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揉了揉鬱景桐的腦袋:“沒事兒,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你。”
鬱景桐信了,把傘交給了他,腦洞大開地指著屋簷下的燈籠:“你看那像不像月亮?”
他有些哭笑不得,把人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防止被淋溼了:“這怎麼能相提並論,照你這麼說,人間豈不是全是月亮?”
鬱景桐不高興地反駁道:“真的像啊,都會發光,遠看都是圓的,這盞還是白色的不就是月亮嗎?”急得小姑娘衝出傘外直接奔到了那盞燈下面,踮起腳努力指著燈籠證明自己。
他也是一路追過去,深怕鬱景桐著了涼:“好好好,你說是那就是。”
得到他的認可,鬱景桐滿意了:“那我們一起賞月吧!”
莫苑忽然懂了鬱景桐為什麼一直執著於這顆月亮,是啊,不管在哪兒,月亮無處不在。
最後這顆月亮被摘了回去放在鬱景桐的廊下,掛在正中間,鬱景桐說要讓他們每天回來都能賞月。
那天晚上他沒睡著,小姑娘出去瘋了一天,體力不支,早早就睡過去了。
輾轉反側之間,他瞧著窗幔上掛著的同心結,心裡算是安定了。
天還沒亮,他扯下了那枚同心結,主動到了師尊的院子裡,院落裡燈火長明,也是一夜未眠,師尊跪在堂前,桌上放著一盤月餅。
“吃過這月餅,便自行離去吧。”師尊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心間,砸得他搖搖晃晃。
師尊一夜之間竟也是老了十幾歲,睜開的眼眸中盡顯疲憊:“往後,一別兩寬,我也會將你除名。”
好半天,莫苑才算是找回自己的聲音:“師尊……”只一句話,又接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師尊應了,院落裡沒有其他人,師尊自己跪坐在堂前,替自己的徒兒祈福。
莫苑:“師尊就當不知道不好嗎?不久後您將會有一個驚才絕豔的徒弟!將魔宮發揚光大!”
師尊輕嘆:“桐桐受不起,這般殺孽你讓桐桐如何去擔!”
莫苑眼底冒著狠意:“人是我殺的,殺孽自然是我來承擔,這事兒天道怪不到師妹身上。”
師尊搖搖頭,雙手合十:“莫苑,不要執迷不悟了,從今往後你再也見不到桐桐,出了這道門就下山去吧,山腳下我給你放了行李,往後好自為之吧。”
莫苑急了:“我都是為了魔宮好,您怎麼就不能理解呢?”
師尊看看一眼窗外,有光進來了:“時間到了,莫苑,走吧。”
語必,莫苑就被一道力送出了房門,師尊叫他莫苑,不再是小苑了。
也是,師尊都說了自己不再是他的弟子了。
渾渾噩噩走到山腳下,一個小土堆一看就是新鮮的,裡面是大把的錢財,足夠一個人揮霍一生了,還有幾件保命的法寶。
可是他不甘心,他的法陣都是為了桐桐,他想把白玉骨的根骨挪到桐桐身上去,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先掌握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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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苑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所以我把陣眼從小鎮挪到了魔宮,世尊一直在防著我對小鎮下手,沒想到我早就做了準備,那年你生日我早就埋下了第二個陣眼,我知道師尊絕對不能忍受這種行為,他們沒想到自己早就是甕中之鱉了,明明第三日我就會催動小鎮的陣眼,魔宮的陣法也就廢了,可是師尊總是這樣呢,派人毀了小鎮的陣法,我沒有選擇的啊!這些都是他逼我的!”莫苑說到最後有了幾分大仇得報的暢快感。
鬱景桐只覺著可悲,這種情緒她在常清身上也看到過,一樣的癲狂,一樣的傻逼。
莫苑見她不說話,又想找一波認同:“小師妹,你說對不對,師尊應該很後悔吧,他失去了一個大有作為的徒弟,這些本該是魔宮的榮耀啊!”
莫苑開始暢想:“若是師尊還在,他一定腸子都悔青了。”
鬱景桐給了他當頭一盆冷水:“你看,你也在盼著師尊活著,莫苑,你後悔了,你後悔殺害師尊了。”
莫苑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起來:“我沒有!該後悔的是他,我憑什麼後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鬱景桐看著他歇斯底里的質問,心裡覺得可笑:“那你現在在說什麼呢?你在悔恨,莫苑……”鬱景桐語氣平靜地撕扯掉了莫苑的遮羞布。
莫苑神情激動,師尊一直是他心裡的逆鱗,沒有人敢提的存在,現在這層布被掀開,他想要尋求的是鬱景桐的認同,不是來自她的刀子。
“桐桐,不要這樣說好不好?”莫苑近乎祈求地道,手指捏緊茶杯的杯沿,放低了姿態。
鬱景桐恢復了自己的文雅,看著莫苑發瘋:“莫苑,你的做所作為下地獄就是對你的恩賜,師尊沒錯,錯的一直是你,你就是罪有應得。”
一字一句,一字一頓,保證莫苑能聽得清清楚楚。
桌上的茶杯被掃落到地上,莫苑神色恐怖,額間青筋暴露:“鬱景桐,你也知道,我跟凡界和鬼界都有聯絡,你若是跟著我,我不會對魔宮出手,反倒會多有幫襯。”
鬱景桐一身正氣完全不在在怕:“莫苑收起你那些高高在上的施捨心。”
莫苑一把攥緊了鬱景桐的手腕,鬱景桐輕而易舉就抽出來了:“莫苑,你是活該,師尊做的很好!你不配待在魔宮。”
莫苑一步一步走進鬱景桐,鬱景桐淡然與之對視:“莫苑,你看,你現在後悔了,你就是一個懦夫。”
莫苑大吼了一聲:“住嘴,桐桐,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走向我,不然我就逼你走向我。”
鬱景桐冷哼一聲,往後退一步,離開莫苑的包圍圈:“你的霸道總裁劇本找別人陪你演吧,我可不奉陪。”
這般老土臺詞,走向你走向我,自己去吧,小嬌妻不奉陪。
鬱景桐煩不勝煩,不想奉陪,直接就要往門外走,莫苑閃身繞到了她面前:“桐桐,你留下來好不好……”莫苑又放低的身段開始祈求鬱景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