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體會不了別的，她此時滿臉歡心，感激地看著顧之音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定然會把小蛇照顧的非常好！努力不讓他犯病的！”
赤陽：“……”
他不知這小神仙是什麼腦子，難不成半點弦外之音都未曾聽出來嗎？
顧之音也盯著鳳鸞看了半晌，最終無言，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姐姐，你們接下來會去往何處啊？”
“青華山。”
“哇！”鳳鸞雙眼冒著光，“我可以與你們一路嗎？”
她下凡來也有些日子了，好吃的好玩兒的都過了個遍，盯了那麼久的迎龍客棧也被這個姐姐兩日便破了桉，當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但這個姐姐……
人十分有趣，與她一路定然不會無聊。
“我是去辦事，你跟著我做什麼？”
顧之音皺著眉，眼前這個小丫頭到底看沒看出來她的身份？
不知天族和魔族有仇麼？
還一個勁兒的往她跟前湊。
“我又不會擾了你辦事。”鳳鸞一本正經地和她分析，“而且我說不定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顧之音嗤笑一聲，剛想出聲拒絕，卻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當真會算命格？”
“那是自然。”鳳鸞一臉驕傲，“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無一次失手。”
雖說眼前這個姐姐，是個例外。
顧之音的眸光落在她手中的蛇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蛇的命格，你能看嗎？”
“……什麼？”
鳳鸞緩緩看向手中的蛇，咽了咽口水，“應當……是可以的吧？”
畢竟天族的人也是本體各異，青丘九尾狐一族她也看過，都能看出來。
“那你，先給這蛇看一看吧。”
這蛇軀裡住著一條上古燭龍，若是她能看出來……
興許，那個人的命格她也能看出來。
“好啊。”
鳳鸞點了點頭，左手慢慢撫上小蛇的命門，指尖微微動了動，散發出一道澹澹的金光。
“它……”
鳳鸞閉著眼，手指停留了好一會兒，似是不敢相信，“它……不是蛇啊！”
顧之音眸光深了深，“不是蛇還能是什麼？”
鳳鸞睜開眼睛，盯著手裡的小蛇看，眼睛一眨不眨。
這蛇通體如玉，泛著澹綠色的光芒，一雙眼睛格外有靈氣。
“它……是龍啊。”
顧之音和赤陽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驚訝。
“可也不對啊，哪怕是幼時的龍，也沒有身形似這般小的吧？難不成他是什麼我不知道的族群？”
“可能吧。”
顧之音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便撕下了鳳鸞鼻子下方的鬍子，“這般遮遮掩掩，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嘻嘻……”
鳳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普通人，應當還是不怎麼看得出來的，“姐姐這是同意讓我跟著你了嗎？”
顧之音站起身來，聲音帶著一股王者之氣，“我叫之音。”
“之音姐姐！”
鳳鸞滿臉欣喜之色，“我叫鳳鸞！”
鳳鸞……
顧之音眼中閃過一抹思慮，赤陽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聞天君有個不受寵的女兒，名喚鳳鸞。”
……
迎龍客棧的事，已被城關鄉的府衙定了性，掌櫃的和那又聾又瞎的老太婆，皆是被判以腰斬之刑，迎龍客棧也被官府查封，摘了招牌。
只是顧之音一行人身份特殊，願意住在裡面，官府也未曾趕人。
“小姐，我們可是該趕路了？”
楚榮經歷了那件事之後，兩天都未曾吃下去飯。
直到今日才好一些。
他覺得這大小姐，當真不像是要去接小少爺的，倒像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不，都不像，也不見她出門，每日除了吃便是睡，遊也未遊，玩也未玩。
“嗯。”
顧之音看了一眼外頭的太陽，舒服地眯了眯眼，忍不住又道：“那個小崽子真是上輩子積福，能讓老孃親自去接她。”
鳳鸞喝著碗裡的湯，好奇地問：“小崽子是誰？”
浮玉看著這突然變成姑娘的算命先生，小聲為她解惑道：“小姐說的是我們府中的少爺顧卿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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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鳳鸞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看著顧之音問：“那他是不是人啊？”
“……”浮玉收回自己的目光，這話她沒法兒回答了。
總感覺怎麼說都像是在罵小少爺。
“不知道呢。”
顧之音莫名地輕笑一聲，誰知道這華菁書院，有沒有什麼驚喜在等著她呢？
吃完飯後，大夥兒收拾了行囊就準備趕路。
顧之音剛踏出迎龍客棧的大門，就從一旁哭著喊著跪過來一個老婦人。
“……貴人！求求貴人，讓我見一面我家那可憐的孩兒吧！他出了門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沒了……怎的會連個全屍都沒有？貴人……求求您了！可憐可憐我這老太婆吧！”
顧之音冷臉皺著眉，這老婦人趴跪在她腳前，一動也不能動。
從後方追上來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男子，拉著她就要往回拽。
“老嫂子！跟你說了梓軒已經沒了！見一面又能如何？你尋死無用，來此處求貴人也無用！好生跟我回去吧啊！”
他這老嫂子，將家中所有的銀錢都拿去打聽訊息了，也不知到底想知道些什麼，就說這迎龍客棧住的是貴人，要來求貴人將梓軒的屍身還給她。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啊！
這些貴人多是脾氣古怪，萬一不小心衝撞了，那真是罪無可恕了！
顧之音深吸了一口氣，“玄奕。”
玄奕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湊在顧之音耳邊小聲道：“顧小姐，聽說府衙是將所有的屍身，都一把火燒了。”
這城關鄉的大夫當真是不幹人事，他已經將這情況寫在了給主子的信裡，希望主子能跟皇上上奏一番吧。
“……”顧之音閉了閉眼，沉聲開口：“你兒子，確實沒了。”
那老婦人愣了愣，隨即更是哭得肝腸寸斷，嘴裡不住地喃喃道：“求求貴人……求求貴人了……”
周圍不少百姓圍了過來，看著這頭髮花白的老母親，眼窩子淺的都跟著抹起了淚。
鳳鸞抬手擦了擦眼角，扯著顧之音的衣角道：“姐姐……我們幫幫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