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惡神恐懼，妥協的亡靈法師
亡靈法師斯爾多可以發誓，那是他這輩子最黑色的記憶，言語無法形容出那種內心滋生的無力與恐懼。
潔白的餐桌上，他無法反抗，邪惡之靈凍結了他的一切，持刀者極度野蠻，切斷了他的靈魂，那種讓人酸澀顫抖的啃咬聲清晰地迴盪在他耳邊。
邪惡之靈，正在肆意啃食他的靈魂。
斯爾多的眼睛血絲密佈，他既憤怒，又恐懼，這份不堪的回憶正是眼前的惡魔帶給他的！
斯爾多使勁地甩頭，企圖忘掉這一切。
可是，那沒有知覺的浮泛右臂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那些時刻是真實存在的。慢慢地，他眼中的恐懼又多出了幾分。
這時，蠻牛帶著邪惡笑容直視著斯爾多。
斯爾頓與牛對視，他看見一雙血色瞳孔，若有若無的邪惡氣息讓他的神經緊張起來，這種邪惡氣息似曾相識。
“是，是你！是你這個怪物！”
“怪物？”牛的眼窩出現黑色，面孔變得陰沉，它身體站著不動，卻詭異地伸長了脖子，牛臉湊近斯爾多，那血色的瞳孔正對著他的眼睛。
“亡靈法師，聽說過死亡凝視嗎？”
斯爾多微微喘息：“【死亡凝視】，靈魂系魂滅之咒，果然是你，是你召喚來了邪惡之靈！”
他看著牛，又搖著頭：“不對，那是蠻牛的天賦技能，蠻牛是10級高階生物，沒有語言能力，沒有你這樣的智慧，你果然是個怪物！”
蠻牛搖晃著大腦袋，“亡靈法師，你錯了，那不是邪惡之靈，而是沼澤邪蠻神，他是一位貪吃且吝嗇之神，靈魂是他最喜愛的食物。”
“沼澤邪蠻神是一位暴虐的食客，吃法野蠻，他用菜刀剁下靈魂的一部分，並不烹飪，直接撕咬。”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沼澤還有一位挑剔異常的靈魂食客。”
斯爾多咽了一口口水，問道：“他是誰？”
這時，蠻牛沒有說話，它只是陰冷地笑。
江潤的低沉聲音適時響起，“他是巫神，是一位挑剔貪食之神。巫神在吃靈魂酸辣粉的時候，既不要酸，也不要辣。”
“對於餐桌上的食物，巫神的吃法非常講究，每次都會從左邊坐上餐桌邊的椅子，他有一把薄如蟬翼的刀，一把用深海之心鍛造的叉子，面前的餐盤使用靈魂之石打造，能最大程度保持靈魂的新鮮度。”
“巫神刀法細膩，他會將靈魂切成很薄很薄的片，然後叉到餐盤上，偶爾沾一些果醬，他不在乎時間，會慢條斯理的享受著美食。”
“當然，這對餐桌上的食物來說是非常殘忍的，巫神會不斷切割靈魂，他的每一刀都會讓靈魂產生不一樣的痛苦。”
“而這種痛苦，正是邪蠻神和巫神的另一味佐料。”
斯爾多聽著這些話，發出了更沉重地喘息聲，那種靈魂上的痛苦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江菱冷漠地搭話：“相比於生物，城堡英雄的靈魂更符合巫神的胃口，他會用相當長的時間來細細品味這道大餐。”
兩人一牛同時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斯爾多。
斯爾多身心俱疲，一顆汗珠從他腦袋上順著面頰滾落，他習慣性地想要伸右手去擦，可是，沒有知覺的右手又讓他陷入恐懼中。
牛繼續說道：“之前，你所受到的死亡凝視被你身上的某件物品抵擋了一部分，所以，巫神並沒有出現。而完整的死亡凝視，可以直接將你的全部靈魂獻祭到沼澤的那張餐桌。”
“在那裡，巫神和邪蠻神都在等待著你。”
沒有給斯爾多說話的機會，蠻牛突然盯著他，身上出現了十分邪惡的氣息，斯爾多頭皮發麻，那種山谷口碰到的熟悉危機感又來了！
牛突然笑了：“亡靈法師，剛才，我的死亡凝視發動失敗了！”
牛的戲做得很足，它深深地喘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疲倦，“不用擔心，死亡凝視的觸發機率為三分之一，三次總會成功一次的，你不用著急，牛這就將你獻祭到邪蠻神與巫神的餐桌上。”
斯爾多張開嘴，他想說話，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蠻牛又開始瞪著他，邪惡氣息再次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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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種後，斯爾多喉結滾動，他看著像是更加疲倦的牛。
“有意思，連續兩次都觸發失敗了。不過，下一次，死亡凝視大機率就會降臨到你的身上。你……”
斯爾多驚悚地打斷牛的話，他眼淚鼻涕一陣亂流，哭喊道：
“投降啦！”
“投降啦，不要再瞪我！”
“嗚嗚嗚，惡魔大人們，你們問吧，斯爾多什麼都願意說！”
亡靈法師快要被嚇瘋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心中的信念被徹底擊垮，已經生不出任何反抗違背的念頭。
江潤微微一笑：“斯爾多先生，不要勉強哦，我們可不喜歡聽無聊的謊言。”
斯爾多仰起頭，舌頭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他無神地說道：“我不敢撒謊，我恐懼沼澤的惡神，我會說出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只想要一個約定。”
“什麼約定？”
斯爾多眼睛一亮：“痛快地殺死我！”
他看向江潤，“我曾經邪惡無比，做過非常多的壞事，但我仍然不想遭受那樣的命運，我情願化作冥河邊沒有意識的怨靈，也不想被獻祭到惡神的餐桌上，怎麼樣，你們能答應嗎？”
江潤看著他，緩緩地說道：“我以世界之神的名義起誓，在亡靈法師斯爾多誠實地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後，以最痛快的方式終結他的生命。”
江潤面色沉沉，卻微微上揚嘴角，“滿意了嗎，斯爾多先生。”
以世界之神名義起誓的誓言是最有效的，沒有人敢違背世界之神，斯爾多長舒一口氣，即便是最殘忍狡猾的惡魔，也會遵守約定。
他看向江潤，點了點頭。
而後，被麻繩捆綁住的斯爾多仰起腦袋，喃喃道：“我的主人，請原諒我，斯爾多在您手下任勞任怨了很多年，即便您經常嘲諷，唾罵我，我也從來沒有過怨言。”
他眼中目光一暗：“在一種無法抗拒的惡神恐懼面前，斯爾多是渺小的。我想，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自私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