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姑娘把自己說得很慘，但大公子一次都沒出來過，不管是不是大公子渣，那都是這個姑娘的錯，魔宮的人胳膊肘永遠內拐。
午飯的時候，算是他們頭一次的團圓飯，秦牧舟那個狗東西居然缺席了，鬱景桐死盯著門口，心裡暗自數著數。
師尊不動，所有人都不會動。
“師尊別等了，大師兄暫時是不會出來了。”湯清逸拿公筷給鬱景桐夾了一筷子肉。
鬱景桐彆彆扭扭地夾起來:“我等誰？我看風景呢。”審視地看了眼筷子上一半的紅血絲:“秦牧舟沒出過門？”
湯清逸不明就裡還是乖乖點頭。
“那，那這飯是誰做的？”頭一個字都帶了顫音，他不想好好兒一桌團圓飯變成人生的散夥飯啊。
文瀾扣緊了手裡的碗，嬌羞一笑:“我做的，我在神醫谷跟著師傅學過廚藝。”
“神醫谷還有活口嗎？”鬱景桐下意識就喃喃出聲了。
文瀾沒聽清，偏頭:“嗯？”
燭白的筷子停在了空中，這個菜看起來是比十六年前有賣相了，對上二師兄期望的眼神，燭白毅然決然夾了一小塊苦瓜丟進了嘴裡。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他到底在期望什麼？燭白麵無表情，實則已經英勇就義。
被騙的湯清逸看燭小白鼠沒問題，信心滿滿地夾了一大筷子青椒肉絲，看來二師兄還是有救的。
菜一入口，湯清逸立馬收回剛剛那句話，沒救了，神醫谷只能救人，但不能創造醫學奇蹟，文瀾的這個手藝早就沒救了，毀滅吧。
青椒肉絲怎麼能這麼酸，他懷疑他一張口他的口水就能飛流直下三千只。
腮幫子都被酸得沒什麼知覺了，只有麻木地咀嚼，鬱景桐深吸口氣，視死如歸。
糖醋排骨入口，焦味在嘴巴裡亂竄，果然神醫谷已經沒人了吧。
文瀾有些挫敗，悶悶不樂。
“文瀾啊，晚上還是讓牧舟來做飯吧。”鬱景桐優雅地掏帕子擦嘴，順勢將排骨吐進去團起來，委婉地勸道。
文瀾對自己太自信了，每次做飯從來不嘗味道。
“大師兄才不會出來呢。”燭白擱了碗筷。
“為什麼？”鬱景桐很不解，一趟十六年的遊練，秦牧舟難不成變成死宅了？
“門口有位姑娘追著他來了魔宮，吵著要大師兄負責呢，現在還在門口呢。”文瀾看熱鬧不嫌事大，添油加醋地把知道的講了一遍，什麼兩人已經私定終生啦，秦牧舟渣男本色啦，唬得鬱景桐一愣一愣的。
平日裡看起來挺老實一個人，怎麼這麼會玩兒啊。
鬱景桐稍一皺眉也就想開了，秦牧舟也不小了，自家養的豬能拱白菜了，也是件好事。
不過由著那女子在宮門口鬧也不是個事兒。就去看看這株白菜吧。
鬱景桐興致勃勃就要去觀菜，幾個弟子自然不吝嗇看情敵的熱鬧，一路上文瀾把江湖傳說學了個十成十，秦牧舟底褲都快扒完了。
到門口正好瞧見那姑娘，女子一身青色素衣，不染塵埃，雙眸彎起，看似款款溫柔，卻無半點情緒，紅唇粉嫩，沒有一絲笑容，拒人千裡之外。
鬱景桐的腳步停在了楓樹下，脖子覺得被勒住了一般，這張臉，可真是令人熟悉得令人作嘔。
“這位姑娘姓莫？”鬱景桐臉色陰沉地問講了一路八卦的文瀾。
幾個弟子雖然不知鬱景桐為什麼變化，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們，現在要謹言慎行。
“嗯。”
“莫子衿？”涼薄的嗓音彷彿帶了冬日最寒冷的那股風。
“是。”
“呵。”鬱景桐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她要去打狗，那雙狗眼別想要了，看上莫子衿這麼個東西，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是個錘子的白菜，就是一爛菜。
幾個弟子沒敢跟上去，淡定決定給某只姓秦的狗立一座墓碑。
秦牧舟正在房間裡面練字，雖然他的字毫無長進，一手狗刨字走天下。
“秦牧舟，你給我滾出來。”
鬱景桐站在院子裡，提了穿堂，大刀闊斧坐在了秦牧舟特意為她修的鞦韆上。
秦牧舟一刻不敢耽擱，屁顛屁顛就滾出來了，姿勢標準，直接跪下。
“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做錯了太多的秦牧舟很糾結，不知道師尊說的是哪一件，乾脆沉默是金。
“咚。”
穿堂劍柄狠狠杵了一下地:“問你話呢？”
這下看來不開口就活不了了，秦牧舟小心翼翼斟酌著問:“哪一件呢？”
鬱景桐一個眼刀子掃過來，秦牧舟跪得端端正正，目視前方。
“好，好的很，你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了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
秦牧舟表面穩如老狗，實際心裡慌得一批。
腦子高速運轉，想來想去會暴露的只有外面那個傻逼婆娘。
“師尊。”甜膩膩的叫了一聲。
鬱景桐:“別跟我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撒嬌失敗的秦牧舟老老實實:“那個女的我只是在做好人好事的時候順帶救了她，師尊說過，看到別人需要幫助一定要幫，這是我們魔宮的優秀傳承，我是例行公事，不知道她哪根筋打錯了，偏要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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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過，要不是那女的身份太高，死了會給師尊惹麻煩，早就送她修鬼道了。
懷疑地眼光上下掃視:“真的？”
秦牧舟舉起雙手，扣緊了大拇指，其餘四指合攏:“我發四……”察覺不對，小拇指光速放下:“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咬字清晰，認錯態度明了。
不應該呀，雖然鬱景桐不喜歡莫子衿，但這顏值沒的說，秦牧舟居然不喜歡，難道，她的大弟子不舉。
鬱景桐深吸一口氣，憐愛地看著秦牧舟:“起來吧。”
穿堂平和地放在鞦韆的另一邊，危機解除，秦牧舟愉快的站起來，湊過去給鬱景桐揉著肩膀。
“師尊，她真的好煩啊，師尊特意過來問我，是認識她嗎？”
最後一句才是精髓，但凡師尊……那這個女的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他的三個好師弟一定會樂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