠方戰場,塵土飛揚,根本什麼也看不見,她就那樣痴痴的望著。

過了很久,終於聽見戰馬嘶鳴,遠遠便看見天邊塵土飛揚,濃雲滾滾,她才轉身回到營帳內。

接著便有侍衛來報,皇太弟率兵打敗秦軍,斬殺萬餘人,秦軍敗走,大軍凱旋而歸。

大軍凱旋,也必是傷痕累累,哀號遍野,白骨成堆,後營的傷兵即將滿員。

她坐在營帳內,盯著門簾,門簾一動,睫毛便劇烈抖動,待看清來人,卻又垂了下去。她卻沒有勇氣走出那扇門,只能等在那裡。

似乎過了許久,她都坐得身體麻木了,卻看見門口處白衣晃動,黑髮如瀑,他朝她笑,緩緩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來。

他笑,鳳眼微彎,黑眸若星,“心竹,我累了!”然後朝她躺過來,鄭心竹伸手抱住他,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沒有任何的預備,便酣然入睡。

鄭心竹低頭看他,俊顏如畫,唇色淡幽,睡夢中,長睫輕顫,疏密了光線篩成一扇淺淡顏色。

心頭似乎不悲不慟了,可是卻還是有什麼自心口處剜過,一下下的跳痛不已,俯身低頭,輕輕吻過他的臉頰,想抬頭,卻被他伸手攬住,深深淺淺地吻她的唇,熾熱激情地吻她的頸,一直這樣吻,他沉重的呼吸迴盪在帳營內,門口的侍衛便阻攔了一切前來覲見的人。

戰後不久傳來訊息,苻堅大罵兵敗逃走的苻暉,“罵他妄為自己的兒子,卻敗給慕容衝,愧為人世。”結果苻暉羞憤難忍,自殺身亡。

鮮卑人士,士氣大震,都要求一鼓作氣殺進長安。

慕容衝與慕容永,高蓋,宿勤崇等人商量了軍務大事便回到營帳。

看不到她他便發慌,甚至害怕,她一眨眼就消失在這個時空,這樣的想法讓他幾乎發狂。他的日子越來越短了吧?知道自己的結局卻還要一步步往下子,真是殘忍,愛如何能填補他心中的空虛?他要愛,要恨,要她全部的感情,才能讓自己覺得真實,不是做夢, 不會發瘋。

他時而柔情似水,時而粗暴激烈,在她身上索需無度,只有這樣他才會入睡,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在自己的夢中消失。

我相信,只要你的肉體留在這裡,你的靈魂就不會離開?即使死,即使千年,你也會回來!他痴痴地看著她,心裡卻殘忍著痛快。

鄭心竹自苻睿死時受傷,看似傷好,但是卻精神不佳,身體建康每況愈下。她也不肯調理,吃藥也沒用,所以都是任其自然,任由傷心,任由更壞。

慕容衝對她似乎如常,但是他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卿卿我我,濃憐蜜意,坐在那裡也是各做各的,偶爾說幾句話。他看著她愛地濃烈恨得濃烈,便會強要她,沒有溫柔,只有侵佔,只有她的痛意,才會給他真是的感覺。

“鳳皇,守望在哪裡?”鄭心竹看著坐在一邊翻書的慕容衝,輕聲問,他沒有看她裝作不曾聽見,繼續看書,悶熱的空氣彷彿更加濃重,鄭心竹有點憋悶,心頭發慌。

“鳳皇,守望在哪裡?”她問得急切,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死死地用力,慕容衝合上書本扭頭看她,她的臉色本是蒼白,現下卻彷彿塗了一層胭脂,緋紅豔麗。“你覺得他在哪裡?”他輕笑,專注地盯著她,眉梢輕挑,黑眸深邃。

“鳳皇,守望是個孩子,”她直直盯進他的黑眸,讓她眩暈。

“我知道,心竹,他是麗倩的孩子,怎麼啦?你怕什麼呢?”他輕笑,嘴角卻彎起一抹冷酷。

“鳳皇,是我欠你的,可是你不能dd”話音未落。

“噓!心竹,你沒有欠我的,一點都沒有,是我奢求太多,”他微笑地看著她,眸色千幻,“已經到了長安腳下了,一切很快就結束了吧?”他喟然長嘆,心中卻燃氣熊熊烈火,長安!

“道翔隨了吳王轉戰鄴城,他沒有來長安,倒是可惜了,是你勸他的麼?他那樣急著報仇,怎麼可能不來長安?”慕容衝捋住她的髮絲,放在鼻端輕嗅,“不知道苻堅知道苻睿死因的時候,是怎麼樣的生氣,啊,有點期待呢!”他凝眸冷然,手上不自覺的用力,鄭心竹吃疼,卻不肯叫出聲來。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看來還真是這樣的,就不知道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是不是真個天差地遠。”他笑著,盯著她的眼,她眸若秋水,雖然無痕,卻有他的倒影。

用平緩的語氣,來述說那滔天的恨意和屈辱,真是別樣的快意,明明洶湧如濤急遽地需要一個突破口來宣洩,卻偏偏用一條髮絲輕輕縛住那把鎖,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是斷了發,洩了閘,一發而不可收拾。

鄭心竹雖然也是神色如常,表面平靜,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心底那洶湧幾欲失控的猛獸,其實他從很久便開始準備了,他的心慢慢地開始冷酷,從什麼時候開始?從院中院以後?還是從她在平陽見到他?他平靜無波的表面下是怎樣的暗流湧動?他淡然的微笑下面是怎麼的冷酷無情?

那些傷害他的人,一個也不會善終,他的恨意從來只多不少,誰說受了如此的屈辱他可以笑對人生?

