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還真的有些煩惱自己的妹妹太過於敏銳與聰明了呢……”
白影的鼻尖溢位一聲輕笑，“不錯，將你傳送到萬年之前是我的手筆。”
“我認為只有改變了離醉的命運，阻止他成為魔尊，一萬年後的你才會履行我的意志將魔界抹除。”
“而且，也並非是我故意不救離醉，只是因為這就是他的命數。”
“柔柔，你仔細想一想，其實他成為魔尊不如就這麼死在這裡，至少不必忍受妖魔的反噬之苦啊。”
白柔聽到這裡，身體都變得僵硬了，霎時間手腳都冰冷了起來。
她現在懷疑她的記憶都是刻意被白影消除的，並非是歷劫的緣故。
她從最初就陷入了一個局。
從頭到尾都是一枚棋子，白影的一枚棋子。
“別這麼想柔柔，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嗎？”
“斷情絕愛，這是你成為神女必須要經歷的事情，只有摒棄感情這種最沒用的東西，你的成神之路才會平坦。”
“姐姐吃過的苦頭不想讓你再經歷一次了，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白柔嘲諷地勾了勾唇，“那姐姐也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安排的人生，我自己的一生，需得我自己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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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聞言又深深的嘆了口氣，“你的脾氣還真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
“姐姐，你別忘了，我們是孿生姊妹，不是我像你，而是我們本就是一樣的。”
白影只是吸收了白柔的力量早出世了幾十萬年，她並不是白柔的母親，更不能替她掌控人生。
白影被白柔的這句話懟得一時無言。
她知道這樣做會惹來白柔的怨懟，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只能將錯就錯下去。
待離醉一死，白柔脫離這個身體，她就會清除白柔的記憶。
一切都會回到她早就安排好的路途上去，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犧牲小愛，成就真神，這點犧牲算不得什麼。
“柔柔，別恨我，我都是為你好。”
“我永遠都不會恨姐姐的，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知道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你曾經經歷過的。”
“但是，你的經歷是無常的，我的經歷卻是你早就佈下的局中局。”
“所以，我不恨你，但也不會原諒你。”
白影：“………”
白柔起身去拿來帕子為離醉擦拭臉頰，而白影的聲音便沒有再響起過。
或許是白影知道她現在無論說再多的話都已經於事無補。
她有救離醉的能力，但是她並不願意。
為了將白柔引到該走的那條路上去，讓她徹底因為離醉的死斷了情愛，就是白影的最終目的。
離醉睡了兩天一夜才甦醒過來。
醒來時白柔正趴在他床榻邊上，疲憊地小憩。
長長的睫羽在眼下打下一圈陰影，遮蓋了眼下的烏青色，面容稍顯憔悴。
但無論白柔什麼樣子，在離醉的心裡都是最美的存在。
這是毋庸置疑的。
離醉不忍心吵醒她，只是伸出手將毯子蓋在了白柔的身上。
白柔卻被這個輕柔的舉動給弄醒了，她恍惚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黑曜石般善良的眸子。
“小九……？”
白柔下意識呢喃出聲，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剛才她的確是做了一個夢，不過是一個荒誕又不好的噩夢。
她夢到離醉已經死了，不僅如此還有許多爬蟲在他的身上啃食肉身。
白柔想要將那些爬蟲趕下去，卻越趕越多，最後那些蟲子鑽進了她的身體裡，吸食著她的血肉。
後來發生了什麼白柔已經記不清了，醒來時看見離醉望著自己她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阿柔。”
直到離醉出聲喊了一聲，白柔才意識到離醉是醒來了。
白柔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離醉的手，“小九，是你……你真的醒過來了，你醒來了……”
看著白柔這麼激動的樣子，離醉也有些不忍了，他唇邊漾起一個溫和的笑。
“嗯，我醒過來了，沒事了，阿柔不要擔心我。”
白柔點了點頭，她不想將真實的情況告訴離醉，但離醉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將頭埋在了離醉的胸前，緊緊地抱住他。
那個噩夢太過於可怕，讓她膽戰心驚。
“小九，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已經從妖界出來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所以以後都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或許是太害怕分離，白柔情不自禁地說出這些話來。
離醉點頭迎合道，“嗯，我不會離開你的，無論是生是死都不會……”
“不許說死！”白柔有些生氣，伸出手堵住了離醉的唇。
知道了離醉命不久矣的她聽到這個詞都會感到恐懼，即便是自欺欺人的表現，她也不願意聽到從離醉口中說出“死”這個字。
離醉也知道自己失言，他“嗯”了一聲。
“好，我不說……”
白柔緩緩地將手放下來，卻被離醉的手攥住。
他在白柔的手心親了親，灼熱的氣息伴隨著有些柔軟的嘴唇印上來，讓白柔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白柔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靠近了離醉，貼上了他的額頭。
“離醉，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
“嗯，記得。”
“那你再說一遍給我聽。”
“從妖界回來後，我們要成親，然後永遠在一起不分離。”
白柔的眼眶氤氳了，紅紅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那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算數，我對你說過的話一直都算數……”
離醉捧起了白柔的臉頰，先是在她的鼻尖啄了一下，隨後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有些苦鹹。
或許是因為摻雜著白柔的眼淚。
他明明之前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不能讓白柔掉眼淚的，看著她哭，他簡直比死還難受。
白柔一下一下地吻著離醉的薄唇，離醉伸出臂彎圈住白柔，距離拉近，感受著彼此灼熱的氣息。
二人靜靜地享受著片刻的溫存，窗外的身影卻猛地一閃而過。