笑不過是迷惑人眼,亂了人心。

行軍至霸上,苻堅派苻琳和前將軍姜宇討伐慕容衝。

“鳳皇,我要去!”慕容衝又一次將鎧甲扔在地上,鄭心竹也不和他爭,卻要求跟他一起去。

慕容衝低頭定定看著她,忽然笑,繼而放聲大笑,笑聲清朗,附身親吻她的唇,然後低聲道,“好呀,如果死,也要死在你的面前!”說完吩咐人幫她準備鎧甲和戰馬。

盛夏的天氣,陽光熾烈,炙烤大地。鎧甲被蒸騰地悶熱灼人,散發出一股焦味。沙塵滾滾,旌旗招展。馬蹄聲戰鼓聲風聲金屬摩擦聲音,馬鳴風蕭蕭,健兒仰天嘯。

前面一旦停下,幾萬人便密密麻麻地擺開,聲勢浩大。鐵騎鎧甲,錚亮的武器反射耀眼的陽光,

慕容衝白衣黑髮,策馬馳騁在大隊前面,宛若天邊一團雲,滾滾而來。他振臂高呼,“將士們,我鮮卑十幾年來深受氐賊壓榨,今日我們齊聚長安城下,一鼓作氣,殺他們個落花流水,一雪前恥!”

他的一番話,得到大家響應,他們振臂高呼,“一雪前恥,一雪前恥!”呼聲高亢,直衝雲霄,聽者都是熱血沸騰,眼眶痠痛。

鄭心竹看著他,藍天白雲下面,白馬素衣黑髮,宛若從天而降的戰神,他不再是柔弱的降將,而是浴火重生的鳳皇。

他笑,張狂,爽朗,豪氣陡升,直蕩雲霄。

他高舉長戟手臂用力一揮,只覺得耳邊萬馬奔騰,地動山搖,她不能動,卻被滾滾沙塵勁風裹卷著往前衝,韓延和幾個人緊緊跟著她的身邊,與她退到戰場後面,時刻保護她。

耳邊頓時傳來震天殺聲,寒光閃過,血雨漫天,砍斷骨頭的聲音,斬斷頭顱的慘烈,混了滾滾塵土,血也是黑色。漫天濃雲翻滾,雷聲轟鳴,似乎天上隱了無數的天兵天將,附身看人間慘烈的戰況。

鄭心竹緊緊拉住馬韁繩睜大了眼睛看著遠方那麼白色的身影,他打馬直衝,入敵陣若無人之境,揮舞長戟,挑,刺,戳,劈,砸,砍,卻沒有躲閃,任敵人地血灑滿他的白衣,任他的武器斬斷敵人的軀體,他宛若天上濃雲滾滾中的閃電,絢爛奪目,讓人心生敬畏,他的不知閃避,一味進攻,平明三郎的架勢讓敵人心生畏懼,不斷後退。

圍在他身邊的人,被他橫掃一片,血流成河,只能看見一抹血紅的影子在不遠處飛縱跳躍,淒厲如同暗夜修羅,爬過無間地獄,復現人間,給敵人最慘烈的報復,讓他最快意地嗜血。

鄭心竹看得已經麻木,連胃都不在反應,看著那些噴湧的血,堆積的屍體,粉碎的肉骨,斷裂的肢體,流淌的血水,似乎都沒有了感覺,鼻間濃烈的腥氣直衝上空,雲朵似乎也染上了血的顏色,墨色絳濃。

鄭心竹驅馬追逐他的身影,只要看得真切,她睜大了眼睛,似乎能看見他迴旋中不經意對她笑,唇邊開了殷紅,生命之花開遍戰場,鮮血噴湧不斷,澆灌那段慘烈的歷史之花。

儘管他勇猛無匹,但是圍在身邊的敵人卻是越來越多,有幾次,他們的長矛幾乎戳在他的身上,看得她驚心動魄差點掉下馬去。

她咬緊牙,終究還是彎弓搭箭,在他的背後,為他除去不意的威脅。鮮卑善射,神箭手只出動了一小部分,聚攏戰場一角,專攻敵人密集處。

鄭心竹挽弓搭箭瞄準,飛射,眼睛看得卻是慕容衝,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箭射在別人身上,奪取他人的生命,對於她根本無法忍受,可是她還是做了,悲涼無盡。

高蓋斬殺姜宇,鮮卑斬殺無數秦軍,秦不敵,苻琳帶兵後撤,慕容衝仰天清嘯,“哪裡走!”彎身取弓,抽箭瞄準,嗖的箭去若流星,直取苻琳背後,他躲避不及,被箭釘入後腦,當場摔死馬下。

鮮卑乘勝追擊,砍殺踩殺秦軍無數,俘虜人員,全部斬殺。

鮮卑健兒,熱血沸騰,勝利讓他們豪氣蓋雲,激動萬分,不斷的呼喊,喊聲震天,地動山搖。

狂風吹過,打著卷,旋過戰場,濃烈的血腥令人作嘔,血衝過草地混了泥沙濃黑腥氣刺鼻。盛夏的溫度烘烤了滿地的屍體碎片,發出一陣陣的腐臭,到處都是斷裂的肢體,內臟,頭顱,腦漿,血肉模糊,嗡嗡的蒼蠅飛逐其間,流竄的老鼠不堪忍受血腥的味道四處奔竄。

慕容衝朝著鄭心竹策馬過來,她卻再也無法忍受,直直地栽下馬去,幸虧韓延一直在旁邊,全神戒備,看見她晃了晃,連忙伸手攬住她,將她提在自己馬上。

慕容衝渾身是血塵土,看著她禁閉雙目,笑得眉眼生風,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呢,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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